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习惯

  看着相拥的露易丝汉丽塔,才人与尼欧无语的站在一旁。

  才人是因为不晓得该做甚麽,同时欣赏两名美女互拥的美景。尼欧则是再度神游物外当中。

  「快停止!在这里已经没有军机臣、母后、以及那些宫廷贵族了!」汉丽塔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准备跪下的露易丝,「难道我已经连能与我心意相同的朋友都没有了吗?以前的青梅竹马露易丝法兰西斯,如果连你也用那种态度对待我的话、我还不如死去的好呢。」

  听见这麽一段话的尼欧,脸色缓缓变得平淡起来,只是这种变化,房间内没人发觉。

  「尼欧,现在我们该做甚麽?」才人小声的问着,堂堂一位公主亲自来到露易丝的寝室,就算才人再怎麽迟钝,都明白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甚麽事都不用做,也甚麽事都做不了。」尼欧语气平淡着说,语气里没有任何讽刺意味,但也缺乏了应有的好奇与关心。

  「我们是不是该泡杯茶来招待公主?」

  「……把『我们』这两个字收回去,明明只有我会泡而已。」

  「……尼欧你还好吧?」如此冷淡兼攻击性的话语,才人还是第一次从尼欧口中听见。

  「只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心情不太好罢了……」尼欧转头看向另一边,不让才人见到他现在的表情。

  听到尼欧如此回应,才人也知趣的闭上嘴巴。相较其他人,尼欧身上的秘密多到无法想像,但平时的尼欧都是打哈哈混过去,很少像现在这样有着明确回应,如此坦然的表现出心情更是少之又少。

  才人将注意力转回露易丝与汉丽塔身上。

  「在王国中出生的公主就如同被饲养在笼子了的鸟一样呢。根据饲主的心情、一会去这里、一会去那里……」汉丽塔眺望着窗外的双月,语气异常的寂寞。但下一刻,却转过头来对露易丝说,「我,快要结婚了呢。」

  「……祝贺你呢……」露易丝也被这份寂寞所感染,语气低沉的说着。

  才人张望了一下,发觉房间内只剩下他没有情绪低落,顿时让才人有种被排斥的感觉。

  「对了,这两位是?」汉丽塔注意到了一脸呆像的才人,以及正在耍阴沉的尼欧,出言问着。

  汉丽塔刚进入房间时就注意到两人,只是碍於某些因素(白天尼欧那出『公开处刑』的事刺激太大),所以一直没有询问。

  「啊?那两个生物?」

  「不要把我说为生物。」才人没好气着说着。

  「我要求正名化,并且将『个』改成『只』。」

  「……恢复正常了──给我慢着!改成那样的话不是更低等了吗?!」

  「公主,那两只只是我的使魔而已。」

  「露易丝你还真的改了啊!!」

  「这代表我们的提议受到重视,才人你该高兴才对。」

  「用尼欧你刚刚的话来说──把『我们』这两个字收回去!!明明只有你而已!!」

  「噗!」见到三人这情景,汉丽塔公主忍不住遮嘴笑了出来,这让三人都转头看着她。

  「不好意思……」被三人这样盯着,汉丽塔稍微脸红的道了声歉,「不过露易丝你说他们是使魔?可是看上去都是人啊?」

  「其实我是外星人、未来人以及超能力者三者混合的无机物生命体。」

  「请不要理他,就是人没错。」

  「啧,没想到居然会被你发现──」

  「接下来你打算灭口对吧?」

  「……才人你甚麽时候学了读心术?」

  「唉。」

  「看起来,两位感情很好呢。」汉丽塔看着两人互动,笑着说。

  「「谁跟他感情好?」」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默契这麽好吗?」」

  这下子,就连露易丝都笑了出来。

  「感觉露易丝你跟以前不同了呢。」看着两人的打闹,汉丽塔转头对着露易丝感叹着。

  「没这回事,我只是不小心被他们逗笑了而已。」露易丝连忙澄清。

  「不是这个意思。」汉丽塔摇了摇头,向露易丝解释着,「我的意思是,露易丝你现在的笑容跟以前比起来,有种打从心里笑出来的感觉呢。」

  「……还不是他们两个害的。」露易丝嘴上说着,转头看着打闹中的两人,却又再度笑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种景象,汉丽塔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把那件事情交给露易丝去做。

  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就把自己的好友也拖下水。先不论战场的险恶,光是三人间这份小小的幸福,就让人不忍去破坏。

  如果让才人得知汉丽塔现在的想法,说不定会大喊一声冤枉吧?

  「公主,请务必让我帮忙。」露易丝看着汉丽塔的面貌好一阵子後,突然这样说着。

  「耶?」

  既不是「有甚麽事情吗」,也不是「在迟疑着甚麽」这类的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所做出来的要求。

  【不,露易丝不可能知道的……】虽然汉丽塔被露易丝这句话所吓到,但还是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甚麽事情,都没有喔。」汉丽塔强装着笑容,如此回答着。

  才人与尼欧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停下了打闹(虽然尼欧趁机偷踹了才人一脚),转身注意听着。

  「……公主,耳朵红起来了喔。」露易丝叹了口气後说着。

  「这──」汉丽塔连忙摸着耳朵,果不其然的,右手感受到了相当明显的热度。

  「这习惯,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呢。」

  「……真是的、自己真是羞耻呢。明明是不能对你说的话……」

  「这就是口嫌──」尼欧说到一半,就被知道他下半句想说甚麽的才人给摀嘴,拖到一旁去。

  看着才人把不安定因素拖走後,露易丝继续说着,「请告诉我吧,以前不是什麽都说的吗?把我当作朋友的是公主你啊。」

  「先不论那件事情有多麽困难,难道对朋友连自己的烦恼也不能说了吗?」

  「终於,把我称为朋友了呢,露易丝……我非常高兴呢。」

  因为是朋友,所以知道汉丽塔的习惯,不只知道,更从小时候记到现在。因为是朋友,所以明白汉丽塔的个性,明白着,那不愿意连累朋友的个性。

  所以露易丝主动提出,不仅仅是因为朋友,更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露易丝也明白,在上位者,有所为,有所不为。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不得不为。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承担下来。

  听到露易丝这样说,汉丽塔也下定决定,打算说出来。

  「现在所讲的,对谁也不能说呢。」

  「我们要出去吗?」不知道为什麽,这句话居然是尼欧说的,被摀嘴的不知何时变成了才人。

  「不用,对於魔法使来说使魔是一心同体的存在,没有理由出去。」汉丽塔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跟才人──呜喔!居然是断子绝孙脚!」尼欧想说出来的话,被才人所打断。

  「公主请无视他们,继续说下去吧。」露易丝也开始习惯这种事情。

  「恩,虽然现在还没公布,但是……」汉丽塔叹了口气,咬了下嘴唇,像是在督促自己说下去般,「……我要嫁给加尔马尼亚的皇帝了。」

  露易丝还来不及被这消息所震惊,就听到汉丽塔的话语。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要缔结盟约的关系。」

  汉丽塔简单几句话,叙述了当前的政局。

  起因於阿尔比昂的贵族叛乱,各国本以为阿尔比昂王室会迅速的,把叛乱镇压下去。却发现叛乱贵族派似乎有着相当的实力,以及不知名的外援,并将王室打压到仅仅剩下一城的地步,到了这情况,阿尔比昂王室被推翻只是迟早的事。

  而由於阿尔比昂地理位子关系,就算各国想派出援军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就算赶得上,到底有多少国家,是为了真正复兴阿尔比昂王室而出兵的,也很难说。

  叛乱贵族派的强势崛起,就算不提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也能知道这群贵族是有备而来。

  那麽,这群推翻完阿尔比昂王室,并且准备妥当的贵族们,会仅局限於那座空岛而不向外发展吗?

  於是托里斯塔尼亚为了对抗他们,必须与加尔马尼亚结成同盟。

  作为代价,汉丽塔公主就必须嫁给加尔马尼亚的皇帝。

  ──以上,就是尼欧对听不懂的才人,所做出来的深入分析。

  而汉丽塔公主叙述到一半後,也都交给尼欧说明。

  「既然对方敢如此大胆的推翻四王室之一的阿尔比昂,就代表对方一定有着能够『毫无顾虑』的底牌。」

  「选上阿尔比昂,应该是为了所谓的地理优势,毕竟从地面上这边要攻入阿尔比昂,补给线一定会被拖长,这会让进攻变得十分困难。」

  「明明有着会被其他国家经济打压,甚至是封锁的危险,却执意选择叛乱,而非篡位换政,恐怕那些贵族背後,是有着其他国家的支持吧。」

  「接下来的听听就好,我猜,那些人并不是因为阿尔比昂『王室』而『叛乱』。」

  「而是因为是阿尔比昂『空岛』,所以那些人才选择了『内部叛乱』这方法。」

  「当然,以上纯属推论,毕竟我没去过阿尔比昂,所以不知道实际情况。」

  看着尼欧洋洋洒洒的,说出与军机臣马萨里尼毫无两样,甚至是更为深入的推论,汉丽塔完全傻在一边。

  「习惯就好……」露易丝如此安慰着汉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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