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云桦神清气爽的来到香山八大处招待所。
因为高强度学习而疲惫不堪的陈小旭受张云桦情绪的感染,心情也舒爽了许多,叠在一起的脚丫随着自行车的颠簸一翘一翘:“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啊?”
“今天我们不出去玩了,带你去拜访两位老师。”
“嗯?”
“年主编帮我找了两位京师大附中的老师帮我补课,我打算等会去他们家里拜访,认认门。”
“补课?补什么课?”陈小旭懵懵的问道。
“傻姑娘,当然是为了明年的高考了。”张云桦乐呵呵的回答道。
陈小旭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一亮,开心道:“考大学?我支持你!一定要考上啊,那样我对象就是一名大学生了!~羡慕死她们~~哈哈~~~”
说着说着,陈小旭自己就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引得张云桦也开心不已:“哈哈...定不辱命。”
行至公主坟,陈姑娘突然没了声,张云桦还以为她睡着了,提醒道:“别睡啊,万一掉下来,摔的可老惨了。”
陈小旭左手单指绕着发尾,语气沉闷:“没有。”
刚才两人还聊得兴致高昂,突然如此低落,张云桦紧忙停下车,双手托着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关心道:“怎么了?”
“你现在已经是大作家了,明年再考上大学,会不会就看不上我了?”
陈姑娘颤着唇,眉宇间尽是哀愁。
那模样瞬间让张云桦想到了‘黛玉葬花’那一幕,心中一惊,暗道:‘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剧组这帮人的洗脑。’
脑筋急速转动,深情的说道:“写尽千山,落笔是你。望尽星辰,梦里是你。三分月色,七分是你。书尽泛黄,扉页是你。繁华落尽,枕畔是你。行尽万水,尽头是你。千山万水,归处是你。”
“咦~你越来越肉麻了~~”
此时的陈姑娘哪还有一丝丝的哀怨之色,夸张地叫道。
“好啊~你学坏了,居然敢骗我了。”
此情此景,张云桦哪还不明白被这姑娘捉弄了。
伸出双手就去挠她的痒痒肉,直到陈小旭笑的眼泪横飞连连告饶,几次险些从自行车后座掉下来,张云桦这才停手,警告道:“以后不许把戏里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来,要不然看我怎么惩罚伱。”
“知道啦,就会欺负我,坏家伙~”陈小旭坐在后座上张牙舞爪的回答道。
早在二期开班前,张云桦就和她讨论过这个话题,说了不要将戏里的情绪带入到生活里,翻来覆去的说了其中的危害。
道理陈小旭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霸道,开个小小的玩笑都不许。
在西单买好了需要的伴手礼,顺着地址,两人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儿门前。
这座大杂院儿可不是张云桦在南半截胡同住的平房。
正儿八经的广亮大门代表着它曾经是一座官宦人家,四进的院子。
只可惜,这么好的院子已经沦为了大杂院儿。
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儿内东家炒菜、西家做饭,吵吵嚷嚷的。
穿过垂花门进了前院儿,一位正在炒菜的大妈看到他们手里拎着东西,问道:“找人?”
“大妈,向您打听下,李喜军老师住哪间啊?”张云桦客气道。
“找李老师的啊。”
“老伴儿,过来看着点菜,我送这两位同志去李老师家。”
听到是李喜军,大妈向着房间里叫了一嗓子,热情的带着张云桦他们穿过穿堂,来到中院的西厢房:“李老师在家吗?”
“覃大妈,怎么了是?”李喜军在屋里回应了一声,及拉着拖鞋跑了出来:“张云桦?”
“你在家就成,我就回去了。”
“覃大妈您坐会再走呗。”李喜军客气道。
“不了,家里还在炒着菜,你还是招待客人吧。”
“大妈,谢谢您啊。”张云桦感谢道。
“小事儿,客气啥。”回应了一句,大妈乐呵呵的回了前院儿。
目送覃大妈离开后,李喜军客气的将张云桦和陈小旭邀请进了房间:“家里比较乱,见笑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家里来了客人,好奇的看了看张云桦和陈小旭。
李喜军的爱人给两人倒了杯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将手里的大前门香烟、点心匣子以及两瓶罐头放在了桌上,张云桦笑道:“我家以前住倒座房的时候,还没您家利索呢。”
“张同志您这是干什么,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呢,等会儿回去您可得带走。”
“给你补课,那是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我要是收了东西,这算怎么回事嘛。”李老师一脸坚决道。
“那可不成,让您在工作之外还要给我补课,已经够麻烦您了,这点礼物您要是不收,我可不好意思来了。”
“再说了我这可不是送礼,是我给您的束脩之礼。”
张云桦都把‘束脩’二字都搬出来了,李喜军也不好再往外推,只得笑纳:“你啊,不愧是作家,说不过你。”
“王老师那还没去吧,我带你去认认门。”
在李喜军的带领下,张云桦两人去了隔壁院儿。
看到张云桦放下的礼物,王鑫娥起初和李喜军一样,又是一番推辞后,这才收下。
和两位老师聊了一会,张云桦这才带着陈小旭离开。
回到家,李喜军的媳妇戴春艳就问他:“刚才来的是谁啊?是不是托你给孩子办入学的?老李,咱可不能办这糊涂事儿啊?”
“想什么呢,谁家求人办事说‘束脩之礼’啊?”
“这又是烟又是点心的可不便宜,谁家学生会送这些。”戴春艳疑惑道。
“昨天一早,副校长给我和老王安排了件私活...”
三言两语,李喜军便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啊?刚才那小年轻是‘白桦林’?”戴春艳惊讶道。
“文学社的赵编辑亲自带我们去的他家,那还能有假?”
“没想到‘白桦林’居然这么年轻。”戴春艳刚感叹了一句,一旁的小女儿锤头顿足道:“爸,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想要‘白桦林’的寄语一直没能如愿...”
“哎呀,就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好吧,补个课还遇到俩书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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