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虚了一下眼睛，对于面前耀阳昀的这番说辞还是难免有些心颤。
不是杨谦心志不坚，而是这世道太险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实在是太难分辨了。很多事情存在各种变数，他也不敢笃定对方所说是不是就一定不会发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杨谦的印象很深刻，正反理解起来可都不妙。
至于眼前的虫子，杨谦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了，这些家伙跟他可是有杀伐大仇的。
“留不留得下我，我不清楚。但你们必须要死。”杨谦最后一个字出口，身上的刀意就跟着扬了起来，成刀势飞快的将自己身周罩住，同时朝着对方包裹过去。
耀阳昀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看着杨谦的刀势过来不闪不避。
“杨谦，天地而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在担心什么？你不会以为你来之前的世界跟这里是一个地方吧？难道你就不想弄明白这些关乎你自己来去的事情真相吗？”
杨谦的刀势包裹住了耀阳昀，但对方完全没有气息存在，想要深挖也不是那么简单，需要像之前对付章靑的法身时那样一点一点的先碎了空间以及规则，然后才能见着对方的法身，不是瞬息能办的事情。
没错，杨谦觉得自己面对的耀阳昀也是一具法身。
听到耀阳昀的这些话杨谦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停了手。正如对方所说，杨谦还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以及其中的关于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呵呵，这才对嘛。你向来颇有主见，怎么到这时候了还被当成提线木偶戏耍？那不是昏头了吗？来，这边坐下慢慢聊，此地有我之法阵，天地也难窥探，放心说就是了。”
耀阳昀一边说一边领着杨谦拐进了一条小道，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凉亭，亭子里有石制桌凳。
“你心里提防，我就不给你准备茶水了，免得浪费。坐吧，想给你说说我们三个到底什么根脚，我猜你只晓得我们一些皮毛，却并不小的我们的来处吧？”
杨谦的刀依旧提在手里，但还是跟着坐在了凳子上。
耀阳昀没有再废话，徐徐道来：“我们三个其实也有名字，叫噬空兽。一种在不同天地间穿梭寻找天地能量吸收的生灵。”
“生灵？天地孕育你们出来弄死自己的吗？”杨谦虚了虚眼睛有些不信。
“天地孕育？呵呵，杨谦你这见识说错话也情有可原，天地算个屁，也配孕育我等噬空兽？”
“那谁有资格？”
“道，惟有道有资格孕育我等这种以天地为食的生灵。只不过我等初生势弱，没办法短时间内跟天地正面对抗，只能慢慢侵蚀。等到我们吞噬掉三五个天地之后就能化形一变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噬空兽的形象。
呵呵呵，杨谦，你不信？你仔细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比如说同为天地，为何你来此之前的世界跟这个世界如此不同呢？其中原因便是大道无穷，演化的世界自然就无穷。
而我们吞噬的世界就是靡费大道能量太多的世界。”
杨谦闻言觉得异常荒谬，但又第一次有种清晰的轮廓感逐渐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道？天地无穷？道呢？唯一吗？”
“那是当然。道生一，化无穷天地，天地再演无穷生灵和无穷世界规则。这等妙事你若一直困在一个世界中自然无法看明白。
现在你若是想要跳出此世界去见识更大更多的可能，我们可以帮你。而你，也要帮我们。”
杨谦在此之前是万万没有想过事情会出现这种远超他预料的变故。
天地居然“无穷多”？
还有大道孕育天地？
灭世三虫是噬空兽，并且还是大道孕育出来的，岂不是跟天地同一级的存在？
再深想一点，若耀阳昀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大道为何要孕育出吞噬天地的噬空兽呢？结合耀阳昀的说法，就好像是大道在修剪枝叶，噬空兽就是大道手里的剪刀？
是这意思吗？
“帮你？为何要帮你？就凭你一张嘴的许诺吗？我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冒这么大的风险换你你愿意吗？”
“杨谦，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你身上的奇特让我们噬空兽都觉得不同寻常，你有资格跟我们相提并论。只要去了外面，你想去哪里还不行？你就算放心不下你的那些亲眷也能将他们带走嘛。
可若是你一条道走到黑，结果只能被天地卸磨杀驴，不可能容得下你的。
你想活命就只有帮我们这一条路可走。”
“笑话，天地容不下我，你口中的大道就能容得下你？卸磨杀驴不也一样？”
按照耀阳昀的说法，天地也好，大道也罢，本质一样的。
天地选了杨谦去杀虫子。大道选了虫子吞噬天地。都是同样的原因，不希望自己手里的东西脱离掌控或者反过来危害自己。
那就一样有卸磨杀驴的可能。
可谁知耀阳昀却摇头道：“大道可不是天地这种刻板的存在。我等噬空兽到一定力量之后是可以与大道合为一体的。
到时候我们就是大道大道就是我们！
甚至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就是大道分离出来的法身，做完了差事之后是要返回本体的。”
杨谦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解释的？
于是杨谦看向耀阳昀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戏谑。法身是法身，生灵是生灵，两者岂可混为一谈？看起来同样卸磨杀驴，天地这边做的就的确没有耀阳昀口中的大道那么好。至少大道那边还有一个合道的说法。
杨谦心里很快便有了答案，走一步看一步，即便耀阳昀说得一板一眼的，但实际情况还下不得定论。而且之前风裂口内的杀伐之仇他可还记着的。
“帮你的话又该怎么帮？”
“这就简单了，也不需要你拼命。你只需要看在就好。就待在这铁律山上，我正好知道不少武修的手段可以一并全教给你。
然后你在这山中待个百八十年，等我们三个度过这次的血劫之后就行了，到时候天地的手段就再限制不了我们了。一切也都重回掌控。
等解决了这方天地，你要去哪里都可以，我们帮你安排就是，就算送你回以前的世界也是完全可以的。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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