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宛若轻纱垂落。
方宣从佛堂一步步走出,看向城内方向。
在那最为雄伟的安宁山山腰位置,有冲天火光而起,火舌不断在天地之间吞吐。
“呼”
方宣轻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他本以为解决了杨江和王天历,足以使得他那赤红王瞳的进度,直接达到炉火纯青境界。
可一切事了,他的赤红王瞳也不过从二百一十,涨到了四百五十!
其中有一大部分,还都是由王天历所提供。
“那杨江初始的时候,尚还有大量恐惧值涌现,可当他看到看到杨庭和杨荷死后,杨家又被烧毁,反倒没有恐惧值了。”
“看来归根结底,人类最恐惧的东西其实不是死亡,而是失去。”
“当人失去了一切,没有任何羁绊的时候。”
“死亡,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方宣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不断复盘着这次收割恐惧的不足之处。
“所以。”
“人类害怕死亡的本质,其实就是舍不得世间的美好,一个越是生活美好的人,就会越恐惧死亡。”
“穷人是不怕死的,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本身就是贱命一条,所以愿意拿命去搏一个出头的机会!”
“而在富人看来,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命大!”
“因此,恐惧就是将一个人推到他自以为最美好的时候,再一点一点抽走他的一切!”
片刻后。
嗤——!
一道绯红的火焰,从方宣面前扩散出去,然后将整座佛堂破庙吞噬,尽皆化作一片汹涌火海。
方宣大步离去。
第二日。
天色不过蒙蒙亮,无数百姓方才从床榻上钻出来。
“不好啦!杨家被人一夜之间灭门啦!”
“哪个杨家?”
“还能是哪个杨家?自然是住在安宁山那个杨家!”
“好狠!杨府内数十号人,没有放过一个,全部死了个干净!”
“别说人了,就是杨府内的狗都被杀了个干净,地里的蚯蚓都被砍成了两半!”
“嘶——!哪一家做的?这么狠?”
“黑鲸帮!”
轰——!!
这道消息一出,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平江城,随着杨府被灭门的消息,彻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杨家,那是真正扎根在平江城数十年之久,屹立不倒的豪绅贵族!
其家主杨江,不仅仅是手握整个平江城最多地契的地主,更是祖上出过高官的权贵名门!
杨家虽然比不上司空世家这等影响力辐射大半个兖州的真正世家门阀,甚至比起苏家、柳家等家族,也略微有所不如!
但不管怎么说,杨家也是豪绅家族,代表的是阶级,是权贵!
放眼平江城三十年岁月,这还是第一次有住在安宁山的权贵名流,被人一夜灭门!
一时之间,满城哗然!
原本随着时间游走,而沉寂下去的方宣之名,再度被推至风口浪尖!
整个平江城,包括城中在内,俱是充斥着关于杨府被踏平的讨论之声!
无数人震惊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杨家养着上百名精壮护卫打手不说,还有六位踏入第一天关的入境武者存在,这其中不乏达到第一天关后期者!”
“没错!除此之外,杨家的那位客卿供奉王天历,更是在筋菩萨境界浸淫了数十年岁月之久的老牌武师!”
“黑鲸帮呢?除了几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也就一个第一天关后期的方宣还算能打!”
“区区一个黑鲸帮,对付对付平头老百姓还好,怎么可能会是的杨家对手?更何谈覆灭杨家?”
“简直就是荒谬!”
一时之间,种种猜疑揣测之声喧嚣尘上。
有人怀疑杨家是得罪了某个大势力,所谓的黑鲸帮上门灭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正对杨家痛下杀手的,是另有其人!
没有人相信,那新晋黑鲸帮帮主方宣,有实力足以覆灭偌大一个杨家!
而随着有人在那城隍庙内,寻到杨江和王天历等人的尸体之后,此番言论愈发坐实!
“不管是杨江也好,还是王天历也罢,包括那死在佛堂的其余人在内,全部都是一刀毙命!”
“能够一刀击杀王天历的,必然是极为擅长刀道的第二天关武师!”
“绝不可能是才踏入第一天关后期不久的方宣!”
当那位天河武馆的馆主,在查看王天历等人伤口,信誓旦旦发表出此番言论后。
整个杨家被灭门的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然而,仅仅过了数个时辰。
一道更加重磅炸裂的消息,再度引爆了整个平江城!
司空世家二公子司空济衍,于昨晚在城门外,遭受劫杀!
如今已经重伤逃离平江城!
其劫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世家的大公子司空济怀!
这道消息一出,将本就火热的平江城,彻底燃烧到一片沸腾起来!
司空世家二公子遭到劫杀,这道消息就够炸裂的了。
而更炸裂的,还是率人劫杀司空济衍的人,还是平日里那位温和宽厚,一副好好先生的司空济怀!
刹那间!
无数人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司空济怀?
那个平日里憨厚老实,只懂交朋结友,充当冤大头的司空济怀,竟然率人去劫杀自己的亲弟弟司空济衍?
“我的天!怎么一觉醒来,这世界就癫成了我不敢想象的样子!”
“黑鲸帮!杨家!司空世家!这平江城,真的要大乱了么?”
无数人惊撼失声。
还有自诩心思聪慧者,顿时便将杨家灭门和司空济衍逃亡的两件事情连在了一起!
“昨日之事,看似是杨家与黑鲸帮之争,实则是司空世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第一次交手!”
“二者不过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
“杨家覆灭,代表的是司空济怀的胜利,是司空济怀借黑鲸帮之手的杰作!”
“那位大公子终于要浮出水面,清除异己了!”
有自认聪明者,信誓旦旦道。
安宁山,山顶。
一间修在悬崖旁的凉亭里,亭心处摆放着一张茶桌。
陷入风口浪尖的方宣和司空济怀对桌而坐,彼此的脸上,俱是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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