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分析着,也看了眼时间。
此刻正是大中午,距离傍晚的六点十三分,还有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间如果动用警方的力量,并且这个人确定就在深城的话,应该是不难找的。
何况,姜安广最是喜欢暗示。
五味药材暗示了他的心境,不走的挂钟暗示了时间。
那么,地点他又暗示在了哪里?
答案很可能还是在《孔雀东南飞》里。
因为这是一篇讲述凄美爱情的汉乐府诗,焦仲卿与妻子刘兰芝因为种种原因被迫分开,而后刘兰芝投水自尽明志,焦仲卿为表心意也紧随其后在家中上吊而亡。
想了想,陈潇对着谢文升道:“去查一查秦玲死后是安葬在何处的,我想姜安广很可能就在他妻子的墓地处。”
这个答案不难想,更不难理解。
谢文升连忙点头就打电话查询,得知了地方后立即对着陈潇道:“安葬在立山公墓的。”
“我们现在去。”
陈潇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谢文升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谢文升接听:“说。”
“谢队,我们找到了和姜安广有关系的废品回收站。但回收站证件上的名字是姜安广的舅子,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地方,朱主任也在现场发现了没有处理的陈尸现场!”
“好,让朱主任收集好证据,最好是能查到直接能证明是姜安广的证据!”
“明白,不过谢队咱们不直接逮捕姜安广吗?现在有足够的条件了!”
“他躲起来了,暂时还不知道在哪儿,我和陈先生正去找他的路上。”
谢文升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潇和谢文升也没有耽误时间,上了车就往立山公墓去。
到地方后,陈潇和谢文升一起站在公墓的山脚下,抬头向山上看去。
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墓碑前,倒是有人在走动。
但第一眼兴许是隔的远了,陈潇并没有发现姜安广的踪迹。
一路沿着公墓找去,陈潇却在秦玲的墓碑前皱起了眉头来。
他们并没有碰到姜安广!
但墓碑前有拜祭过的痕迹!
谢文升有些不甘心还刻意观察了在公墓里的每一个人,却依旧没有姜安广的身影。
“陈先生,难道咱们猜错了?”
陈潇不是很肯定的说道:“可是他的家中没有啊!”
“你在说什么?”
“我说《孔雀东南飞》的故事,虽然我文化不高背不来全篇,但我知道这首诗背后的故事。女主刘兰芝投水自尽明志,男主焦仲卿随后也在家中庭院里的树上自缢而亡。”
说着,陈潇目光一凝转向公墓一侧的树林:“他不会真要去找一棵树将自己吊死吧?”
谢文升明白了过来,呼道:“不管是不是,咱们去里边找找就是了,那片林子并不大!”
陈潇点了点头,两人又再次朝着公墓旁的林子里找去。
为了最快找到姜安广,两人分做两个方向深入到了林内。
不过陈潇并没有走多久,就远远的看到有一棵树上悬挂着一条白布。
白布之上,并没有悬吊尸体!
陈潇快步走去,人还没到树前,就已经开口喊道:“姜安广,我来了!”
大树后一道身影走出。
他的长须已经被他剃去,脸上也是修的干干净净。
穿着一套西装,头发油光锃亮,宛如一个即将步入婚礼的新郎。
姜安广静静的看了眼陈潇后,苦笑着摇头道:“果然是你这个小伙子。”
陈潇一边走一边说:“你妻子逝世于18点13分吗?”
“是的。”姜安广点头。
陈潇:“我们已经找到那处废品回收站了,所以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姜安广笑了笑,似乎完全无所谓:“在你今天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时间到了。虽然我的医术不精,但有病没病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既如此,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熊如如他们六个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吧?是……他们吃了多多?”
陈潇问着,姜安广脸上的笑容退去,继而是满满的冷漠。
“你的效率真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似乎还什么都不清楚,而今不过三四个小时过去,你竟然就已经知道了多多的存在。”
陈潇:“你不也很警觉吗?我第一次找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那你们现在应该很高兴吧,终于在这一次的斗智中赢了我!”姜安广不禁冷笑了起来,但陈潇却是摇头:
“案子告破尽管值得高兴,但现在的你让我感觉,你策划的这一系列暗示,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吧?”
“什么理由?”姜安广眯起了眼睛来。
陈潇回道:“一个让自己活着的理由。”
姜安广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笑道:“好厉害,没想到你连我这样的心境都给猜出来了!”
“不难,因为你如果没有这样的理由的话,犯不着去一次次暗示。这不是在斗智,而是在给自己挖坑。”
姜安广点头:“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从没有小看过刑警。我知道不管我是留了暗示,还是没有留暗示,警察迟早都会找到我。所以我想既然结果都一样,倒不如做点什么。当然,如果我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你们警察还找不到我的话,那就是老天爷都不想收我。”
说着,姜安广还看了眼手机,叹息道:
“只是可惜啊,在我原本的想象里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应该是一具死尸了。那样,也算是我对你们的一个惩罚。但,最终并没有如我愿。”
陈潇察觉到谢文升也过了来后,就道:“谢文升也来了,所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姜安广看了谢文升一眼,冷笑道:“谢队,这些天没累着你吧?”
“这种时候你笑话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你的话语就情绪失控。”谢文升平静的回道。
姜安广笑了笑:“也是,那咱们就聊聊一切的起因吧,这得从我妻子病危的那天说起,也是在那一天老天爷就告诉了我,那几个狗崽子必须得死在我手上!”
“只是我恨啊,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下手!”
说话时,姜安广脸上的笑容早已再次退去,继而满眼的都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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