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邮是谁?
那不是张飞吗?
所以,原轨迹之中的历史典故刘关张鞭打督邮之事还是出现了?
只是,刘备在鞭打,张飞在挨打?
“走!”
李基尽管有些想象不出这是何等的画面,但却丝毫不影响李基的动作,迅速地骑马进城朝着府衙的方向而去。
而还不等李基踏进府衙门口,就先一步听到了张飞的惨叫声以及鞭子破空之声。
“啪!”
“啊~~~”
“啪啪!!”
“啊啊啊~~~”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连串有些混乱以及焦急的劝说声。
“别打了,主公别打了!”
“三将军已经挨了二十多鞭了,再打下去三将军真的会坏掉的……”
“别拦我,放开,放开我……”
随着李基疾步走入府衙之内,只见张飞赤裸着上身被绑在府衙门内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且张飞的上身密密麻麻都是血肉模糊的鞭痕,看上去凄惨又狼狈。
而刘备则是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正被顾雍、糜竺死死地拦住从后面抱住。
只是顾雍与糜竺都只是文臣,哪里拦得住武力值实际上一点都不低的刘备,扬起的鞭子又一次冲着张飞的胸膛便抽了下去。
“啪!”
又是一声闷响!
甚至鞭影落下打在张飞的身上,肉眼可见地溅起一片汗与血混在一起的水雾。
这一幕,看得李基的嘴角都忍不住连连抽搐。
也就是张飞的体魄惊人,挨了这么多鞭还能痛得在嗷嗷叫。
换做是李基挨这种鞭子,一鞭下去还能喊一句,两鞭恐怕就没声响了,三鞭就能直接开席了。
这一刻就连李基都有些被吓住了,还真怕刘备将张飞给活生生抽死了,连忙冲了过去大喊道。
“主公且慢!主公且慢!!!”
看着李基拦在了张飞的面前,刘备原本已经再次抬起的鞭子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道。
“子坤,你回来了?你且让开,可勿要伤到你了。”
李基自然不会让开,反而是快步上前从刘备的手中将鞭子给抢了下来,问道。
“翼德有何过错,以至于主公如此鞭打?”
“难道还无错乎?”
刘备怒气冲冲地开口道。
“子坤所颁之令,便是连备都需时时遵守,自禁酒令以来不敢沾上一滴酒气,生怕误了什么事!”
“翼德倒好,让他坐镇吴县是何等重任?他居然敢在府衙之内酗酒,简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气煞我也!”
说罢,刘备居然又硬生生地迅速抢过鞭子,跨过李基,又冲着张飞狠狠地抽了一鞭。
“啪!”
“啊~~~”
张飞忍不住再度痛呼出声之余,道。“大哥,俺错矣,俺错矣,你打俺吧,打在俺身上,俺也痛快许多。”
“好好好!”
刘备连道三声“好”字,接着说道。“长兄如父,今日汝犯错,吾作为长兄鞭打教训汝,汝服还是不服?”
“服!今日就是被大哥打死,俺也不怪大哥,是俺酗酒有错在先,违反了子坤先生的禁酒令。”张飞大着嗓门应了一句。
而眼看着刘备又要举起鞭子,且双方的对话就跟配合好了似的,一唱一和的,比听相声还要来得带劲。
李基见状,连忙上前双手抓住鞭子,道。
“主公别打张督邮了,再打下去张督邮说不准真的要被你活生生打死了,纵使张督邮有错,却也没因此酿造什么大祸,也没有误什么事,不该如此鞭打至死,还是直接拉下去砍头就是了。”
原本听着前半句,那下颌满是虎须的张飞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窃喜,等听完后半句之时,整个人都有些蒙了。
子坤先生这到底是怜惜俺,还是生怕俺死不透啊?
而在刘备与张飞均已愣住之时,李基冲着身后同样懵逼的顾雍道。
“元叹,还愣着作甚,快快将张督邮推下去砍头,可勿要让主公再鞭打下去了。”
“啊……这……”
顾雍的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见地泛起苦色,只觉得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甚至顾雍宁愿自己被绑在树上挨上两鞭,也好过现在左右为难。
就在顾雍无计可施地磨磨蹭蹭挪动脚步之时,刘备道了一句。
“且慢!”
这让顾雍顿生如释重负,瞬间就停了下来。
刘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
“翼德所犯之错,合该斩头,备亦是认可之,只是备曾言翼德于桃园结拜,义同生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且长兄如父,翼德违反禁酒令公然酗酒,备又无错乎?不若便斩我头,以替翼德之过。”
这一番话刘备说得真诚而伤感,包括慢了一步赶至的赵云、夏侯博在内的众人无不泪目,张飞那铁塔般的汉子更是哭了出声。
“大哥,是俺之过,不怪你,俺不怪你,就怪俺管不住那张嘴……”
“勿要说了!”
刘备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横于脖颈之前,道。“今日便由备来代翼德之过,以备之血一正法度禁令。”
霎时间,在场众人看着刘备似乎即将要横剑自刎,无不震惊呼喊了起来。
“主公,万万不可啊!”
“大哥,不要啊,让子坤先生砍俺的头,不要啊!”
“主公一人身系吴郡上下百万百姓,万万不可伤及自己。”
……
而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刘备双目缓缓闭下,一副决绝不听劝的模样。
李基看着火候差不多,这才猛然高声道。
“主公且慢!禁酒令看似为规范吴郡大小官吏作为,实则所为乃是赈灾救民,若是主公身死,岂不是使尚未安置的数十万流民无所依?那正在进行的‘以工代赈’更是前功尽弃。”
“主公之命,非是一人之命,而有着百万百姓生命之重,岂能轻伤之?若为禁酒令而自刎,那更是顾此失彼,因小失大也。”
刘备闻言,神色微动,原本决绝的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动摇与挣扎,缓缓地开口道。
“子坤,那又该如何是好?法度禁令不可违,备焉能枉顾之?”
这个问题,无疑也是有些问倒在场的其余人。
若是当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与笑话何异?
而刘备一咬牙,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吾一直视翼德如手足兄弟,既是替翼德受过,那吾便去一指,以正法度。”
说罢,刘备举起手中佩剑便要朝着左手手指扬起!
这一次,可当真是吓得李基差点当场变形,连忙就冲了刘备扑了上去。
前面很可能是刘备有意作秀出来的,但是这一次李基看得出来刘备这是真的想砍啊!
也幸好李基距离刘备足够近,还不等刘备当真砍落一指,李基就先一步牢牢地拦住了刘备,道。
“不可!不可啊!主公……”
只是这一次刘备似乎已经有所决断,连连挣扎之余,反驳道。
“这有何不可?区区一指与法度禁令相比,与翼德性命相比,何足贵?”
“今日备碍于性命身系百姓不能损之,那便以一指来保全翼德性命之余不损法度禁令,也可教吴郡上下大小官吏知晓子坤的法度禁令不可违!”
只是李基哪里肯让刘备砍自己的手指头,总不能让刘备今后当个九指皇帝吧?
且皇帝肢体有缺,这定然也会成为无数人攻讦的目标。
总而言之,无疑还是刘备比曹操来得要老实得多,曹老板自己违反了自己的禁令就耍一遭割发代首,刘备那是真真切切为保手足兄弟就打算砍自己的手足。
“主公,主公,既欲砍手指正法度,何不割发代首?”
李基连连急促地说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主公之发便已与首级无异,且割下头发,亦可矣!”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期头发是被异常看重的,否则原轨迹之中的曹老板割发代首也不会使三军信服,甚至形成典故流芳百世。
因此,在李基提出此建言后,刘备的神色闪过几分犹豫,也便是随之答应了下来。
旋即,刘备以手中之剑割下了一缕长发,向着在场众人开口道。
“督邮张飞违反禁令,本该处斩,备本欲替督邮张飞自刎谢罪,然又身负重任,为正法度禁令,今割发代首,以儆效尤!”
“他日,若督邮张飞再犯法度禁令,备定要自刎以谢天下,请诸位监督之。”
这一幕,令在场众人无不拜服,绑着的张飞更是泪眼摩挲,悔恨交加,自责不已。
“季常。”
“在。”
刘备将手中那一缕头发交给夏侯博,道。
“此前钱唐县县令违反禁酒令被斩下首级,悬挂于城门七日,今季常也将备的头发悬挂于城门处,且于下方立碑铸文,言明此事经过,以警示吴郡上下大小官吏。”
“是。”
夏侯博小心地接过头发,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悸动。
而观察着在场众人的表现,便是连平日里最爱装糊涂的顾雍也是一脸拜服憧憬的模样,这让李基知道此事也算是完美解决了。
割发代首,足以说服世人。
就是让刘备先一步抢了曹操的版权,有点不太好意思。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首创者能让人信服,后继者都是拙劣摹仿者,也不知道曹老板假如不小心违反了自己的禁令,这一次要割下些什么代表自己的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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