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出了瞿阳办公室后，刚好看到罗修要出门，说道：“等会儿来我办公室。”
“好，我放个东西。”
郭阳看了看罗修，其手上拿着一堆的维修工具，应该是修车的。
郭阳也没多管，回到办公室后，先给自己泡了杯茶，思考起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红心鸭蛋和牛奶的调查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处理的过程也不会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一番波折。
尤其是涉及到奶业，这更是麻烦中的麻烦，快的话也得两三个月才有结果。
这期间，河西乳业先要完成自查。
没啥好说的。
这事他肯定要出马，全国一些主要的区域都要去看下，才能引起集团所有人的重视。
顺道也了解下其它项目，没等多久，罗修就来了。
郭阳问道：“车有什么问题吗？”
“没啥大问题，就是公里数大了，准备些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那刚好，接下来刚好要跑一些地方，酒泉、兰州、甘南、云南、广东，沿海再往东，再向北。”
“你先规划下行程，争取半个月时间走完。”
罗修露出了讶然的神情，这么多的地方，行程够密集的，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
“好。”
罗修沉吟了下，说道：“我跟着就去弄一个行程表出来。”
“行，下午给我看一下。”
等罗修走后。
郭阳又开始琢磨剩下的事情，主要还是一些大方向。
天禾的种子销售，
苜禾的荒地开发，
丰凯的农机研发，
嘉禾粮油的囤粮和期货……
中午草草的去吃了饭，没怎么休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想到的比较重要的事交待出去。
工作强度还是挺高，不过郭阳反倒还神采奕奕，感觉还能再战几个小时。
坚持锻炼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接下来的长期出差应该问题也不大，平时保养好身体，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应对工作吗？
等结束了最后一份事，郭阳起身活动了下身子，才准备去食堂吃晚饭。
走出办公室后，看到园区内原来的一些绿植已经被清理掉了。
几个皮肤黝黑的老农，戴着头巾，拿着锄头弯着腰，正在耙细绿化道里的土壤。
而在一旁，十来盆金黄的绿植放在一旁，色泽如同夕阳下的麦田，闪烁着温暖而深邃的光芒。
金焰绣线菊。
郭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培养的二十个花卉中的一个，准确的说也是草本植物，新叶橙红，老叶黄绿色，秋冬又变为绯红或紫红色。
通常多作为园林植物。
郭阳花了1点自然能量对其进行了简单的驯化，使其颜色更为的鲜艳多变。
花期也更为的持久。
郭阳打量了会儿现实效果，确实很不错，虽不及春天的繁盛，但也为这静谧的秋日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旁边还有两位年轻的女孩在一旁指挥着施工。
郭阳凑上前去，问道：“就只有绣线菊吗？没搭配其它植物。”
两位女孩皮肤白皙，见有人来问，以为是嘉禾的管理人员。
其中一位稍高些的女孩说道：“这绣线菊是嘉禾安排过来的，我们两只负责过来设计。”
“哦。”
郭阳点了点头，说道：“设计要求怎么给你们说的？”
个子稍高的女孩叫马璐，微笑道：“严总别的要求没提，只说要把天禾自有的植物全部用上。”
郭阳嘴角不由抽了抽，严群是会安排工作的。
这设计还真是简单粗暴。
郭阳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在城里开了家花店。”
“哦。”
“那你们先忙。”
看着那纤细修长的背影，另一名女孩不由瘪了瘪嘴，“璐姐，你搭理他做啥？兴许又是一个普通员工。”
他们下午才过来进行设计，没想到嘉禾已经急不可耐的准备施工了。
这就是嘉禾效率吗？
一边设计一边施工？
而这一下午正事没怎么干，但前来问东问西的人却不少。
马璐笑道：“这有什么？难得能和嘉禾进行合作，以后宣传的材料就有了。”
“何况还见识到了那么多的嘉禾培育出来的花卉，就眼前这颜色多变的金焰绣线菊，以前就没见过。”
“这趟活赚了。”
另一个女孩想到天禾那千奇百变的苗圃，说道：“别的不说，嘉禾的花卉品种还真是新奇啊。”
“毕竟是种子公司啊。”
……
巍巍祁连，远山如黛。
这里日照时间长、太阳辐射足，昼夜温差大、空气湿度低，使绝佳的奶源带。
从九泉市内出发，开车一路向北，掠过城市、乡村，进入草原深处。
水草丰茂、牛羊遍地的美好画卷意义展现。
祁连山牧场到了。
这里嘉禾最重要的牧场之一。
原来还有一片片裸露的土地，但现在已重新披上植被，草原生态建设的成果令人欣慰。
郭阳特意让罗修换了辆皮卡车，汽车还没进入牧场的管理区，便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集团公司的。”
只见保安皱了皱眉，走上前来，打量着罗修，和后排。
郭阳放下了车窗。
“啊，董事长。”保安站直了身体。
“我进去看看。”
顺利进入后，郭阳对整个牧场的感官很不错。
这就是河西乳业的天然农牧场，顶是蓝蓝的天，地是绿绿的草。
牛在完全自由的发育中也将挤奶当成了一种乐趣，而不是一架只会产奶的机器。
它如同人类一样也具有灵性，也需要情绪的调整。
每一只奶牛都有自己的名字和档案，还都是反复筛选的优良品种。
配有专职的医师和营养师。
牛奶从农牧场到加工生产线只需要4个小时。
在低温状态下运行，这是河西乳业把住的第一道关。
现场早有管理人员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却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
郭阳来到了牛舍，正是饲喂牛的时辰，工作人员不慌不忙的搭配着饲料。
齐东是奶牛场的现场管理员，介绍道：“铺一层青贮，加一层精料，再加一层啤酒糟，最后机械翻一遍。”
“这就是整个的饲喂工序。”
郭阳也观察着，青贮主要是苜蓿青贮，而精料大多是豆粕、玉米、苜蓿草粉、麸皮等混合而成。
见老板对饲料感兴趣，齐东继续说道：“随着不断研发，饲料结构也丰富了起来，但主体还是粗饲料+精饲料。”
“粗饲料就是苜蓿青贮，占的比重不少，对牛奶的产量和品质影响也最大。”
郭阳好奇的问道：“现在的影响有多大？有具体数据没有。”
齐东笑了笑，说道：“做过一些实验，长期饲喂苜蓿的奶牛，日均头产奶量提高了1.2kg。”
“乳蛋白、乳脂肪和干物质通过多次检测，也分别提高了0.67、0.69、0.75个百分点。”
郭阳挑了挑眉，开口说道：“好像也不是很高啊！”
齐东愣在了原地，想了想，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基数高。”
“我以前呆的牧场，平均每头牛的年产奶量只有4~5吨，这也是国内目前的平均水平。”
“而祁连山牧场的平均产量超过了13吨。就算是河西的其它牧场，平均每头年产奶量超过10吨的也不少。”
“产奶超过10吨，这个水平，即使在世界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牧场。”
“而且河西的乳蛋白、乳脂肪等含量也全部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
齐东越说越激动，郭阳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敢情是拿河西奶牛做的实验，这可是种子商店送的大礼包。
郭阳说道：“做的不错。”
他有段时间没关注这些参数指标了，听了一会儿，就知道河西乳业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水平。
产量是国内平均产量的两倍还多。
但这也没什么好自豪的，国内的奶源水平长期大幅落后世界平均水平。
“要市场，不要牧场。”
这是80年代三鹿率先采用的发展模式，也是国内目前普遍采用的模式。
解散乳企的规模化牧场，向奶农转移成本压力，实现超常规发展。
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奶源矛盾，产量上不去，品质也上不去，想要更好的产品，只能去逼迫奶农。
毫无疑问，这是在饮鸩止渴，最终只会是以奶农和奶企两败俱伤的方式为终点。
而河西乳业完全不一样。
在全国各地新建了不少的自营牧场，1000头，3000头，5000头，10000头……
无论规模大小，饲养标准和管理水平都有保障。
还有目前最好的牧草。
花了一上午时间，仔细的看遍了牧场的各个角落、各个环节，祁连山牧场并没有辜负郭阳的期待。
看完了最后一块牧场，牧草已经有些枯黄。
“行，就看到这儿。”
齐东见两人要走，连忙说道：“董事长，吃了午饭再走吧，羊已经炖上了，纯天然的，绝对好吃。”
走了一上午，郭阳也确实饿了，去机场也不知要多久。
“那就去尝尝。”
让郭阳意外的是，吃羊的地方不在牧场，而是牧场外，两间不起眼的平房。
炖羊肉的香气四溢，香气浓郁而醇厚，飘散在空气中，勾起了郭阳的食欲。
这里已经围了几个人。
“董事长。”
“老板。”
齐东说道：“这都是场里的同事，我让他们先过来准备着了。”
随后又指着一位牧民，“这是王江，羊就是他家的。”
郭阳看了看王江，朴素的汉子，脸上还带着潮红，“麻烦了。”
王江笑了笑，说道：“不麻烦，我也跟着沾了光，河西来了后，帮我新找了借牧场，吃只羊算什么。”
郭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齐东说道：“说是放牧点，其实是一片收割完毕的玉米地，秸秆密密匝匝，羊群也只能啃食苞谷叶。”
王江也笑道：“有苞谷叶就不错了。相比枯黄的牧草，这些秸秆营养价值更高，眼下正是羊群产仔的高峰期，可不能缺了奶水、掉了膘。”
玉米地，想来可能是天禾的制种基地，或者其它有合作的农户。
还真是物尽极用。
郭阳想到了天玉8号，优质蛋白玉米品种，耐干旱型品种，全株蛋白玉米含量12.2%，产量又高。
耗费了他267点自然能量。
可粮饲兼用。
用作带棒玉米青贮也可以做粗饲料，与苜禾1号相比，优势是耗水极少。
同样是明年的主推品种之一。
王江揭开锅盖，只见锅中的羊肉炖得软烂，每一块都浸透了浓郁的汤汁。
“吃，快趁热吃。”
郭阳被香气勾引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肉的纤维在口中轻轻崩开，释放出浓郁的肉香，与汤汁的鲜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羊肉品质特别好，嫩滑细腻，鲜香美味，冲散了这深秋的寒意。
……
有飞机还是方便，下午郭阳便到了兰州。
河西乳业在这里建了座万头奶牛产业示范园，年产鲜奶达55000吨。
从饲草种植、奶牛养殖、生牛乳加工、有机肥生产，到高效农业种植和城郊生态旅游建设。
同样的检查流程，郭阳再次来了遍。
相比祁连牧场，兰州牧场存在些小毛病，郭阳却较为严厉的进行了批评。
甘肃作为全国五大牧区之一，草场资源极为的广阔。
甘南草原、祁连山地、西秦岭、马衔山……
发展畜牧业的条件得天独厚。
“老板，要不在市里歇息一晚？”
郭阳摇了摇头，“去甘南吧，到那边在休息。”
透过车窗，郭阳看到西北的苍茫和荒芜，山坡上草木凋零，一片萧瑟。
在山坡下，一片荒芜的枯枝吸引了郭阳的主意力。
“那是？”
司机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自豪，说道：“苦水玫瑰，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了休眠期了。”
靠着闻名天下的苦水玫瑰，永登xian一度是甘肃最富有的区县。
不过现在却有衰败的趋势。
……
在办公室呆久了，出来走走，顿觉天地辽阔、精神振奋。
尤其这还是海拔3000多米的甘南草原，皑皑白雪覆盖着广袤无垠的草地。
三年前，这里曾饱受鼠害。放眼望去，满目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土丘，无垠的草场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鼠洞。
黑土地、沙尘暴，没有了草，牛羊越来越瘦，饿死的也不计其数。
“筑坝引水、填埋排水沟、引导牧民合理放牧……”
“苜禾提供了一批又一批优异牧草种子，冰狼草、紫箭豌豆、苜禾1号纷纷在这里扎根。”
“3200个鹰巢，12800个鹰架，让久居于悬崖峭壁的雄鹰，逐渐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有老人卖了牛羊、出租了草场，在尕海湖畔的郭茂滩定居下来，水鸟迁徙时，他巡逻，水鸟缺食时，他买来玉米喂食，照料受伤的黑颈鹤，让它重回自然……”
如今这里已模样大变，水草丰美，碧波荡漾。
风中寒意已浓，在这个季节走进草原，似乎有些唐突。
草原的冬总是早到，前一天才飘过一场雪，雪山因此而更显妩媚庄重。
越野车沿着国道213线行驶，到达尕海湖畔时，层叠的云朵倒映在湖中，湖天一色，美不胜收。
踏上玛曲高原，至黄河大桥时，天色阴沉，黄河缓缓流淌，美景显得无比厚重。
目的地到了。
亚洲一号草场。
境内拥有1288万多亩连片集中的天然优质草场。
以及560万亩湿地，27条一级支流，10多个湖泊，是黄河流经途中的天然蓄水池，为其提供了45%的流量。
罗修开着越野车在草原上驰骋，河西乳业的员工则骑着一匹大白马，手拿皮鞭，好不威风。
郭阳着实羡慕，暗自嘀咕，“一定要学会骑马。”
在这片纯净的天地间，半舍饲的奶牛场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牧区繁育、农区育肥、农区种草、牧区补饲……
苜禾农牧在这里建立了3000亩优质草籽繁育基地，人工种草面积达数万亩。
这里是河西乳业婴幼儿奶粉的奶源输出基地。
……
云南。
土城村。
小小的村子，漫山遍野都种满了紫花苜蓿。
这里是酸性土壤，气候也不是最适宜，但村民依然喜欢种紫花苜蓿。
只因能赚钱。
河西乳业在云南、广东、福建一带有10万头奶牛，每年的苜蓿鲜草需求量为25万吨。
带动农户种植苜蓿草超3万亩。
建设了上万平方的厂房，集烘干、切割、打捆等整套工生产线，生产出优质的苜蓿草捆发往周遭。
公司以170元/吨鲜草的价格收购，按今年每亩产鲜草10吨计，每亩年收入1700元。
只一个村子，1000亩地，就可增加收入170万元，加上劳务收入，土城村每年可创收230万元。
这样的村子在西南有数十个。
好牛好草才能产好奶。
……
广东。
河西乳业在这里有数个3000~5000头的牧场。
分公司的总经理叫白红桥，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健硕，人也很健谈，操着一口广普说个不停。
“这两年广东乳制品消费市场增长很大，尤其是消费者对优质鲜奶需求增长强劲。”
“奶源供应不足，是困扰本地乳企最大的问题。”
一旁，奶业大炮王丁绵说道：“河西乳业捡了大便宜啦！”
“这两年，乳企与牧场主、乳企与乳企，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为了奶源，进行一场艰难的博弈战。”
“而无论扩建、新建牧场，奶牛产奶都还需要两年时间。”
郭阳笑道：“河西乳业的品质应该能满足广东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吧？”
王丁绵竖起了大拇指，“论品质，你们确实无可挑剔，自然香浓、爽润滑口。”
“尤其是祁连山鲜牛奶，堪称一绝，就是老有群众反应供应不足。”
“河西奶牛群体已经在迅速的扩大了。”郭阳笑道。能得到奶业大炮的品质认证，让他感觉不需此行。
行程一直到这，都很美好，只有一些芝麻大小的问题。
但顺着沿海往北，问题却开始多了起来，有些是后天缺陷，有些是管理漏洞。
好在奶源质量过硬，让河西牛奶从始至终都是高品质奶的代表。
这时，纪卓文也已经联系好了广告公司、以及一些主流电视频道，甚至央视也同意做一期节目。
随后也带人开始全面巡查质量管控。
两人相互配合，做出了一系列调整，肃清了一些害群之马，让管理更顺畅。
这一番跑下来。
最让郭阳讶异的却是河西乳业的成本大幅降下来了。
与伊利蒙牛等企业相比，河西每头牛年产10吨以上优质牛奶，具备了无与伦比的优势。
之所以营利只有约20%，是因为还在大幅摊派前几年奶源基地、工厂、冷链物流等一系列投资的成本。
按现在这种生产效率，最多还需两年，河西乳业已投入的50多个亿，就能完全收回来。
还真是用最少的牛，生产了最多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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