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绣有金色祥云的黑色官靴,重重踩在青石板路的水洼上,溅起水花。
杨正追在那淡黄长裙女子身后,很快便出了巷弄,来到平江江畔。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一道道怒雷不断在天地之间炸开,江面上涌起惊涛骇浪,仿若化作一片汹涌怒海。
此刻时逢滂沱暴雨,江面涨潮,江畔旁早已没了人影。
“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杨正慢下步伐一声长笑。
跟在他身旁的两名官差,顿时会意,连忙几个大步冲了上去,挡在了那貌美女子前面。
“小娘子,咱们正哥唤你,你怎地听不见啊?”两名官差手握刀柄,朝着那貌美女子皮笑肉不笑道。
几步间,杨正已经从后面走了上来。
他伸出手,托在那黄裙女子的下巴上,轻轻抬手勾起。
一张眉若远黛,眸若秋水,轻轻咬着下嘴唇的脸,浮现在杨正面前。
刹那间,杨正浑身一震,仿若心脏被一只大手攥紧,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好一张楚楚可怜的绝美面容!
在这女子面前,仿佛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花魁清倌,都变得黯然失色,成了庸脂俗粉。
“这般大的雨,姑娘是要去哪里?不如去本官屋中,喝杯姜茶暖暖身子?”杨正调笑道。
“官......官爷,我家相公,还在家中等我回去。”那黄裙女子弱弱说了一声。
“什么?你有相公了?”
杨正闻言大喜,只觉得心脏都怦怦跳动了起来。
那随行的两名官差不由对视一眼,皆是一声龌龊低笑。
正哥最喜欢的,可就是嫁了人的人妻。
最好还是当着人家相公面前,玩弄对方妻女,最为刺激!
“所以还请官爷高抬贵手放我离开,我家相公性子急,我若晚回去了,定要出来寻我......”那黄裙女子轻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一份恳求。
“哈哈哈,那有何难?我杨正平生最是热情好客,不如将你相公请来,跟我一道前去我那家中,说不得我与你那相公聊得投缘,还能成为一对连襟兄弟!”
杨正望着我见犹怜的黄裙女子,心头愈发火热,一双目光肆无忌惮的在那女子身上游走打量。
那衣衫沾了水紧紧贴在肌肤上,他甚至能透过衣襟,看到女子那如羊脂白玉般的柔嫩肌肤。
“这般美臀,伸手那么一拍,便能叠上三重浪,最是极品.....”杨正忍不住吞咽唾沫,心中暗忖。
思及此处,杨正大手揽过那黄裙女子盈盈一握的柳絮腰肢,便准备扛在肩上带走。
忽地。
“我相公来了!”那女子看向远处,一声低呼。
杨正眉头一挑,顺着那女子的目光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水雾从四野升腾而起,细密的雨幕笼盖天地。
一道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间佩刀的高大身影,正静静站立雨中。
“嗯?来的倒是正巧,”
杨正渐渐眯起眼睛,脸上透出几分冷意。
“张三王五,去把那个人带过来!”
“得嘞!”
两名官差狞笑一声,甩了甩膀子,朝着那道蓑衣斗笠的高大身影走去。
而那道身影只是略微拉低斗笠,同样朝着杨正方向走来。
下一刻。
在杨正带起几分讥诮的目光中,张三王五的大手,同时搭在了那道斗笠蓑衣客的肩膀上。
砰砰!
两声轻响。
张三和王五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任由那道高大身影从二人中间擦肩而过,继续一步步朝着杨正走来!
轰隆!
一道怒雷炸开!
苍白的电光一闪而逝,那蓑衣刀客,整张脸大部分隐藏在斗笠底下,一个带着略微稀疏胡渣的下巴,在电光中短暂闪过。
“张三王五?呸,没用的东西!”
杨正一把将肩上扛着的女人甩下,‘咣’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朝刀刃上吐出一口唾沫。
下一刻,他的眼中迸发出狠色,在那道高大身影距离自己不过半丈距离之时,一刀狠狠斩下!
“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给老子死去!”
咻!
冷冽的刀光在雨夜中一闪而逝,带着呼啸劲风,狠狠斩落。
嘭——!
一只骨节粗大,五指分明的大手,将那刀刃抓在了手中。
“这刀法......”
“真是拙劣到令人发笑啊。”
一道低沉声音,在杨正耳边炸开!
咔嚓!咔嚓!咔嚓!
那只大手开始缓缓用力,刀刃上顿时裂开一道道细密裂纹!
随后。
这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布满整个刀身!
下一刻。
嘭!!!
整柄长刀刀刃,化作无数晶莹碎片,在那只大手的手心迸飞开来!
苍白的雷光当中,那头戴斗笠的高大身影缓缓抬头,从斗笠的阴影下露出一张眼眸低垂,神情淡漠的脸。
“你是方.....方宣?!”
原本面色发惊的杨正,心头先是一愣,接着一股无名怒火猛地冲上头顶!
一切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而随着眼前的方宣,神秘的面纱被掀去,恐惧便被愤怒取而代之!
“你想干什么?!!”
杨正一声怒喝,恶狠狠的盯着方宣。
“方宣!你这贱民好大的狗胆!我警告你,我爹乃是杨江,你若敢动我.......”
嘭!!!
一道黑色的鲛纹,在夜色中亮起。
下一刻。
不等杨正一句话说完。
一道锋锐凌厉的刀芒,已经带着森冷寒气,在他瞳孔当中快速放大!
噗!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这一刀便从杨正的头顶位置竖劈而下,再从他胯下正中斩出!
这一刀没有什么章法,有的只是堪称恐怖的力量!
皮肉,骨骼,筋脉,全部被干净利落的斩断!
“死都要死的唧唧歪歪,你不死谁死?”
雨水从斗笠边沿如串珠般落下,方宣转身,面色平静的甩去刀上猩红血线,骨节分明的五指将卷刃长刀插回鞘里。
暴烈雷光闪灭,震得天地失声!
在他背后,大量鲜血喷涌而出,一道红袍官差身影从中间一分为二,犹如旗帜般轰然倒塌!
方宣看向远处早已扶树狂呕的女子,抬起头微微一笑道:
“陈姑娘伱看,我说了你不会出事,就不会出事吧?”
远处,那位来自府城,曾对方宣横眉冷对的陈姑娘,早已扶树吐的翻江倒海,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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