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叶戈罗夫和尤金的部队完全占领博格丹诺夫卡。
而王忠也终于在司令部看到了缴获的四号坦克歼击车。
“普洛森人采用了新式的穿甲弹。”负责分析的工程师拿着普洛森的“新式穿甲弹”向王忠讲解,“我们也有人提出了类似的构想,在口径弹长不改的情况下,能有效提高穿甲能力,也更加不容易被装甲的弧度弹开。”
王忠接上去:“但击穿之后后效明显降低,对吗?”
其实王忠在战争雷霆里用过这种炮弹,打上去杀伤效果明显不如标准穿甲弹。
工程师:“没错,毕竟装药少了很多,杀伤主要依靠打穿之后产生的碎片。我们在分析缴获的歼击车之前,先分析了伏击现场被击毁的110辆T34,发现只有百分之十五起火烧毁了,相当一部分坦克能被修好。”
工程师刚说完,瓦西里就开口道:“不不,我们宝贵的维修力量都要维修罗科索夫一型和T54,实在没有人手维修T34了。”
对其他国家,可能修理战场上损坏的坦克要更划算,但对缺乏维修力量的安特来说,只能放弃T34的维修。
造新的T34花费的工时和资源肯定比维修更多,现在这样也是没办法。
其实有足够的战场抢修车和相关抢修设备的话,确实可以把一部分工厂工人训练成野战维修部队。
问题就是安特没有这么多战场抢修车。
现在安特的野战维修部队用的全是联众国的装备。
王忠从工程师手中接过普洛森人的“新式穿甲弹”:“普洛森人估计也是看出来我们缺乏抢修能力,不会去抢修没有起火的T34,才弄出了这种追求击穿效率的炮弹。”
“有这个可能。”工程师附和道。
王忠把炮弹递给瓦西里。
“哦,”瓦西里掂量了一下,“这炮弹还比我之前见过的普洛森穿甲弹轻。”
王忠:“是啊,装填手的装填速度会更快,更不容易疲劳,虽然是敌人,但是也要赞叹他们搞出了一件实用的武器。”
说着他伸手摸着四号坦克歼击车那70倍口径的长炮:“相比起他们捣鼓的其他东西,这玩意靠谱得多,幸亏普洛森人没有把主要的生产力投入在这种实用产品上。”
话音刚落,巴甫洛夫就从司令部里出来了,眯着眼睛打量着缴获的歼击车:“就是这个消灭了我们110辆T34?”
王忠:“你消息落后了,根据审判官对俘虏的审讯,他们可能消灭了我们快两百五十辆T34了。”
巴甫洛夫:“如果普洛森人开始量产这东西,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忠:“放心吧,普洛森人会把产量全部压到他们那些双排负重轮的新式坦克上。他们一向如此。等一下,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司令部要开始移动了?”
王忠的参谋长不像是会关心刚刚缴获的新玩意的样子。
巴甫洛夫:“我出来是通知你,你如果想去洛克托夫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真的?”
巴甫洛夫:“是啊,而且叶戈罗夫还留下了一位瓦西里的熟人在那里迎接你们。”
瓦西里:“准是菲利波夫,我的熟人里,和洛克托夫能扯上关系的,已经没剩几个了。”
王忠:“走!”
“别急!”巴甫洛夫喊,“等一下!你不是说了要拍影片吗?你的另一个老熟人麦克记者,还有他的搭档带着摄影机来了。当然,还有宣传庭的宣传干事。这不是你一个人故地重游,你有任务的!”
————
吉普车开进了洛克托夫的时候,王忠忽然喊:“停下!”
格里高利一脚刹车,车子急停下来。
王忠下了车,来到残垣断壁之间的那辆双人炮塔T34面前。
麦克记者的搭档,摄影师罗伯特卡帕拿着摄影机绕着王忠走,一边走一边说:“说点词!至少有个说词的样子,后面我们好编你的说的啥。”
王忠:“我想起来了,普洛森人投入了精锐步兵进攻,用烟雾遮蔽了我们的射界,和我们打接近战。我见势不妙下令坦克营撤退。”
说着王忠把手放在双人炮塔型T34的车体前装甲上。
驾驶员的舱门不见了,可能给附近居民拆去遮风挡雨了,可以清楚的看见车体里面已经被烧毁的驾驶员座椅。
王忠继续回忆:“当时因为这些双人炮塔型只有排长车有无线电,很多车组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继续在外围防御阵地抵抗——奇怪,我记得最后只有几辆跑掉了,在中央广场组织防御啊,其他车呢?”
“被普洛森人拖走啦。”旁边有人说。
王忠看过去,发现是一名老太太。
“你们是谁啊?之前也在这里战斗过吗?”老太太问。
王忠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我当时率领我的战斗群在这里抵抗普洛森军队。”
老太太眯缝着眼:“是吗?是罗科索夫吗?你怎么——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一颗星,现在还是一颗星,你怎么打了两年没升官啊?”
王忠愣住了,然后想起来当年自己在这里指挥战斗群作战的时候,是准将,军衔上一颗星,现在是元帅,军衔上确实还是一颗星——一颗大星。
估计老太太眼神不好,没看出来区别。
瓦西里上前:“他升了!现在他是元帅了!当时他那一颗星,是准将!”
老太太:“怎么都是一颗星啊?这怎么区分啊?”
“元帅的星比较大。”王忠亲自解释道,“老人家,当时幸存的人都还好吗?”
“当时幸存的大家,全都加入了游击队。好不好我不知道啊,毕竟我还活着。”老太太说,“元帅,你不去看看那辆坦克吗?”
“要去的。”王忠没问“哪一辆”,因为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辆坦克,没有忘记过护教军民兵们把他从坦克底下拖出来的那个瞬间。
“我们走着去吧。”王忠说,自信满满的迈开脚步,向着记忆中的那个地点走去。
这时候更多的居民出现了。
“是罗科索夫!”
“真的,是罗科索夫元帅!”
罗伯特卡帕非常专业的把镜头转向群众,捕捉着人们的表情。
麦克记者跟在摄影机后面,不断的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很快,王忠来到了那辆BT7前面。
当时的情景一下子在他面前展开。
因为BT7炮塔塞不下多的人,他只能在坦克炮塔后面站着操作高射机枪,那时候只要有一颗子弹不长眼,他的故事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放到现在,巴甫洛夫肯定不能答应他上前线。
但是那个时候,连巴甫洛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忠爬上坦克,摸着高射机枪剩下的枪架——机枪早就被普洛森人拆掉了。
他指着远处说:“当时我操作着机枪,发现有普洛森士兵正用缴获的反坦克枪瞄准坦克,我调转了枪口,却——我记得是卡壳了,还是怎么了,反正没有来得及阻止普洛森人。
“反坦克枪一下子击穿了BT7薄弱的装甲,应该——”
他绕到坦克正面,找到了那个弹孔。
“这里。坦克成员直接全都牺牲了,我情急之下滚进了坦克里,然后从底部的舱门爬出去,趴在坦克底下,手里只有一把小手枪。
“我自己的记忆有一些美化,其实那时候是我整个战争生涯中最狼狈的时刻。普洛森人围上来,我马上就要被他们抓住了。
“就在这时候——”
王忠站在坦克上,看向周围,忽然感动得停下来,因为他看见无数的人从大街小巷钻出来,围在坦克周围。
当然,这些人里面,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但是王忠知道,“他们”在这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在坦克的残骸上立正,对着洛克托夫的父老乡亲们敬礼,大声宣布:“当年,你们救出来的那个准将,回来了!
“他把普洛森鬼子,赶走了!
“接下来,他还要越过国境线,打到普洛森鬼子的土地上去!他要血债血偿!
“这两年来,他从来不敢忘记你们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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