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便是风情万种的十里洋场,没钱,便是荒尸遍野的水陆码头。”
“各位难道不想要努力改变,这样糟糕的世间吗?”
“如何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从小事做起尔,好好读书,做一个新时代的女性,追求进步,爱国明理.”
出了礼堂之后,便有女生还在回味包国维刚才的演讲内容,内心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
“从前总是听说包秉文先生,才智过人,听他的演讲更加是激动人心,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若能够天天看到秉文先生该有多好,他那么年轻又那么厉害。”
“你啊,不要再犯花痴咯,先前校长可说了,今日演讲的内容咱们都要一一记着,回头好好写一篇感言交上去。”
“思瑶,你感觉到如何,不要不开心,秉文先生的确是超过同龄人太多了,你输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一名女生看向旁边的同伴,觉得她出来以后似乎有一些呆滞,整个人好像没了魂魄一般。
名为思瑶的女子摇摇头,她终于从愣神中出来,表情严肃地看向同伴说道。
“我要去找秉文先生,我想要拜他为师!”
“啊?”
女生差点惊掉了下巴。
“秉文先生,你这一番演讲,可让我的学生们激情澎湃啊,今后可以多来来,不仅仅是那些大学里的男子,今后会是国家的栋梁,如你刚才所说的,女子也应该顶起国家兴亡的责任。”
薛正陪着包国维走出礼堂,她脸上也无不激动地说道。
包国维给她带来了惊喜,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人,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让人浑身通透的话语。
薛正有预感,包国维这一番话出来之后,学界的妇女解放运动将会更加上一个层次。
而凭借着,女士内衣以及这番演讲的感染力,包国维必然也将成为国内妇女解放运动的领军人物!
听到对方的恭维,包国维连连摆手。
“薛校长,可不要太过于夸张了,我仅仅是说出心中所想,至于今后的演讲,还得看我的时间够不够了。”
薛正理解地点点头说道:“秉文先生的繁忙,我是知道的。”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周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秉文先生,你此番话的确好,可是着实还是有些敏感,我恐会引来不必要的攻讦,还有国府方面的怀疑。”
薛正嘴里意有所指,包国维自然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从前在杭城作为一个高中生,包国维倒还是有些顾忌,会不会被光头抓进去。
但如今可不同了,包国维已经今非昔比,依靠着在美国的影响力,他现在在租界有了一个顾问的身份,甚至还有一些公司的股份。
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恐怕美国人第一个不答应!
《教父》这本书给各大书商带来的利益,已经可以让他们抛弃国家层面的立场,将包国维保护得好好的。
“校长还请放心吧,这些我自有定夺。”
包国维示意让对方宽心,便与章念月一起上了回程的汽车。
这才刚刚出发,章念月便率先发难了。
“好你个包国维,成天就想要惹事情,为什么不按照原稿来说,你说什么生产力,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她刚刚才了解了,这个生产力原来是马克思的理论。
好家伙,当即脑袋就炸了,头皮还有些发麻,包国维这胆子越来越大了,从前是明里暗里的,现在直接摆上台面说了。
“放心吧,我们最近便搬到租界去,管他什么国府,他光头能够管得到我吗?他敢管我吗?”
包国维握住章念月的小手,感受到手心间的柔软,不由得十分安心。
对于他来说,畏畏缩缩的实在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了美国人这个层面的支持之后,做事情也可以大胆许多。
“可是.”
章念月根本拗不过对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出所料,包国维在中西女校的演讲,就引爆了整个舆论场。
《妇女杂志》月刊编辑部。
近几年,算是《妇女杂志》的低潮期,但主编杜就田接手之后,改变了原先征稿方式,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获取了许多女学生的支持。
在《妇女杂志》上面,大都刊登一些关于女生校园生活以及持家经验等等,当然各类妇女解放运动的思潮,也会在这里得到刊登。
但由于几年前,《妇女杂志》的激进运作,连续刊登《新性道德专号》等文章,等到了严厉审查,所以解放思想类文章,也大都温和。
年初的时候,原主编杜就田便提出了辞职,但因为多方事宜,还是待在了这里继续帮助主持大局。
即将接手《妇女杂志》的叶圣陶先生,今日也在编辑部,这段时间算是两个人合作的过渡时期。
一看到中西女校某位女学生的投稿之后,具有丰富经验的杜就田,便拍案而起,大笑说道。
“好啊!好啊!”
他看到手中的稿件,里面时不时提到什么,“女子也应该有家国情怀”、“女子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之类的言语,感觉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面。
杜就田自然也是知道前几日的事件,连连摇头感慨说道:“这个包国维,实在是特立独行,什么都要去插一脚,但意外的什么都做得很好,竟然还打算卖什么女子肚兜。”
他撇过头看向了叶圣陶,笑着打趣说道:“叶先生,我可听说,前段时间那个什么《良友》画报,还刊登了一个女子不着半缕,只穿着那个什么新式内衣的封面,好家伙一时间引来了读者疯抢,但也被学界的学者,大加批判,特别是那位陈大齐先生,说那包秉文乃是开败坏风气之先河。”
杜就田说得十分激动,可旁边的叶圣陶好像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看着手里的一份稿件。
杜就田知道叶圣陶十分喜欢包秉文,特别是之前的那本《活着》,可是让叶圣陶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爱不释手。
还时常说,包国维乃是今后会是文坛巨匠云云。
而杜就田有着不同的立场,他一边接过叶圣陶手里的稿子,一边评价说道。
“叶先生,您也别老想着护着包秉文,正如其他人所评价的,此人虽然颇有天赋,而且才智过人,可终究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还是太过于孟浪,不够成熟,还需要磨砺一”
说着说着,杜就田将目光放在了手上的稿件上面,竟然渐渐安静下来。
他语气颤抖地说道:“这个是包秉文的演讲内容?”
叶圣陶含着笑容,点了点头。
“是的。”
“他疯了吗?”杜就田瞪大眼睛说道。“其他的不谈,就这个关于马克思的言论,还有关于什么普通人平权运动的思想,就够包国维那小子喝一壶的,他疯了?”
叶圣陶转头反问说道:“包秉文说错了吗?咱们的宪法之中,是不是明明确确写了,国民人人平等。”
“话虽如此.那可大不相同。”杜就田叹气说道。“面上都是这样说,可这国府还不是他四大家族,还不是成为那宋氏姐妹的获利之物?”
平民或许不知道内幕,可经常接触到高层的他们,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说着说着,杜就田顿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叶圣陶,不可置信地问道。
“叶先生该不会想要发表这篇演讲稿吧?”
叶圣陶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杜先生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诶呀!叶先生,您这是想让咱们报社死啊!”
杜就田连连跺脚,顿时就有些急了。
反倒是叶圣陶淡定地摇摇头。
“杜先生错了,若是其他人的文章,或许有些问题,可若是包秉文的文章就大不相同咯!”
叶圣陶笑着捋须,显然是心情不错。
特别是看到包国维明确的政治倾向之后,更加是觉得十分舒心。
“可是.”
杜就田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如今仅仅是顾问的身份,实际上的主编已经交给了叶圣陶,对方真要发表的话,自己也是完全没有办法。
果然,不出几日,一篇标题为《大奶奶主义到底是什么》的文章,刊登在了《妇女杂志》的最新一期之上。
甚至连《女子世界》、《中华妇女界》等等女子受众的报社,也纷纷转载跟进。
包国维演讲中,关于妇女解放的各个理论和解读,也被各大妇女协会认为是运动开展的宗旨之一。
但福祸相依,有赞赏的,便会有攻讦的。
一场针对包国维,有组织的舆论战,正在悄然展开。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