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的航班。
让陈潇和老贵在祝念英老家所属的省会城市落了地。
到地方之后,陈潇又和老贵乘坐了五六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前往祝念英老家所属的西源市。
等到了西源,老贵又去租赁了一辆越野车。
再次驱车有四个小时,这才到了祝念英家所在的祝关镇。
这一路,对于从后世重生回来的陈潇而言,有些颠簸。
但在如今的年代,交通不发达的地方想要外出从来如此。
祝念英家还算是好的。
至少市区有火车站,市区有直达县城的汽车,也有县城直达镇上的班车。
所以,这一路下来陈潇尽管觉得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路上。
但总的来说,也不算太过于折腾。
而且陈潇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
再过些年,有一种叫做高铁的交通工具会在全国逐渐铺开。
到那时候,人们要去的很多地方,都会将时间大大的缩短。
再也不用和现在一样,去一趟外省动辄就是几天几夜的绿皮。
犹记得前世,陈潇就在绿皮上碰到过一次精神状态不好的乘客。
在乘坐了一天两夜之后,临近下车了却在最后关头发了疯。
当陈潇回忆着前世的见闻时,老贵的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条烂泥巴路前。
老贵皱着眉,看了眼前方的道路之后,轻声道:
“陈总,前边的路怕是不好开,您有个心理准备可能颠的很。”
陈潇默默的点头,随后车子一摇一晃的继续往前。
但,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陈潇看出了老贵的眼中多了一丝烦躁和压抑。
想到这儿,陈潇找了個话题聊了起来:
“老贵,还没问过你家哪儿的?”
“我啊,濠江人!”
闻言,陈潇有些不可思议了起来。
“你竟然是濠江人!你怎么一点口音都没有啊,普通话这么好!”
陈潇很感惊奇,老贵嘿嘿笑道:
“我和郭总就是在濠江遇到的,您猜我在濠江之前做的什么工作?”
陈潇目光一凝,笑道:“你家不会开赌场的吧?”
老贵连忙摇头:“我祖上要有那本事,我后边也不会跟着郭总到东州了,甚至和郭总遇到的可能性都几乎没有。”
陈潇点头,老贵也就继续说道:
“用现在的话说,我就是个叠码仔。当时郭总去濠江玩,当时就是我招待的他。”
“在郭总的身上当时我可是挣了不少,但我们那一行您懂的,可以带着任何一个客户去赌,唯独自己不能上桌。只要上桌了,多少年的积蓄也白搭。”
“所以当时你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陈潇问道。
老贵苦笑着点头:“没错,还在别家场子欠了些。当时我还不出来,人家就要剁我的手,最后是郭总救了我帮我还了债。”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了。”
陈潇不喜欢赌的人。
而且很多时候,他觉得赌的人很难改。
“那你之后没碰过吗?”陈潇问了出来。
老贵眼神里闪过一抹后怕,回道:
“赌过,在东州之后我遇到过一个女人。那是我曾经挚爱,但是……她有个毛病就是好赌!一开始我劝过拦过,不见效用之后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控制自己不再给她钱。”
“可后来,她在外边欠了一大笔债。看着她害怕恐慌的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时候,我当时幻想自己也能成为第二个郭总。”
“所以我复赌了,我想着凭借我的赌术应该可以把她的那笔钱赢回来。”
陈潇皱着眉:“后来呢?”
“我确实赢了。”
“那郭擎怎么处理的?”
“赢的钱还了债,但当着我的面,把她的手剁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她嫁人了,也听说她接着赌被人卖了。至于最后的最后,我也没有了消息。”
老贵说着,全是唏嘘。
这段全是坑洼的道路,也在这么闲聊中过了去。
很快,老贵又停下了车,道:“陈总,祝河村到了。”
陈潇抬了抬眼,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问道:
“你认识一个叫萧荷的女人吗?萧瑟的萧,荷花的荷。”
“没听说过,怎么了?”老贵有些好奇。
陈潇摇了摇头。
在听到老贵说他来自濠江的时候。
陈潇惊奇的不只是他的口音完全变了。
更有些期待的是,他想看看做过叠码仔的老贵是否听说过萧荷那个女人。
萧荷,就是祁薇打了三百万过去的那个人。
同样来自濠江。
而萧荷,显然和圣心堂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今,只要是一个和圣心堂会有关的人,陈潇都想了解一下。
不过老贵没听说过,他也没法强求。
打开车门下了车,陈潇看着有些破的小村子,就听老贵感慨道:
“不敢想象多年前,那个叫祝念英的小姑娘她是怎么从这么个小村子里去到深城的。”
“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如果不走出去她的一生就完蛋了。可对于现在来说,谁也不知道她当时的选择是不是最佳的,毕竟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
陈潇说着,就朝祝河村走了去。
外人入村,作为村子里的人当然第一时间就表露出惊奇来。
但每个村子里,有沉默寡言者,有畏惧陌生面孔者,也有天生热情亦或者说胆大之人。
两人走进去没多久,就有个三四十岁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手夹着香烟走了过来。
“嘿,两位哪儿人啊?来我们村里做什么的?”
对方说的方言。
陈潇和老贵相视一眼,后者就道:“会说普通话不?”
老贵还是会来事的。
问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四十多块的好烟来递给了那男子。
男子见状,顿时眼前一亮:“会的会的,我以前出去过,学过普通话!”
男子确实会,但洋枪加土炮,只能听懂一些。
老贵点头:“你知道祝念兵家在哪儿吗?”
“阿兵呐?伱们是他谁?”
“我们从外地来的,找他问一下他妹妹的事情。”
“哦,阿英的事情吧?多少年了,怎么又有人来问她的事儿了!”
男子应该知道不少村子里的事情。
不过村子也就这么大点,家家户户应该都彼此熟悉。
老贵没有明说,只是笑着找了个由头。
男子闻言,伸出了指头:“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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