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接过那个印信掂量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抛给身后的江值。
江值则是让旁边的一个锦帆贼举着火把靠近一点,然后举起印信在火光下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片刻后,江值才小心地将印信收了起来,道。
“印信无误。”
此前江值尽管只是一个郡丞,但对于郡守的印信自然也不会陌生,起码是具备着分辨能力的。
更何况印信之物亦有着种种可分辨真伪的细节之处,绝不是随便拿个石头就能仿出来的。
甘宁等到江值确认真伪后,这才松开踩在郭异身上的大脚板,然后蹲了下去,咧着大嘴开口道。
“郭府君,老子乃蜀中锦帆贼甘兴霸是也,刚刚从蜀中逃难至此,还缺一个落脚地,不知道郭府君能不能提供一下?”
锦帆贼?
郭异显然不会听说过这种蟊贼名号,且更是觉得荒谬绝伦。
恐怕就算是秦始皇派遣方士徐福前往海外寻仙问道所用的大船,也不过如此了。
郭异印象之中的楼船尚且还没有眼前这艘大船的一半大小,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蟊贼所有?
纵使郭异再如何蠢笨,也知这一伙所谓的锦帆贼与吴郡必然有着极深的联系。
只是如今郭异为鱼肉,甘宁为刀俎,只得是连连开口应道。
“是是是,本府君能为诸位英雄在会稽郡提供一个驻地,那是会稽郡的荣幸。”
“识趣!”
甘宁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郭异那明显肿胀起来的脸庞,道。“来啊,请这位郭府君到船舱里喝茶吃饼。”
当即,两个锦帆贼在甘宁的命令下上前干净利索地将郭异给绑了起来,连拖带拽地将郭异往着船舱之内带去。
也直至郭异被带下去之后,在甲板一侧暗处站着的蒋钦方才走了出来,道。
“兴霸,此间之事已定,那接下来便都交给你进行处置了,我还另有要务在身,需靠岸运送士卒沿江而上围困富春山。。”
而面对着蒋钦,甘宁一改适才那一身匪气狂傲的模样,连忙抱拳回礼道。
“此次与公奕通力合作一番,可谓之爽快不已,改日定要与公奕畅饮一番。”
顿了顿,甘宁接着开口道。
“只是吾恐怕短时间内不能返回吴郡了,还请公奕届时回到吴郡后,多多替我在主公与先生面前美言几句。”
“兴霸客套了,如今水军之中最受看重者,非兴霸莫属,我等虽离主公更近,但明显是兴霸更受主公与先生看重,故能独悬在外。不像我等,恐怕返回吴郡后还需驻扎在长江一线。”
说到最后,蒋钦的语气之中不免萌生了几分艳羡之色,这让甘宁也是大为受用。
明面上,甘宁还记得江值多次的提醒要与同僚之间处好关系,保持谦逊,但甘宁还是不自觉地嘴角扬起弧度,甚至就连下巴都挑起来不少。
江值见状,当即就明白甘宁的老毛病犯了,生怕他又说出什么狂傲之言,连忙接过话题道。
“谁不知公奕亦是如兴霸一般都是承先生大度不计前嫌方有今日,故以今后还望公奕可多与兴霸交流,以通力为主公效力。”
蒋钦闻言,也是点头称是。
在这一点上,蒋钦与甘宁算得上天然就有一定的亲近,同为江贼,又同样都是冒犯了李基后被不计前嫌收入刘备麾下效力。
故以,相对于沉稳且不苟言笑的徐盛,蒋钦自然也是更亲近于平时豪爽且似乎并无心计的甘宁。
随后,蒋钦与甘宁、江值客套了两句后便匆匆地离开了甲板返回另一艘大船,然后另一艘大船很快就消失在了甘宁等人的眼前。
“只待公奕将钱唐县周遭的兵力沿江而上运往富春山方向,待占领了富春山的山越贼子明早醒来,便会发现无数汉军神兵天降一般将他们团团围困了起来。”
“很可惜,那一幕无缘亲眼见证了……”
说到最后,甘宁忍不住满是遗憾地感慨了起来。“要是能与公奕换一换就好了。”
江值闻言,语气一肃地提醒道。“兴霸莫要说胡话,先生交代我等的任务更为重要,万万不容有失。”
“那倒也是。”
甘宁旋即振奋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道。
“来人,将东西扛出来。”
很快,足足三十坛美酒就被锦帆贼从船舱之中扛到甲板摆了出来。
甘宁则是一跃而至船头之上,语气兴奋激昂地开口道。
“承蒙我主恩典,念及今天乃是先生大喜之日,各位兄弟还需征战在外,故我主特许此间大胜后可饮美酒一碗。”
“此酒,既是为先生贺,更是为此次大胜而贺!!”
顿时,原本正在各司其职的锦帆贼纷纷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看似酒并不罕见,但是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时代,对于普通人或者普通士卒而言,这却已经是个稀罕物了。
尤其是在刚刚以着摧枯拉朽之势大胜一场后,能有美酒一碗饮之,可谓畅快。
当即,在锦帆贼的一声声欢呼声中,那一碗碗散发着浓郁酒香的美酒被送到了一个个锦帆贼的手中。
“各位兄弟,饮之!”
“饮之!!!”
在锦帆贼们齐声的回应声之中,大量美酒入喉,激起胸膛一阵火辣,那湿冷的江风也仿佛是难以浇灭他们心中的火焰。
且,一艘大船,一场大胜,一顿美酒……
也让这些原本只是追随着甘宁拜于吴郡之下的锦帆贼,对于吴郡多了几分认同感以及归属感。
甘宁也是心生豪迈,大笑地开口道。
“哈哈哈哈,兄弟们,美酒饮罢,那可就利索些干活,赶紧将那些落水的旱鸭子们都捞起来后,我们往会稽郡去,然后与我甘兴霸扬起锦帆贼之名畅游大海!”
……
而在郭异灌了一肚江水被捞起来的时候,李基此刻也正在被诸多宾客疯狂灌酒。
尤其是顾雍那小子,带着几个师兄便是对着李基就围攻了起来。
幸好,还有张飞这个酒罐子时刻不离地跟在李基身旁帮忙挡酒,那大嘴巴子一张,对于美酒那是来者不拒。
从宴席的东侧走到西侧,张飞喝倒了一片,李基体内的酒精含量恐怕都还没有达到酒驾标准。
不是李基不给诸多来宾的面子,实乃李基深知今晚还要开车,万万不能醉驾,不然若是逆行又或者是走错道了,那可就糟糕之极。
而此次的来宾也是比李基想象之中的还要多得多,除了诸多给了蔡邕面子的名士大儒外,就连何苗都派心腹送来了礼物。
至于一应的世家大族,也是数不胜数,甚至一些世家就连李基都不知其名。
纵使有着很自觉地代入长辈身份的刘备帮忙招呼着,李基转了一圈下来依然笑得脸庞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甚至明明李基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这么逛一圈,也是觉得头晕脑胀。
等李基终于可以找了个借口遁逃回到房间后,方才算是真正长舒了一口气。
而待李基看清那正坐于榻上的蔡昭姬之时,心中的那一二分烦躁以及酒意结合之下骤然化作了一阵燥热。
红烛的光芒微弱,更是映照着身穿合身嫁衣的蔡昭姬体态婀娜多姿,远远看着似是在静静坐于榻上,但李基走近了些许后,却是发现蔡昭姬露于外的白嫩五指正紧张地不断抓着衣角。
这一刻,李基看得眼神都莫名生出了几分迷离。
尽管李基心中所真正想要追求的并非是富贵红颜,但是如此一幕焉能不让人心神摇曳。
而依然被蒙着头的蔡昭姬,久久没有感受到进了房间的李基下一步动静,心中紧张更甚之余,强忍着羞意地糯糯开口试探问道。
“夫君可是已经醉了?是否需要妾身……”
不等蔡昭姬说完,李基的手掌便搭在了蔡昭姬的肩膀处,让蔡昭姬原本就紧张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更是下意识地颤了颤。
李基则是轻声地开口道。“那千斤美酒不醉人,倒是昭姬更让我心醉。”
“夫君莫要开玩笑了。”蔡昭姬羞意难耐地答道。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李基轻轻地掀开着蔡昭姬的红盖头,看着那身穿嫁衣且一脸羞意的蔡昭姬,忍不住手掌就往着蔡昭姬的脸庞贴了上去。
入手似羊脂白玉,更是有着一阵羞意而生的温热。
蔡昭姬那捏着嫁衣衣角的五指已经忍不住来回搓了起来,一副欲拒还迎的神色,微微咬着唇,道。
“夫君就是打算如此轻薄妾身乎?未行那同牢之礼,合卺交杯……”
这让李基当即就醒悟了过来,明白自己确实有些孟浪了。
当即,李基便是将蔡昭姬扶了起来,然后共饮那合卺酒。
又是一杯美酒入腹,这让李基的兴致更为勃发,看着眼前那张满怀羞意的精致典雅脸庞,当即便是忍不住与蔡昭姬交流起来。
也直至此刻,李基方知蔡昭姬胸怀锦绣,甚是广阔无垠。
这大汉才女似是在充分诠释着什么谓之曰:书中自有颜如玉。
纵使李基亦是满腹经纶,也是交流了许久方才深深地将蔡昭姬折服,且最后还以红墨勾勒了一番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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