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和座椅上的二人都没有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有李安喝茶的声音传来。
“只有你们二人,就敢来我这小院动武?还是让外面的那些黑家伙也一块进来吧。”
陈萍萍也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若是让他们进来了,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李先生虽然是大宗师,但这庆国虽大,到时候也是没有先生的容身之地的。”
“继续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李安冷笑着,仿佛面前的残缺之人十分有趣一般,“我便是我,我叫李安,是个相师。从庙里来,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先生这便算是回答了我三个问题了。”陈萍萍十分爽快,接着说道:“先生爱财,我早已有所耳闻,只是却不见先生往外花钱,那这笔钱去了何处呢?是先生背后的势力吗?”
李安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看来先生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先生就不关心自己这满院弟子的性命吗?”
这时李安的表情才微微有了变化,回应道:“你可以试试。想要做成你口中之事,只怕很难!”
“先生果真不是常人,如此年轻,便能达到宗师之境,让人难以想象!只怕,也是有那神秘之地的人能够办到了。”
陈萍萍也是一脸的笑意:“那么,你的目的呢?”
“我现在可没心情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你如此做派,真以为你坐的这破烂能对我造成威胁?”
李安话音刚落,影子与王十三郎便分出了胜负。
王十三郎伤了左手,而那影子没有动静,默默地又退回了陈萍萍身后。
“我败了。但他也不好受。”王十三郎倔强着说道。这让他非常的不甘心。
李安摇了摇头:“你只是修行日短罢了。”
“影子出手,还能战这么长时间。这王十三郎可与监察院的情报不相符啊。”
陈萍萍淡淡的说着,挥了挥手,门外便有黑甲骑士抬进来几口箱子:“现在,先生能说出你到庆国的目的了吗?”
“你这么喜欢听是吧?”李安动了肝火,这陈萍萍派黑骑,不声不响的围了自己的小院,还以这满院的弟子性命做要挟逼自己回答,让李安十分的恼火。
“陈萍萍,自小便进宫做了太监,后作为间谍派往诚王府监视当时的庆帝诚王世子。”
“放肆!”影子听到太监二字,便不能忍耐了,又抽出了宝剑向李安刺来。
不等王十三郎反应,李安已经飞身而起:“放肆的是伱!”
“神风怒嚎”!
只见以李安为中心,形成了一股恐怖风暴,炸裂般的一腿踢出,让人来不及反应。
等这巨变结束,影子已经倒飞而出,在地上滑行数米远,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就连那一把无名长剑,也已经是分崩离析。
此刻陈萍萍满脸阴沉,仿佛要择人而噬般盯着李安,但却没有任何的否认。
“你爱听,我就说给你听啊!”李安拂了拂衣袍,接着说道:“在监视的途中与诚王世子也就是当今的庆帝成了好友,之后成了他的心腹,为他做事。”
“世上极少的人知道你身体的残缺。之后你们去了儋州,遇见了范闲的母亲,她是个奇特的人,了解了你却并没有歧视你,反而是把你当做了朋友。”
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茶杯,李安暗道可惜:“看看你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早已经脱离了轨迹。你也别拿什么为了庆国为了庆帝之类的借口说事,你是为了叶轻眉吧?这個问题也值黄金万两,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是啊,那段时间真是令人怀念!”陈萍萍端坐在轮椅上,整理了一下袖口,挥退了听见动静闯进来的黑骑,缓缓说道:“李先生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吗,叶轻眉是谁人所杀?”
顿了顿,陈萍萍补充道:“这不是威胁,而是诚恳的请求。”
“这可真是稀事,堂堂监察院之主也有求人的时候?”李安习惯性的嘲讽了一句,又是这群上位者习惯的扇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套路。如今自己也只是还给了他们而已。
“当真有趣,四顾剑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看来你们有一位共同的敌人?”
李安笑着开口道,这边话语刚落,陈萍萍已经是脸色巨变。
“果然如此吗?”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拱手对着李安行了一礼,他已经明白了李安话中的意思。
其实聪明如他,又如何猜不到事情的真相呢?如今,也只是借李安的口确定而已。
“相信先生也知道了我会做什么事,还请先生为我保守秘密。”
不怪他说出此话,他还要用监察院做许多事,此刻却是不想在皇室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与二位皇子的争斗不同,监察院则是一种完全畸形的存在。这通天的权利,全依赖于庆帝对陈萍萍的信任,这是陈萍萍多年来所经营的忠心换来的。若是庆帝起了疑,那么这股助力,便再也不能帮到陈萍萍什么了。
“保密可以,得加钱。还有你方才对我出了手,得再翻倍!”
陈萍萍没有言语,这些都吓不到他。只见他转头看了看李安旁边的王十三郎。
“他不会说出去的,若是他说出去了,我可以免费为你出手一次!”李安肯定道。
陈萍萍点了点头,大宗师承诺的一次出手机会,在某些时候,是要比监察院更来得有份量一些。
“今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信先生的酬劳与这屋内的损失,那几口箱子应该是足够了!”
陈萍萍雷厉风行,说完后便打算离开,招呼了黑骑进来抬走了昏迷的影子,便想和李安告辞。
李安好奇的开口道:“你想做什么,也没人能拦得住你。现在机会难得,你便不好奇你做的这件事结果如何,你的结局如何吗?”
“这些我都不关心。”陈萍萍摇了摇头,“我只关心范闲。不知道他之后是接任了监察院,还是如那范建所想的,接任了内库呢?”
陈萍萍呢喃道:“先生,您说我所想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到了此刻,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陈萍萍第一次显得迷茫了起来。
“是继承,可别说什么接任的事儿了,听着难受。”李安都被整无语了,要说拽词,还得看你们这些人的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仅接手了内库,还继承了监察院呢?”
“哦?哈哈哈,如此便多谢先生了!告辞!”
望着这一身残缺的人离开了万事斋,李安撇了撇嘴。
这范闲命好啊,有着义父陈萍萍、教父五竹、师父费介、养父范建、岳父林若甫、生父庆帝的帮助,生下来就已经在终点了好吗?
至于之后的那一路波折,说实话,大部分是他自己浪出来的。
自己可得吸取教训,别这么浪才行啊。
“哎呀,你这断剑还没带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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