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死了?”
赵云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来到辽东后,铲除了不少贪官污吏。
但是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要么是辽东太守直属,要么就是作乱的胡贼叛军。
而这公孙昭可是堂堂辽东属国的都尉啊。
不但不是苏君侯所属,更是两千石的高官。
哪怕是度辽将军天子节杖的权力也不过是斩两千石以下。
这一下子手起刀落.
“实在是有些孟浪了啊。”
赵云看向吕布,略有纠结道:
“吕司马,这可该如何是好?”
吕布欲言又止,人也是麻的不行。
这小子从来胆子就大,但是这一次玩的也太大了点吧。
两千石高官你说杀就杀了?
朝廷那里要如何交代?
更关键的是.
“公孙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以吕布的眼光都看得出来。
这辽东公孙氏势力庞大。
如今公孙昭被不审而诛,恐怕会给有心人以有利口实。
到时候,这些人不再配合行动,辽东的工作开展难度便会直线上升。
对于这一点,战场上众人如此,那辽东襄平城内,不少人在突然得知苏曜突然扩大化了战争后也都抱起了极大的担忧。
“正因此,公孙昭才死,从速从快!”卫明道。
“没错。”
牵招也点了点头:
“公孙昭欺上瞒下,勾结胡人,意图谋反,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只要他死了,此罪他便再无法逃脱。”
“其他人也很难说会为了一个死人掀起滔天的风波。”
“反而会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然而,若是将公孙昭押回幽州城,乃至押赴进京,那一切都将不同。”
“为了颜面也好,担心被牵连也罢。”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串联起来。”
“唯有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此人的最佳方法!”
而结果嘛,基本也正如牵招所言,甚至犹有过之。
昌黎城。
当苏曜派人将公孙昭的脑袋送进城内后,所有人都炸了锅。
公孙昭那双空洞的眼眸仿佛还在诉说着不甘与惊愕,他的死讯却如同一剂猛药,让原本各怀心思的城内各方势力全都崩溃了。
他们中不乏有人想借着昌黎坚固以拖待变,也有的则长期畏惧于公孙昭的余威,甚至还幻想公孙昭有何破敌之策。
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在辽东威风赫赫的都尉,竟然在大敌当前连夜逃走。
还屈辱的死在了城外乱军之中.
“那辽东太守竟然如此激进!”
“都尉可是两千石高官啊!”
“我属国可不是他辽东地界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有那些平日跋扈的将领,怒火中烧,扬言报复。
而谋士们则明显理智许多,七嘴八舌道:
“蠢货!”
“你们以为咱们打得过吗?”
“打得过都尉会自己跑吗?!”
“投降,快投降!”
“城外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若是真的让他打进来了.”
“咱们所有人都得死!!!”
人的名树的影。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苏曜,但是朝廷邸报对于苏曜昔日在并州与河北的作为还是有所描述的。
虽然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但是,其对叛党毫不留情的做派却是明白无疑。
眼下,随着公孙昭的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很可能被扣上一顶叛党的帽子。
两千石的公孙昭都死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哪个敢赌自己的脖子够硬?
于是乎,共识没费多大功夫便迅速达成。
随着昌黎城大门缓缓的洞开,城中文武百官们纷纷挂着白旗出门,在这寒风瑟瑟的天气下,跪在城门两旁,高呼道:
“君侯威武!”
“我等愿降!”
“恭请苏君侯入城!”
随着这一声声整齐的高呼,苏曜率领的大军缓缓驶入昌黎城。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城池。
这座位于辽河西北,坐落在大凌河畔的辽东属国首府,并非今日河北之昌黎,而是辽宁义县。
其历史悠久,在春秋时即有古孤竹国在此设城。
在前汉时曾名交黎县,后汉改昌黎,划辽东属国,监控此地安置的乌桓诸胡,乃是一座军事化风格明显的城池。
倘若强行攻取,恐怕伤亡在所难免。
不过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这里如今兵不血刃而下,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翻身下马,苏曜站在归降的文武官员和部落首领面前,摒弃了繁文缛节,直接宣布道:
“诸位,公孙昭已伏诛,其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然则,辽东属国乃我大汉疆土,百姓皆为我大汉子民。”
“从今往后,只要尔等忠心为国,本太守也自当秉公正之心,让尔等各司其职,令百姓安居乐业。”
众官吏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但最坏的大屠杀终于得以避免,他们还能各安其位,一切照旧。
然而,苏曜下一句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郡亦不可不一日无主。”
“在朝廷派遣新任都尉到来之前,辽东属国一应事务,暂且由本太守负责。”
“本太守将秉持仁义之道,赏罚分明,无论胡汉,一视同仁,望诸位能够齐心协力,共谋发展,早日让辽东属国重焕生机。”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后,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傻眼,跪迎众人全都傻了眼,他们互相看向彼此,从各自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惧意。
这是什么?兼并?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兼并啊。
要知道,辽东孤悬塞外,道路难行,与中原往来通讯极为困难,动辄都以月计。
而朝廷选派人员,再一路赶来,那更是数月不止。
这还是通讯通畅的情况下。
现在道路多匪患,若走海路,那辽东彼岸的青州更是战火一片。
这苏君侯要是有所野心,拖延一下,他们岂不是长期都要置于其直接统治之下了?
“怎么,尔等可有意见?”
面对苏曜的问话,跪地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答。
他们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公孙昭的惨状犹在眼前,谁敢轻易触怒这位杀伐决断的太守?
未来的日子,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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