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从屋里出来,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的青年。
一身墨绿色的邮政支付,身上背着个挎包。
“你是李长河吗?”
看着开门的李长河,青年好奇的问了一句。
“对,我是,您进来喝口水吧!”
李长河听到对方是来送录取通知书的,当即热情的邀请到。
“不了,您准考证给我展示一下,我确认一下身份。”
“因为是大学录取通知信,我们必须得慎重。”
对方冲着李长河认真的说道。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这个年代送录取通知书这么严格。
“那您稍等。”
李长河随后回到自己屋里,将准考证拿出来,递给对方。
对方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没错,这是您的录取通知信,请收好。”
将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了李长河,对方随后摆了摆手,转身噔噔噔的跑下楼。
李长河看着对方的身影,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这年头的邮政服务,真不错。
回到了屋里,李长河打开了信封,随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
是的,这年头的录取通知书,就是一张薄薄的纸。
最上面写的是北J大学录取通知书。
“北J市G委会转李长河同学:经学校录取,北J市省,市,自治区高校招生委员会批准你进入我校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普通班学习,请于一九七八年2月21日至22日,凭本通知到我校报道”
果然,很有年代风格,比起后世带着立体博雅塔和未名湖的录取通知书差远了。
不过这也算是让李长河悬着的心落了地,如愿以偿的进入政治经济系就读,妥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李长河更想读世界经济专业,可惜这个专业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暂时关闭了。
不过政治经济系也可以,反正只要搭经济系的边就行了。
李长河将通知书收起来,然后回到屋里,思索着自己该收拾哪些东西。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北大离的他家就三四公里的距离,骑个自行车用不了半個小时。
对了,自行车该买了。
之前沈玉秀把自行车票领回来了,但是李长河一直没急着去买。
冬天外面冷,他懒得骑,连接送朱啉都以坐公交车为主。
现在嘛去上学倒是需要了。
李长河正打算出去买,就在这时候,门又突然被打开了。
然后只见沈玉秀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妈你这是怎么了?”
李长河看着沈玉秀泛红的眼眶,很明显这是哭了啊!
难不成学校受委屈了?
“你姐来电话了,妈这是高兴地。”
“你姐刚才打电话,跟我说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李长河一下明白了过来。
这肯定是母女一通话,然后伤感起来了。
“我姐报的哪个学校?”
既然都是录取通知书了,肯定是考上了啊。
“她啊,考的咱们京城工业学院,以后真的是在家门口上学了。”
沈玉秀说起这个,脸上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本来想指望着儿子在家门口上学,结果他非要考北大。
好嘛,现在闺女考回来了,一样在家门口上学。
“对了,你等会把你房间收拾一下,东西归拢归拢。”
“干嘛?”
李长河此刻心中泛起了一种不妙的直觉,老妈她不会......
“你不是拿到通知书就跟要琳琳领证吗?”
“等领了证,你就搬着上楼上住去,住她的屋,正好把你的房间给你姐一家空出来。”
李长河这一刻有些无语。
“妈,我又不是上门女婿,住她们家算怎么回事啊?”
“这关上门女婿什么事啊,这不是住房紧张嘛,正好琳琳她们家也是两居室,有房间。”
“这事是你那丈母娘提出来的,我一想也是,总不能真让伱姐她们一家来了,住那种大杂院啊,冬天连个暖气都没有,又得煤炭。”
“你姐虽然考回来了,但是她是学生指标,她的补助是学校补助,你那个姐夫农村的,跟过来也是农业户口,吃不到商品粮,拿不到煤炭票。”
“我跟你爸这里是暖气房,又不发煤炭票,到时候我们上哪给她们倒腾煤去啊?”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的你姐回来了,你这屋给她腾出来嘛?”
“你这反悔了?”
沈玉秀狐疑的看着李长河反问道。
李长河欲哭无泪,他是反悔了啊,主要是他四合院没买到啊。
可这会沈玉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李晓君考回来虽然转了户口,但是商品粮是学校分配的,不是地方街道。
很多街道分配的用品,学校是没有的,比如说住宿,学校宿舍现在很多都是锅炉暖气,这一点在这个时代是比较超前的。
清华那边更早,四十年前也就是1936年就用上暖气了。
也因此,学生可不分配煤炭票这些,如果让李晓君他们住大杂院乃至筒子楼,都没有办法买到煤。
煤票这个东西很少有对外换的,因为这是生活保障品,每家每户按人头发放,过冬取暖烧炉子基本上家家户户都需要。
李长河家里没有,因为他们家楼房除了自带暖气,厨房还是液化气,算是整个京城最早用液化气的一批人。
“你别多想,我们不是让你做上门女婿,主要是楼上楼下的,本身就离得近,前两天聊天的时候,我说你姐可能考回来,她就说如果你姐回来就让你们住她们家。”
“你跟琳琳领了证你们俩就能申请住房,等申请到住房再搬出去。”
“你说我那时候能咋说,能说让你们住咱们家让你姐住外面?我能那么说吗?再说这不是驳你刘姨面子嘛!”
沈玉秀将事情的经过跟李长河解释了一番,李长河也有些无语。
这妥妥的是他那个丈母娘的小心思。
算了,等跟朱啉碰面再说吧。
搞钱,还是得搞钱,等团结湖那里的商品房出来,三万一套他也买。
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李长河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行吧,等我领了证就收拾。”
李长河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平常住校,反正朱啉也还得半年的学习时间呢。
等到周六,李长河来到了协和医院,继续接朱啉放学。
“怎么样,长河,你通知书到了吗?”
公交车上,朱啉好奇的冲着李长河问道。
“到了,咋了,你等不及啦?”
李长河笑嘻嘻的冲着朱啉问道。
“别瞎说。”
朱啉气的在李长河的腰上拧了一把,不过隔着厚厚的棉衣,也不怎么疼。
“你以为领证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我还得给学校打报告审批呢。”
朱啉冲着李长河无奈的说道。
李长河闻言一愣,我去,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这年头,有组织关系的想结婚,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得跟组织打报告审批。
而工农兵大学生想审批打报告结婚,还真不一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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