第八章、相遇与错觉

  魔法学院,远方树林中。

  数名剑士队成员仔细的调查着,想从这如同沙漠般的地区找出线索来。

  没错,树林中的沙漠。

  在这座树林中央,突兀地出现了一大块不存在着任何草木的乾燥地带,就彷佛像是沙漠般。沙漠的中心点,则是有着一个巨型沙坑,剑士队就是在这坑洞中,发现了没有任何损坏痕迹的始祖祈祷书,以及尼欧身上的杂物。

  之所以能够认出来是尼欧身上的杂物,是因为在杂物当中,有着尼欧先前拿来误导敏努维尔的导力器通讯器。

  「不行,我这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你们那边呢?」亚尼艾斯擦去头上汗水,对着其他剑士队成员喊道。

  能够毁灭掉一座树林的力量,怎麽可能会毁不掉尼欧身上那脆弱不已的通讯器?所以亚尼艾斯猜测,始祖祈祷书与通讯器等物,是尼欧刻意留下的。如此推论,尼欧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也留下了线索。

  「这边也一样,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呜哇,这里也太乾净了一点,连块石头都没有。」

  「队长,感觉所有东西都化成沙了啊。」

  剑士队成员接二连三的报告着。

  亚尼艾斯眉头深深皱起,从遗留的物品判断,她能确定尼欧最後出现地点是在这树林里,但是这片沙漠的出现,却断绝了所有调查可能性。

  亚尼艾斯能确定的,只有这片沙漠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以及……尼欧必然与这沙漠出现的原因有关。

  在发生了学院袭击事件後,欧斯曼校长为了保险起见决定暂时闭校,直到战争结束为止。除了少数学生因个人理由继续留在学院内,像丘鲁克、塔巴莎、真希之外,大部分的学生都启程回到自己的家乡。也因此,剑士队才有足够人手前往树林调查。

  不过前来树林调查的『人』,不只有剑士队而已。

  亚尼艾斯看着尼欧身边的火伊布(除了少数人以外,尼欧向他人介绍莎罗曼达时,都是用火伊布这名字)不停地在沙地上东翻西找,毫不气馁地找着有关尼欧的线索。

  火伊布发出类似苦恼的声音,钻入沙地中,随後失望地从其他地方冒出头来。抖掉头上满头沙,火伊布继续在沙地上东挖西找。

  亚尼艾斯来到沙地与树林的分界点上,想找出任何可能派上用场的线索,就在眼睛扫过一个草丛时,亚尼艾斯没有错过那一闪而逝的微小反光。

  「这是?」

  拨开草丛,出现在亚尼艾斯眼前的,是一条完全枯萎掉的生物肢体。

  亚尼艾斯小心地捡起那枯萎肢体,发觉这肢体断口处有着明显的斩断痕迹,但仔细一摸,却发觉该肢体上的鳞片明明坚硬无比,肢体本身却又有着异常的柔软度。外表看似恶心,可触感却比高级丝绸还要柔顺。

  沉思数会,亚尼艾斯实在想不出来,哈尔凯尼亚大陆上究竟有哪种生物,其肢体有着如此奇异的特性。

  此时,亚尼艾斯突然听见由远方火伊布,所传来的低沉吼声,像是有东西正在接近着,连忙赶了回去。

  只见火伊布四肢伏地,身型压低,对着树林西方草丛发出了示威般的吼声。

  西方草丛一阵抖动,缓缓走出来一头小动物,那小动物外观与火伊布非常类似,不过与火伊布那通红的身躯不同,有着深邃海蓝色的外表。而且也没有火伊布那般蓬松的毛皮,是由泛着水光的鳞片与外皮所取代,尾巴部分则是有着像鱼一般的尾鳍。

  「是……亲戚吗?」亚尼艾斯看着火伊布与小动物,犹豫地说着。

  那小动物像是听懂了亚尼艾斯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火伊布则是不爽地吼了一声,像是承认了这件事。

  确认不是敌人後,亚尼艾斯转过身去,继续找着可能跟尼欧失踪有关的线索。

  「喵──!!」

  「咪呜。」

  「喵喵呜,喵呜喵呜!!」

  「咿咪呜呜。」

  听着两只小动物的对谈,亚尼艾斯一边搜索,一边开始猜测起牠们在交谈些甚麽。

  「呜喵喵──!!」

  「喵喵咪。」

  「温蒂妮,这里不归你管,给我离开,回去海上做你该做的事情!」

  「莎罗曼达你不也放下事情不管,就算我拒绝,你也奈何不了我。」

  亚尼艾斯猛然回过头去,盯着两只小动物。两只小动物像是没发觉亚尼艾斯的举动,依然在互相喵来喵去。

  「果然是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所导致的错觉吗?」

  亚尼艾斯揉了揉眉间,无力地说道。

  火伊布与那小动物交谈了一会儿後,小动物带着难以言喻的诡异神情离开了树林,而火伊布则是对着小动物离去的方像喷了口火焰,像是叫小动物不要再回来般。

  ..........

  ..........

  空军港口罗赛斯某处。

  从会议室『逃』出来後,才人背负着德鲁,在港口内四处走着。至於露易丝,则是先回到属於自己的帐篷中。

  「搭档你在找甚麽?」德鲁从剑鞘中冒出问着。

  「当然是找怀特那家伙,德鲁你知道他可能会去哪吗?」

  「应该是跑去侦查桑斯戈达城的情况吧,军队不是打算进攻那里吗?」

  在怀特的帮助下,联合军上陆成功登陆後,首先就构筑了一个以罗赛斯为中心的圆型阵势。

  原先,联军是以『遭到敌军反击』为前提,制定好了一连串作战计画。他们打算在罗赛斯附近进行决战,一举歼灭敌人的大军,然後趁胜追击进攻首都。

  不过俗话说得好,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被击退的阿尔比昂军队,并没有进行反击,而是选择固守首都伦迪纽姆。不计对阁僚的体面问题,也不顾面对贵族的威信问题,甚至更不考虑到民意地,像只铁乌龟般躲在硬壳中。

  不论阿尔比昂如此行为的真正意图为何,但在军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贸然进行攻城战的胜算并不大;可若一座座城池去攻打的话,这场战争会进入到持久战状态,这也是联军所不愿见到的情况。

  桑斯戈达城,位处於罗赛斯和伦迪纽姆直线距离之间,是阿尔比昂有名的观光名胜景点之一,同时也是阿尔比昂各城市的货物集结点。联合军打算先攻下桑斯戈达城,来作为向伦迪纽姆进攻的据点,如果阿尔比昂出动了主力的话,那就将这场战役发展成决战。

  攻下桑斯戈达城後,就能对周围的城市和街道进行监视。就算真的进入了持久战的状态,以大城市为据点的话也比较方便行事,算是相当模棱两可的折中方案。

  「是这样嘛……」才人无奈地说着。

  「话说回来,搭档,你找怀特有甚麽事情吗?」

  「只是想确认某件事情,而且……感觉怀特这几天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会不会是尼欧又给他出了甚麽难题或恶作剧要求?」

  「很有可能。」说到这里,才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等等,德鲁你六千年前就认识尼欧对吧?」

  「是啊,虽然他当时不是用尼欧这名字。」

  「那怀特呢,你也是六千年前就认识他吗?」

  听到才人的问题,德鲁发出了像是金属摩擦的细碎声音,随後用着犹豫的语气回答才人。

  「应该不算认识,我也不太清楚该怎麽说……前身?本体?还是真面目?嘛,至少六千年前没有怀特这人。」

  才人说:「是因为他六千年前,并不是用『怀特戴蒙』这名字吧?」

  「不。」德鲁否定了才人的说法:「正确点的说法是,我知道怀特戴蒙的……呃,原形吧。但在六千年前,怀特戴蒙并没有被分离出来,它还是尼欧身上的一部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尼欧有办法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分离掉,而且那还不是化身。」

  「……听不懂。」才人直接了当地回答。

  「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搞懂,搭档你当然听不懂。简单来讲,那并不是普通分身。」

  就在这时候,德鲁突然躲回剑鞘中,紧接着,一个带着轻蔑语气的声音,从才人身後冒了出来。

  「耳聋的贱民,给本大爷站住。」

  【……这个声音是!!】

  才人转过身去,望着前加尔马尼亚大使,阿道夫.瑞德贺,缓缓走近自己。

  「这不是阿道夫少爷嘛,请问有何指教啊?」才人咬牙切齿地说。

  「没,本大爷叫爽的。」

  阿道夫用着『怎样你是有意见喔?』的表情说着。

  才人听完後,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堆跟杀人灭口、毁屍灭迹有关的想法。

  「啊,本大爷想到了一个好理由了。」阿道夫拳头击掌,「你这无知平民在空军港口里乱逛作什麽?信不信本大爷把你当成阿尔比昂间谍抓去严刑拷打?幸好本大爷向来宽宏大量,外加过目不忘,跪在地上颗三个响头就放过你。」

  「这自说自话的程度,跟尼欧有得比啊……」早已习惯尼欧那无脑个性的才人,丝毫不被阿道夫的话所影响。才人几乎可以确定,刚刚阿道夫的话有八成都不是认真的。

  就算是认真的,才人自认在不被人发现情况下,当场赏阿道夫两个熊猫眼,应该不算难。

  虽然才人原先就很想扁阿道夫了。

  「啧,最近平民的礼貌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还真不好意思喔,我是从东方来的,哈尔凯尼亚的礼节没学到多少呢。」

  有关才人身分的对外说法,一律都是用自己是从东方来的,这样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那麽,请问阿道夫『子爵』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还请容小人先行一步。」

  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

  才人早已从尼欧那边听说,阿道夫在回国後,就因为忤逆皇帝的原由,而被降为子爵。现在提出来,也是想打击一下阿道夫的气焰。

  顺带一提,在联合军中,加尔玛尼亚军的总指挥官,正是之前在会议室中刁难露易丝的侯爵。

  「耶──蠢民你还不知道吗?」阿道夫用着玩味的语气说道:「听说托里斯汀魔法学院,前几天遭到袭击呢。喔,听说还伤亡惨重加死伤无数呢?」

  「呃?咦──?!」才人的心,随着这消息为之一悬。

  「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呢,也对啦,为了军队里的士气,自己国家的新闻消息基本上都不会传递到前线战场呢。」阿道夫看着才人的反应,玩弄着自己的金属耳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别太痛恨托里斯汀啊,这是已经是潜规则了呢。」

  「那麽……是哪些人牺牲?」

  「本大爷怎麽可能知道,那是你们国家的事,又不是我国,本大爷可是出於好心才说的呢。」说到这里,阿道夫弹了下响指说:「不过我不知道,不代表托里斯汀的上层与重要人士不知道啊。尤其是……那个白色恶魔啊。」

  被阿道夫这样点醒,才人马上联想起来,怀特最近心不在焉的情况。

  【不对……学院有尼欧在那边,根本不可能会出事……】

  虽然才人尽力地想说服自己,学院那边不会有事。但是怀特最近行为奇特也是事实,再考虑到尼欧那偶尔──或是经常脱线的个性,说不定学院真发生了甚麽意外,而刚好被怀特所得知。

  【该不会……那些死去的人中,包含着自己认识的人吧?】

  一念至此,才人也不理会阿道夫,右手握住德鲁唤醒钢达鲁乌的力量後,开始在空军港口罗赛斯内,四处找寻怀特的身影,想一问究竟。

  「混帐贱民!!连一句道谢的话都不会说是吧!!」看着才人高速离开,阿道夫愤怒地吼了几句。

  但是,过度心急的才人并没有发觉,当阿道夫说到托里斯汀魔法学院受袭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焦虑神情。

  以及……阿道夫那一头暗金色短发,与尼欧的女徒弟真希发色,异常相似的事实。

  「本大爷干嘛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啊……」

  阿道夫狠狠骂出一句加尔玛尼亚国骂,正打算转身走回自己被分配到的个人专用帐篷时,突然拔出腰间魔杖,对准某个角落攻击。

  十来道风刃一瞬间,便将石砖地面轰得是体无完肤。然而,被风刃扫过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奇怪,难道是本大爷我眼花了?」阿道夫揉了揉双眼,疑惑地说着。

  「……本大爷明明就看到一只头戴兽骨,手拿骨棒的诡异小生物跑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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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暗示得这麽明显了,应该很容易猜XD

  不过这章混字数混得很严重,可以说完全是过度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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