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挫骨扬灰(6k)

  武松没直接答话,而是走近左侧石狮,拿手按住上劲晃摇。

  只见墩脚露出缝隙,武松暗自测出这石狮重量,没有一千也得八百斤,比在孟州扔起一丈的石墩,恐怕还要重一倍有余。

  想重现孟州画面,他觉得有些托大逞强,但只简单挪动个位子,武松却有信心做到。

  而杨长素有怪力,既然他主动提出要求,想来也把握十足。

  须臾之交,武松已完成心理建设。

  他把佩刀递给马报国,笑呵呵回应杨长。

  “三郎选一个?”

  “哈哈,那我抱右边这个。”

  杨长挽起袖子,就往右边石狮走去,武松交付好武器,也决绝往左转身。

  那一刻,旁边的人,全都懵了。

  马报国看到手里捧的武器,旋即猛晃了晃自己脑袋,心说我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你们”

  “我看到了什么?”

  “这真是石狮?”

  向来表现稳重的马扩,以及后面跟来的统制任元,无不骇然看着这一幕。

  武松抱前还摇晃松动,杨长则直接如抱女人一般,蹲下轻松将石狮往上举起,然后两兄弟逆时针行走,如太极圆转完成对调移位。

  原本两个头对门的石狮,此时就像吵架情侣歪向两侧。

  杨长在完成移位后,就像摆弄玩具再次微调,等到旁边看客把嘴合上,才捏着下巴与武松讨论。

  “这下终于放对了”

  “是啊。”

  武松配合着点头,两兄弟凭借强悍神力,完成了一次指鹿为马。

  任元最先清醒过来,武松的名声在江湖上很响亮,他并不怀疑武松力量大,但杨长这体格和力量显然不匹配。

  而且刚才在搬石狮途中,任元看见杨长全程保持笑脸,感觉比武松力量还要夸张。

  这真么可能?

  石狮莫非是假的?

  这俩在演戏法?

  任元好奇走上前,学着武松去晃石狮。

  “咦?”

  “多用些劲儿。”

  “呃”

  得到杨长‘善意提醒’,任元指着对面尴尬一笑,“我就胡乱看看,果然用的好石料,再试试另一个.”

  任元尝试完另一尊,连忙抱拳对两人行礼,表情无比崇敬。

  “杨观察、武统制,你们真是神力也,我活了三十四年,今日始知单人能抱石狮,这估计有千斤重量?”

  “这不算什么,我们还有个好兄弟,能生拔垂杨柳。”

  “我听说过这故事,花和尚鲁智深是吧?任某窥一斑而知全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呵呵。”

  杨长笑呵呵应下,立刻捂着肚子转移话题:“刚才活动一下,突然感到腹内空空,任统制今日若无他事,与我们去吃杯水酒?下次相见不知何时”

  “观察相邀,是任某荣幸。”

  看到任元愿意同去,杨长又向马扩提出邀请。

  “现在已过正午,马廉访如有闲暇,不如与我们同去?”

  “你们自去,我还有公务。”

  “告辞。”

  杨长当即在府前辞别,与任元往酒肆套话不表。

  马扩在阶上站立很久,直到四人背影消失在街口,才走到石狮前试着推了推。

  单手发力,纹丝不动。

  铆足劲,脚蹬地,双手再推。

  石狮勉强有细微晃动,而马扩已经涨红了脸,心中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你们真是人?

  马扩官职虽为廉访使,多年来也是作为外交使者,但却是正经的武举出仕,除了韬略还有不俗武艺,还曾被阿骨打夸为‘也立麻力’。

  他在金国见识的悍勇之辈,都没表现出如此震撼的力量。

  再回想杨长之前作答,他或许还真没有自吹自擂,完颜母若真对上此人,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此时此刻,心中感慨。

  大宋不缺武略猛将,可惜被重文轻武祖制牵绊,不少勇士都屈沉在民间。

  若朝廷不拘一格降人才,此时又何必惧怕金人?

  时间,还不晚。

  马扩怀揣一腔激动,返回前厅把刚才门前的目睹,绘声绘色告诉童贯与辛兴宗。

  童贯听完立时愕在原地,他思绪再次回到几年前,回到梁山泊逃亡路上。

  辛兴宗则不以为然,用怀疑口吻喃喃说道:“那石狮子又不是西瓜,少说也有上千斤重,能被个人抱起移位?”

  “石狮就在府门,辛将军若是不信,可自己前去看看。”

  “是么?那我真得见识一番。”

  辛兴宗带兵多年,他见过的猛将不计其数,自是不肯相信马扩之言,言罢即辞了童贯出门。

  马扩待其走后,急忙拱手对童贯道:“杨长、武松皆出自梁山,陛下把这支队伍交给枢相,对稳定两国关系非常有帮助,只要我们积极在边境设防,就不怕金人悍然入侵.”

  “不要笃信匹夫之勇,梁山军如无往而不克,为何不能一鼓作气灭掉方腊?天时地利人和都会影响战争,不过有宋江驻守在真定,起码能牵制住常胜军,郭药师之前是何等倨傲?却在张觉死后说了不少丧气话,就怕变生肘腋.”

  “郭药师虽桀骜难驯,但燕京防区离开常胜军,别说防御金人背盟入侵,就是萧干的残辽也抵挡不住,但常胜军既已不可靠,一旦造反将无人能反制,确有必要做出防范。”

  “你武举出身腹有韬略,又出任三军廉访使已久,对河北形势应有一定掌握,可能良策助我以绝后患?”

  “常胜军正军只有五万,现在唯一办法即以军制军,真定四万梁山军、两万义胜军若不够,可再从西北、河东、河北挑选十万人,用两个骁勇善战的将领统帅新增两军,然后驻扎在燕京周边州府,有战事可四军协同配合,平时则以三倍军力去防郭药师。”

  童贯听后捋须颔首,他内心认可马扩的办法,但朝廷收复燕京花销太大,谭稹又刚刚招募义胜军,仓促再招十万人很困难。

  财力、物力、人力,眼下都已吃不消。

  “此事容后再议,先解决雁门之外的威胁,相比平州的斡鲁不,云中的粘罕才是心腹大患。”

  “可完颜母一事,咱们已经无法回应,枢相打算如何处理?”

  “我已向陛下要来文书,先去探探粘罕意图再说,他若仍以金国太子搪塞,咱们就用杨长的话去试探,说不定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枢相要我前往?”

  “非君莫属。”

  马扩领会了童贯用意。

  上次与金人接洽全身口头争执,现在取来吴乞买交割四州回文,粘罕不奉命就有造反之嫌,若用金国太子继续纠缠,就主动爆出杨长杀胡人事件。

  无论完颜母是否被杀,金人理亏没办法直接承认,但如果金国太子真的死了,那必将震撼女真人。

  马扩打算渲染杨长武艺,用金人惯用伎俩对付金人。

  杨长离开第二天,即十一月三十。

  童贯遣马扩、辛兴宗为使,出雁门往云中面见粘罕。

  辛兴宗表面是为马扩作伴,暗地里却是受了童贯的密令,负责观察云中的防务情况,已供辽帝从夹山出兵夺取西京。

  童贯遣人到京城求文书,已经说服皇帝结盟耶律延禧,于是赵佶写了一封亲笔信,由东京的西域僧人带给辽帝。

  马扩路过忻州留了两天,他通过询问州内官员、百姓,打听到胡人首级埋葬处,掘开发现果有骷髅头。

  装入木匣带着上路,于十二月上旬抵达云中。

  好巧不巧,粘罕不在。

  他的亲信兀室,代理粘罕为金国西南、西北两路都统,主持日常军政事务。

  马扩、辛兴宗经过通传,跟随护卫进入兀室营帐,云中文武端坐于两侧,皆神情肃穆看着两人。

  “大宋宣抚司帐下,使者马扩、辛兴宗,见过兀室元帅.”

  “尔等即称元帅?为何不行三拜九叩之礼?”

  兀室话音刚落,马扩、辛兴宗尽皆愕然,心说面君才三拜九叩,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辛兴宗对这场景不熟,一时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而马扩在前年四月见过。

  他那时随北伐军接收燕京城,金使撒卢母手持金国皇帝圣旨,要求童贯、蔡攸跪接圣旨。

  屈辱时刻,也是马扩挺身而出打圆场,才让童贯、蔡攸免了羞辱。

  兀室见样学样?

  撒卢母手持金国皇帝圣旨?

  你有什么?有个毛啊!

  你有毛吗?

  马扩内心疯狂吐槽,表情却镇定如宣抚司外的石狮,正色说道:“礼仪讲究对等,三拜九叩是面君之礼,我们若对兀室元帅行大礼,是对你们金国皇帝不尊重,也对元帅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本元帅,没感受到们尊重!”

  兀室为了压制宋使气势,故意语气不善且刁难,然马扩依旧不卑不亢回答。

  “汉人只对君王长辈行大礼,元帅是大金的臣子,我们是大宋的臣子,彼此应该是平等”

  “巧言令色。”

  兀室不耐烦听下去,直接打断马扩拂袖而去。

  辛兴宗没有出使经历,被兀室的举动看得呆住,旋即回头望向马扩咽口水,好像在说咱们回得去吗?

  马扩则很有经验,旋即对左侧一人行礼,笑呵呵说道:“兀室元帅性子真烈,我奉童宣抚之命来此,是为国事.”

  “两位坐下说话。”

  回应马扩的官员,乃辽国降臣高庆裔,他通晓汉语、女真语,被粘罕收作麾下通事,且颇受器重。

  马扩在燕京谈判时,就与高庆裔有过接触,所以刚才兀室动怒而去,他心里一点都没慌。

  “我们此次来云中,是为接收山后诸州事宜,金国皇帝同意将蔚、应、朔、武四州交割大宋,这是大金皇帝的亲笔回信”

  “上次派人去雁门接洽,童宣抚已经提过此事,元帅为此已赶回上京确认,所以你们才无缘一见。”

  “粘罕元帅不在,还有兀室元帅坐镇,你们可核实信件真假.”

  “马廉访。”高庆裔止住马扩叙述,笑呵呵说道:“兀室元帅只是代管,重大国事得粘罕元帅做主,你们来得确实不巧。”

  “元帅何时返回?”

  “尚未可知也,你是金国老朋友,可以留在云中等候,不过我想提醒两句。”

  “请讲。”

  马扩一脸好奇凑上前,就听高庆裔蹙眉捋须,喃喃说道:“元帅攻克山后诸州,原因之前已经讲了,要是叛逃百姓不能追回,交割问题必定会搁置,他回上京就为说明原由,你们最好想办法配合”

  “金国王子一事,我们已查到眉目!”

  “当真?”

  辛兴宗不懂外交节奏,他突然插话打断了马扩思路,但让高庆裔又惊又喜。

  高庆裔追问之时,辛兴宗才知道自己失态,遂把主动权交给马扩。

  马扩无奈接过话腔,满脸凝重说道:“只能是有些眉目,但由于时间跨度较大,也许并不是金国王子,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

  完颜母就在那时消失,甚至没赶回听完颜阿骨打遗言,所以高庆裔听到两年前,身体就像触电一样,瞬间来了精神正襟危坐。

  当听到母被当贼寇斩杀,而且还是一人杀数十人,旋即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一个人?杀死五六十个异族?”

  “您可别不信,我大宋人才辈出,此人曾有以一敌千壮举,对付五六十人不在话下。”

  “还以一敌千?马廉访真会打趣,即便那人武艺高强,五六十草原儿郎跨马引弓,放冷箭也该挡不住。”

  “马某从不打趣,杨观察当时以一敌千,怎会没人放冷箭?但都被他神奇化解掉,这人死在两年之前,你们金国王子今年丢失,应该不会是同一人?”

  高庆裔自知不能应,遂笑呵呵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时间跨度太大,当然不是同一人,不过你口中的杨观察,真有这么厉害?”

  “这能有假?”

  马扩侧身看了辛兴宗一眼,摇头回应曰:“马某几天前亲眼所见,杨观察与他麾下统制,抱起千斤重的石狮行走,就如同抱西瓜一样轻声。”

  “千斤石狮?越说越玄乎了”

  “不信你问辛将军?或者有空到太原宣抚司去一趟,府那对石狮就是证据。”

  “真是奇谈也。”

  高庆裔只是军师通事,他信不信马扩不重要,只需将消息传给兀室。

  辛兴宗送出盛头骨的木匣,请高庆裔拿回去再作辨认。

  而高庆裔也借等候粘罕,留两人在云中多等几天。

  马扩想了解金人虚实,辛兴宗也要打探云中布防,随接受高庆裔提议住了下来,直到月末粘罕不见归期,两人才辞别兀室返回太原。

  兀室在接待来使时的嚣张,与听完马扩故事后判若两人。

  他与母交情匪浅,也知母当初随使团入关,后面突然在代州没了消息,遂遣了不少细作到代州打探,可惜没探到任何消息。

  母武艺卓绝,又有超越常人目力,粘罕一直安慰金国同袍,说母应是深入大宋腹地,为掌握那边山川地貌,为两国冲突时做贡献。

  原来已经死了两年?还是被名不见经传者所杀?

  兀室将母头骨,置于自己私帐中。

  每日祭奠,从不间歇。

  粘罕并没回上京见吴乞买,而是五月袭取蔚、应、朔三州不久,云中西北方向出了大事。

  天祚帝耶律延禧,趁金国内部权力交接,也和北宋一样没闲着。

  他调兵遣将出夹山,陆续攻取天德、东胜、宁边、云内等州,大有东山再起夺回西京之意,粘罕遂率兵赶去阻挡。

  辽军于宁边、武州交界,遭遇兀室所部伏兵,耶律延禧大败后撤回夹山,所剩从者仅剩四千余户,步骑兵总共一万余人。

  激战之后,粘罕乘胜收复诸州,下令副帅兀室回镇云中,提防宋人趁虚夺蔚州。

  兀室对马扩嚣张无礼,是出于迷惑童贯的手段。

  除了着重加强飞狐、灵丘防务,还在使者停留云中期间,故意大肆训练周围的部队,制造出紧张的氛围。

  宣和六年,十二月末。

  马扩、辛兴宗离开几天之后,粘罕收复失陷的西北诸州,并在夹山周边布下罗网,才秘密回到云中。

  粘罕先见到高庆裔,备细了解完马扩出使情况,遂面带愠色往兀室军帐而去。

  当时正值傍晚,兀室通常会在晚饭前,对着案上头骨简单祭奠。

  突然帐帘被掀开,雪花卷着苍劲朔风涌入军帐,狂风把香炉下积的灰吹起,弄得兀室脸上身上沾满。

  “入娘撮鸟!”

  兀室气得攥拳欲打,可转身却发现是粘罕,狂躁的气焰瞬间被按下,并诧异追问:“您回来了?”

  “你刚在拜谁?”

  “哦。”

  粘罕语气冷峻,兀室急忙指着案上木匣解释:“母已经有下落,他竟被人杀死在代州,这是马扩送来的头骨.”

  “你说这是母?”

  粘罕几步上前取来木匣,托在手心玩味发出质问。

  “时间和细节都能对上,偏偏我们诈称今年在蔚州走失,还没办法找宋人问罪你干什么!”

  兀室话还没说完,就看粘罕把手一扬,木匣坠落摔得稀碎,好在头骨质地比较硬,只磕落几颗牙齿。

  他怒气冲冲蹲下拾捡,却突然被粘罕厉声喝住。

  “住手!你上当了!”

  “嗯?什么意思?”

  “母的确已死,而且确实死在代州,但不是被杨长所杀,这个头骨是假的!”

  粘罕冷冷作完解释,抬脚把母头骨踢开,眼中冷漠堪比帐外雪。

  他这一觉,就好像踢在兀室头上,脑瓜子一时嗡嗡的。

  “我需要一个理由,如果还没查清楚,就不该.”

  “这个,认识吧。”

  粘罕在兀室质问时,从怀里掏出一条镶金狼牙手链。

  那正是母随身携带的信物,后来被田豹等人顺手牵羊拿走遗物,兀室此时捧在手心愣住。

  “母前年在代州打猎,遇上了被杨长追赶的贼寇田豹,这厮当时恐有数千之众,他们看着了我们的马匹,于是恃众围住展开激战,最后寡不敌众才为贼所害,母在金国武艺出类拔萃,能有汉人一人打他几十个?哄小儿的话能信?”

  “我也不肯信,但马扩说得言之凿凿.”

  “马扩就算汉人中的勇士了,他一人能挡住我们多少人?三五个都算多的。”

  “言之有理,不过元帅怎么知道?您不是在西北.”

  兀室话没说完,粘罕掸去衣上雪花,坐在一旁哈着白雾。

  “上个月在东胜,西夏得知金军大败辽军,害怕我们借机攻打西夏,于是献上了这个情报,过几个月还会把田豹等解来。”

  “原来如此,他娘的!”

  兀室气得箭步上前,一脚踢在头盖骨上,却因着力点不太对,痛得他单脚直跳,随即大声呼喊:“来人,来人,把这头骨砸碎!化为齑粉!”

  可怜那完颜母,身为金国宗室大将,却因为几个贼编瞎话,被自己人挫骨扬灰。

  “善战者不怒,你要学会控制情绪,我们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嗯,我就是不明白,宋人为何如此?”

  “哼哼。”粘罕轻蔑冷笑:“马扩吹捧杨长武艺,不就是想吓唬我们?拾人牙慧的伎俩,焉能瞒过本元帅?”

  “可恨!”

  兀室一拳砸在桌上,恶狠狠说道:“先拿假首级骗斡离不,又拿个假头骨来云中骗我,宋人真是奸诈狡猾。”

  “你再忍一忍,等我捉了耶律延禧,就会着手收拾他们!”

  “耶律延禧躲在夹山,如果遁入西夏或者北逃,咱们可就鞭长莫及”

  “这得赌一赌,西夏国小应该不敢接收,倒是盟友大宋不好说,至于北边苦寒之地,耶律延禧不信任阻卜人,也从未调动阻卜人作战,所以他未必肯去。”

  粘罕言罢又站了起来,双手握住兀室肩膀,一脸严肃说道:“辽人强弩之末,我又在夹山周边布下罗网,云中军政由你继续代理,我真要回趟上京见陛下。”

  “为何?”

  “宋金必有一战,先下手者为强,现在辽人几无威胁,是时候准备伐宋了,我要说服陛下出兵,需要后方提供兵源、物资。”

  “好,我早看不惯他们!”

  兀室肃然点头附和,粘罕轻轻拍打他肩膀,语重心长提醒:“别忘了我们的战术,先示弱于人再趁其不备,童贯不是遣使来云中?咱们也遣使去一趟太原,以后我们率兵伐宋,必定走太原这一线,哪怕借口看看那对石狮,摸清沿途关隘与军事部署。”

  “好!”

  “再见见那个杨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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