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的心情非常糟糕,主要是因为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一大早就乘坐昆式战机来到了这片城市废墟,布置守望者灯塔的矩阵。
这片废墟位于当年那座旅游城市卢克索的旧址,经过五百年的风吹日晒早已看不出昔日的痕迹了,但还保留着很多当年留下来的建筑,可以用作基本的基建底子,用来布置炼金矩阵。
虽然这里已经被原融总将的王国碎片所笼罩,但依然需要神术的力量来构筑屏障,否则的话腐败病毒是湮灭了,人也被烧死了。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第三站点的这群垃圾进化者们。
“大家辛苦了,非常时期还是要非常对待。接下来还需要大家再熬一阵子,为了这片庇护所的安全努力。”何赛向着自己的同事们鞠躬,这段时间他也早已非吴下阿蒙,在机械师团队中颇有威严。
“明白!”
机械师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大声回应道。
大家都灰头土脸的,就像是一群搞基建的打灰人。
何赛刚想着带着兄弟们回去休息一下,就听到了废墟里有争吵的动静,听声音似乎是个韩国人,嘴里嚷嚷着鸟语。
“啊西八,你们人类守望军不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吗?那就快去救援啊!我的同伴还被困在陨龙之地,整个组织的战利品全部都在他的手里!你们不去救援,我们组织以后还怎么继续运营?”
只见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韩国人死死抓住了一位相当眼熟的军人,嚣张地说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那位军人一步不退,竭力劝阻道:“请你冷静,陨龙之地的情况很复杂,即便是人类守望军也进不去。现在请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病人休息。我们的医护人员,还在竭力……”
“阿西!”
那位韩国人用力一甩。
恰好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护士,她的推车都翻了一地。
小护士尖叫了一声,急忙把这些珍贵的药品拾了起来,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药瓶没有破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很多帐篷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但这里的每一个军医都训练有素,只是皱着眉并没有被干扰,继续为病人做诊疗。
这里的每一个病人的伤势都不可小觑。
必须要仔细检查。
绝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疫病感染者。
“你们人类守望军不是有那些超级进化者吗?让他们去啊!神圣大祭司在哪里?为什么不去不让她……”那位韩国人在撞到了小护士以后丝毫没有歉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大吼。
结果刚一吼出来,就被一条机械臂狠狠砸中了额头!
砰的一声。
韩国佬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
“去你妈的,哪里来的脸啊还想让我嫂子去救你们?”何赛背后的机械臂张开,一拳拳砸在了他的脸上,拳拳到肉,相当血腥。
“给我听着,没人逼着你们进来,是你们自己为了牟利进来的。你们不是英雄,你们只是一群投机者。人类守望军有义务保护你们,但没有义务为了你们去送死。如果你们不贪,你们不会被困在这里。如果你们听劝不进入陨龙之地,你的同伴也不会被困!”
何赛抓住他的领子,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狠狠地呸了一声:“我已经有兄弟因为你们死了,我不想再失去更多的兄弟。现在,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谁再敢扰乱这里的秩序,我就弄死谁。”
他顿了顿:“别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好脾气,这也就是我鹿哥不在……如果他在,你的头已经被拧下来了!”
啪的一声,韩国佬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角落里。
何赛转过身,冷冷地望向那些病人和伤者。
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今天何赛的火气很大,因为他不忿。
就在今天搭建守望者灯塔的过程中,他手底下的一名机械师被沙地里的异鬼所偷袭,半边身体都被咬掉了,死的很透。
何赛是领队,他记得所有下属的名字。
那个人叫吕守城,一个本分老实的乡下孩子,三年前刚刚考上的机械师,乡下还有年迈的老父亲和弟弟,一家人指望着他呢。
结果就这么没了。
为的,却是这么一群垃圾。
何赛觉得很不忿,他也得知了第三站点的动植物和水源都被腐败污染的事情,为了世界默默奉献的人类守望军要省吃俭用受了伤连药物都舍不得用,偏偏还要拿出多余的资源来救助这些垃圾。
凭什么?
“不要让我再看到这种事发生。”
何赛知道只有暴力才能镇压住这些刁民:“天人组织的避风港不会收留你们,只有这里的庇护所能让你们活下去,明白了么?”
说完他转身就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伤员和病人。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那位军人给叫住了。
“何赛。”
那位军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何赛扭头一愣:“安警官?你怎么成这样了?”
这位军人就是安柏,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加上沙土糊脸都没能认出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满是疲惫。
何赛赶紧给他开了瓶水,却被拒绝了。
“没事,我知道最近资源紧缺,自己留着吧,你比我有用。”
安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看得出来,最近成长了不少,还学会唱红脸了。”
何赛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鹿哥不在,总要自己学着做点事情。这群人啊……不用暴力镇压,真的是要无法无天。”
安柏看出了他有点戾气,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因为这个庇护所里总是有这样的刺头,刚才那个韩国佬其实已经算是好对付的了,还有一些稍微有点背景的,才是真的不好对付。
“小鹿怎么样?”
他只能换了话题。
“不知道,鹿哥在天人组织的基地里。”
何赛摇了摇头,带着他边走说道:“听嫂子说,他最近似乎有点不正常,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压力有点大。我想帮忙,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只能没日没夜研究武器……现在倒好了,我连研究武器的时间都没了,全特么来给这群杂碎服务来了。”
安柏跟着他一路走,忽然就看到一个帐篷里的病人开始口吐鲜血,把旁边负责急救的医生吓了一跳,急忙翻找自己的医疗箱。
恰好此刻,有个黑人小孩把手伸到了医疗箱里。
还没等安柏制止,何赛一脚就上去给他踢翻在地。
黑人小孩像是猴子一样滑溜,转身就跑。
“这死孩子。”
何赛吐槽道:“有妈生没妈养。”
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安柏其实也觉得这里有些小孩素质太差,主要是被大人给带坏了,做家长的想要药物,就怂恿孩子来偷。
但这里的黑人小孩,显然是不会有家长的。
多半是某个进化者组织里的成员。
这两天何赛的戾气是越来越重了,而且对这些进化者里有种天然的偏见,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没等何赛继续走两步,他的衣角就被人拉了拉。
“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药物,排队去领!”
何赛早已习惯,头也不回。
刚到埃及的时候,遇到路人就要问他:“onedollar.”
现在也有差不多的情况
只不过要的不是钱,而是物资。
安柏欲言又止。
没想到何赛的衣角又被拉了拉。
“都说了没有东西给你,烦不烦啊?”
他回头大喝一声。
这下子可把背后的小姑娘给吓傻了。
那是一个阿拉伯裔的小女孩,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着脖子,细声细气说道:“我,我不是……”
何赛不耐烦说道:“不要来扰乱公职人员的秩序,懂不……”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个阿拉伯裔的小女孩竟然从背后摸出一双靴子。
何赛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靴子都已经磨破了,两个染血的脚趾露在了外面,他没有属性的命理注定了这辈子在进化之路上都走不了多远,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
长时间的工作,靴子都磨破了,他自己却没有发现。
“这孩子叫阿菲法,来自保加利亚的红玫瑰组织。自从第三站点封闭以后,他们给军部提供了很多情报,本身也存了一些物资,来这里也是做志愿者的。”安柏在旁边叹了口气。
何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有点手足无措:“对,对不……”
阿菲法乖巧地摇了摇头,她的中文讲得并不是很好,只是磕磕绊绊的说道:“哥哥的好朋友……救过我们。”
何赛愣了一下:“鹿哥?”
阿菲法比划着手势,细声细气道:“大哥哥可以跟我们来一下吗?我们的首领有话想对你说。这里的物资已经开始短缺了吧?我们有很重要的情报,但是不能在这里说的。”
安柏转身望向一旁的少年。
何赛欲言又止,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嘴唇动了动。
眼里的歉意却更浓了。
隔着一条马路的帐篷里,莲华为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兵包扎好了右腿,轻声说道:“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这段时间,您还是休息一下吧,不要再为了这些事忙碌了。”
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埃及老兵,他带着一丝诚恳的歉意说道:“抱歉,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我儿子进入了陨龙之地,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所以才来找他……”
这位老兵之前一直是在禁区边缘收集情报的。
“我知道。”
莲华轻声说道:“您注意休息。”
“您也是。”
老兵把一份军粮和饮用水塞进了她的医疗箱里。
莲华微微一怔。
“我一天吃一顿就够了。”
老兵带着歉意:“您才是需要的人。”
莲华沉默了一秒,其实不久之前她还想过要放弃这里的人,但现在她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丝愧疚,固然这群进化者里绝大多数都是因为贪婪才把自己置于险境,但也不乏有一些很善良的人在。
这就是欧米伽和腐败死神跟人类玩的一场游戏。
如果真的放弃了他们,是不是就代表着神明赢了呢?
莲华也不知道。
她能做的就是在战略层面上稳住第三站点的局势,然后尽可能的以一个祭祀殿小修女的身份帮助这里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忙碌的褚诃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师,您可算来了,二号区域那边出了点事。叶子临和司一贤他们都已经赶过去了,但人手还是不够。要是小师妹在这里就好了,她的能力可以帮助我们节省很多资源。”
莲华抬起清清冷冷地眸子,眼角的一抹纯白瞥了他一眼,平静说道:“小娴现在在帮他哥哥,不解决这里的终极问题,所有人都会死。我们目前所做的,也不过只是在稳住局势而已。”
褚诃闻言以后也不再提师妹的事情,而是汇报道:“关于暗质感染综合症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初步结论。首先,这里的病人和伤员,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经被感染了。只不过有人的发作快,有的人发作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反正是有这种差异。”
他强调道:“其次,这种感染病症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排查出来的。只不过,暗质感染综合症是异鬼转化人间体的手段。一旦真正完成了转化,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反而就检测不出来了。”
莲华眯起美眸:“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一旦有人在未被观测到的情况下完成了转化,那么我们就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异鬼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人间体都是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才暴露出异鬼的特征的。比如宫禹,他之前看起来就是正常的人类,只是在多年以后才暴露出了那张腐烂了大半的脸。”
褚诃嗯了一声:“包括起源之神龙翎也一样,迄今为止她都没有什么天神特征显现出来。从外表上来看,龙翎一直都是个正常人类。我们也不知道阿卡夏圣教当初是用什么方法锁定了人间体的,但哪怕是他们的方法,也一定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下结论。”
莲华闻言沉吟了片刻,抬起清冷的美眸:“我知道了,刚才你说二号区域出现了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褚诃顿时面露严肃之色。
“我们的人,貌似被感染了。”
黎明时分,鹿不二在自己的阁楼里睡了一觉,总算是缓解了一整天的疲惫,以及高强度运转神烬术奥义的消耗。
这段时间,他真的很累。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唇边有种甜美的气息。
似曾相识。
等到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冰雕玉琢的小脸。
小娴把葱白的手指递到了他的唇边。
指尖早就被她给划破了。
“你啊。”
鹿不二感受到了那股清新的气息洗遍全身,顿时神清气爽:“都说了,让你不要对我用这能力。我把你留在身边是把你当妹妹的,又不是工具。这样搞得,好像我是个吸血鬼一样。”
小娴认真说道:“哥哥,我已经长大了。”
鹿不二挑眉:“哪里大?”
小娴看起来还是一副发育不良的少女模样,明明这半年的时间里饮食起居都被照顾得很好,但还是像一个单薄的纸片人。
“现在使用这种能力,不会对我造成什么消耗了。”
小娴面无表情解释道:“而且哥哥很累。”
鹿不二从床上起来,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洗了个澡就睡着了,此刻身上正是一丝不挂,好在被子盖的还算严实。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小娴依然面无表情地把一叠洗好的衣服递给他。
“你洗的?”
鹿不二有点惊讶。
小娴嗯了一声。
鹿不二沉默了一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像是揉弄家里的一只猫一样。
小娴温顺地享受着。
“转过身去。”
鹿不二指了指墙面。
小娴板着脸转身,听着他穿衣服的声音,细声细气说道:“哥哥,外面有个老头子等了你很久。”
鹿不二挑了挑眉,穿好衣服下床开始洗漱,他倒是不担心坏女人的情况,因为暗质体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任何情况都能实时反馈。
但是待会儿他还是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省得那女人不开心。
陈是什么脾气他可太清楚了。
一直用暗质体见面,她就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小三,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很委屈,然后渐渐产生自卑的心理。
当然鹿不二之前用暗质体去救她实在是出于无奈,毕竟天人组织的那么多元老都在盯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会亲自去。
毕竟亲自去还能抱一抱她,甚至是亲一亲。
坏女人的美色绝对是一种享受。
而且鹿不二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在他的心里,两个女人都是平等的。
他两个都想要,谁也不想放弃。
但这事儿,很难。
等到鹿不二洗漱完了以后,这才拿起了被木刀推开门出去,迎面就看到走廊里站着白发苍苍的老先知,明显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鹿先生。”
老先知毕恭毕敬地行礼。
鹿不二之前听坏女人介绍过,这个老先知在组织里的地位算是很高的,这么低眉顺眼的过来找他,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怎么了,有人因为感染疫病死了么?如果需要我用创生仪式复活什么人的话,那就让灭绝师太或者一位上级元老亲自来跟我谈条件,你还做不了主。”鹿不二伸了个懒腰,站在走廊的栏杆面前,欣赏着庭院里的景色,对面就能看到壮阔的尼罗河风光,赏心悦目。
这可是明摆着的羞辱了。
没想到老先知丝毫不生气,礼貌说道:“那倒是还没有,鹿先生昨天对生命之树的破坏并不像上一次那么严重,但神烬能量依然在逐渐蚕食并破坏神树的结构。目前,太阳神矩阵正在收缩。这座避风港内还算安全,但在走出去哪怕一公里,都会失去庇护。”
鹿不二不为所动:“然后呢?”
老先知厚着脸皮说道:“我们想请您立刻去修复生命之树,毕竟这太阳神矩阵一旦崩溃,到时候您和您的同伴也有威胁。”
鹿不二呵了一声,耸肩说道:“我有神烬术护体,疫病感染不了我。至于艾月和原晴,她俩现在正抱着荷鲁斯之眼睡觉呢。不得不说,天人组织留下来的圣物还挺好用的,你说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因为联想到了艾月和原晴抱在一起睡觉的画面。
啧。
有点刺激。
“至于小娴,她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鹿不二询问道:“谁会有事?”
老先知欲言又止:“当然是陈小姐了。”
鹿不二面无表情说道:“我的暗质体在旁边陪着她,只要你们能把她治好,她当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天人组织有什么好感吧?”
他眺望着一座座历代领袖的雕塑,眼神寡淡:“我老爹的雕塑,还在那挂着呢。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是为了大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陈。”
“是是是,我们明白。”
老先知深吸一口气,道歉说道:“这件事情,终归是我们做的不好,我们没有保护好陈小姐,我们向您道歉。”
鹿不二瞥了他一眼:“你能代表他们?”
老先知微笑说道:“这也是高层们的意思。”
“哪些高层?”
“领袖,还有元老们。”
“他们为什么不来?”
老先知一时语塞。
那些人都是大人物,也是前辈。
亲自来跟你道歉,算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是不够疼。”
鹿不二评价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怕了。其实我挺想看看,天人们腐败病毒入侵以后会变成怎样的怪物。要不你去拉个感染的天人,过来给我看看?”
老先知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您真会开玩笑。”
鹿不二平静地看着他:“我没跟你开玩笑。”
老先知都快要崩溃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只能尽可能的释放出一些善意:“您消消气,赫尔穆特长老已经被带走调查了。关于他的行为,我们大概也猜到了。赫尔穆特长老是天罚派的骨干,主要是为了第二元老服务。”
鹿不二若有所思:“那就让第二元老来道歉啊。”
老先知血压飙升。
第二元老那是何等人物啊!
“您先听我说完。”
老先知耐着性子说道:“赫尔穆特长老之所以如此针对陈小姐,或许是因为想要给第二元老的后代铺路。”
鹿不二挑起眉毛:“第二元老的后代?”
老先知见他有兴趣,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急忙说道:“瑟琳娜,顺位第三的继承人,第二元老的嫡系后代。”
鹿不二皱着眉:“第三顺位,跟第一竞争个屁,有病么?”
众所周知,第三应该去跟第二争啊。
跟第一较什么劲。
“这是这样的,因为瑟琳娜目前还在蛰伏,并非是她没有竞争第一的资格。目前的第二顺位,是鹿信之。”
老先知解释道。
鹿不二想到了那个跟自己长得有点相似的人。
“这人跟我父母是什么关系?”
他询问道。
老先知犹豫了一下:“当年是您父母捡来的孩子,后来……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命不久矣。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做了基因优化,这跟您长得有点相似。只不过因为某些我也不太清楚的原因,如今效忠于第二元老的派系。这是我偷偷跟您说的,您可别外传。”
他补充道:“目前,天人组织对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视,三巨头也已经在召开会议。针对赫尔穆特的处理结果,一定会让您满意。我们也保证,会杜绝这类的情况,让陈小姐的安全得到保证。”
鹿不二耸肩:“你当我三岁小孩么?”
老先知一愣。
鹿不二笑道:“画饼有什么用?既然还在调查当中,那就先查着吧。生命之树,也不急着修复,等什么时候有结果再说。”
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过后,他也算是看出来了。
欧米伽的信徒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能让天人组织内部的局势乱起来,才能做到浑水摸鱼。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走了。”
鹿不二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老先知急了:“哎!鹿先生,鹿先生!”
这人怎么这样啊!
重症监护的病房里,陈躺在病床上沉睡,纤长蜷曲的睫毛就像是难以破茧的蝴蝶一样微颤,呼吸均匀悠长。
病房里没有任何守卫。
负责看守的天人们都在走廊里站成一排。
唯有黄金武神在病房里,宛若一尊魔神的雕塑一般。
良久以后,睁开了酷烈的眼瞳,发出嘶哑的声音:“行了,别装了,昨天就知道你还醒着,到现在还在装。”
陈根本就不搭理。
直到病房外响起了一连串的声音。
“鹿先生。”
陈听到了推门的声音,终于睁开了一线曼妙的美眸,幽深的眸底就像是湖水被烟花照亮,顷刻间便有了动人的神采。
鹿不二来到病房里一路畅通无阻,毕竟生命之树再过不久就要崩溃,天人们没有一个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这一路走来都有天人指路,生怕哪里让他觉得不爽了。
“本体来了。”
鹿不二带了一些早餐过来,放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没好气说道:“给你带了油条和豆浆,还有茶叶蛋,赶紧起来。”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给我带早饭。”陈娇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刚想要起身却感觉到身体有点不适,抿着下唇僵了一下。
鹿不二看得心里抽了一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后背,叹气说道:“算了,就这么躺着吧,喂你吃。”
陈顺势依靠在他的怀里,朱唇翘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像是偷吃到葡萄的小狐狸:“之前谁说你直男的?这不是蛮会的么?”
鹿不二嗅到了少女发丝间的玫瑰香气,揽住她后背的右手不自觉地动了动,只穿了一件单薄病服的她是那么的柔软,像一块软玉。
右手摩擦的时候,甚至能够感觉到内衣带子。
经常会解女朋友扣子的人都知道,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是最好的时机,对方也不一定会拒绝,大概率是默许的。
毕竟现在连莲华都不太抗拒这种接触。
更何况是更加大胆的陈。
陈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的时候,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很配合扭动了一下娇躯,为他找了一个更好的角度,转过身盯着他的脸。
“啊。”
她撒娇道。
鹿不二朝她嘴里塞了小半根油条。
咔嚓一声。
陈把油条咬断了。
这个气势把鹿不二吓了一跳,滑落到她腰间的右手也颤了一下。
“就这点胆子?”
陈哼道:“你敢不敢伸进去摸?”
“敢是敢,但是这么对一个病人好像不太好。”
鹿不二话是这么说着,但看到怀里的少女仰着脸望向他,深红色的发丝调皮地散落在她的额前,隐约被遮掩的眸子似乎泛着一层迷离的水雾,还能看到纤长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朱唇晶莹剔透。
而且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白皙精致的锁骨完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再往下就是一片令人心悸的雪白。
陈是不介意跟他亲密接触的。
反正她喜欢他。
该看的就看,该摸的就摸。
该亲的就亲。
尤其是,这个女孩是属于你的。
完完全全属于你的。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当初在半月庄园的别墅里的相遇,那次他把她压在了身下,还用电流电得她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鹿不二感觉有点上头,强行克制道:“咳咳,毕竟你现在不像之前那样,不朽之躯崩溃了,就没那么结实了。”
“鬼才会用结实来形容女孩子啊?”
陈翻了一个娇媚的白眼:“不能电了是吧?”
鹿不二再一次被她看穿了心中所想,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陈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酡红。
就算想吃,也吃不了了。
因为鹿不二的右手真的撩开了她的病号服,在她细致流畅的腰线上游走,不自觉地顺势往上滑动,隐隐触碰到了禁区。
其实那场逃亡里,他们有很多机会亲密接触。
但当时没有确定关系。
现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以后,他们谁都不想再离开对方了。
阴差阳错的重逢以后,又没有很好的机会亲近。
现在陈中了毒只能躺在病房里,反而有了难得的机会。
“色胚。”
陈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
鹿不二板着脸:“当初逃亡的时候,是谁一路诱惑我的?”
陈嗔了他一眼:“那也没见你上套啊。”
鹿不二辩解道:“当初你半死不活的,谁有那心情。再说了,当初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陈盯着他的眼睛:“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鹿不二沉默了一秒,抱她抱得紧了一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坏女人却知道了他的心意。
鹿不二想表达的只有一句话。
因为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陈很喜欢被他掌控,被他的气息所包围,很享受地眯起了美眸,即便一直被他侵略,也只是娇躯微僵,并未拒绝。
会出现僵硬,是因为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肆意掌控。
但这种反应不代表抗拒。
相反,她很喜欢。
“当初在临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大头兵。”
陈倚在他的肩膀上,极深极静的眸子里泛起一丝丝捉弄的笑意:“当时的我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这么欺负。”
“你不是就喜欢被欺负么?”
鹿不二严肃说道:“婆婆说的。”
其实他也没想到,那个在超凡世界赫赫有名的坏女人,有一天竟会在他怀里如此驯服,就像是一只任人揉捏的小狐狸。
陈瞪了他一眼:“不许说。”
她的特殊癖好,倒也没有真的掩饰过。
但直接说出来,也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你可以欺负我,但是要对我好一点。”
陈抬起美眸,幽幽地看着他:“这段时间你比较忙,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结束以后,要分一些时间给我。”
见鬼。
这个时候,鹿不二想起了之前也答应过夫人。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带着她在红海附近旅游。
现在倒好,夫人和情人都是一个需求。
鹿不二深刻体会到,时间不够用了。
看来时间管理的确是一门学问。
不过这个时候,鹿不二当然不会拒绝,而是说道:“好,正好我也没打算让你继续在天人组织这里待着了。”
陈不介意跟着他远走高飞,不过虽然之前已经私奔过一次了,但这次终归还是有点不一样,她试探着说道:“其实老师对我还是很好的,昨天她为了我的事情忙碌了一整晚。虽然这次的禁闭试炼很凶险,但如果不是为了拿到资料,我也不至于被逼入绝境。”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鹿不二耸了耸肩:“现在我可是他们的活爹。”
面对不讲理的人,你越软弱就越会被欺负。
相反你支棱起来,对方反而会怕了。
天人组织就属于此类。
掌握不了神烬术,终归是纸老虎而已。
“你的身体一天不康复,我就不会帮他们修复生命之树。”
鹿不二淡淡说道:“这也算是一种惩戒。”
陈眼波流盼,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换了别人,谁还能够做到这种事呢?
“不愧是鹿老板,又高又硬。”
她恶趣味的阴阳怪气道。
“知道就好,尽快把身体恢复好。”
鹿不二也开始恶劣起来:“然后过来侍寝。”
陈继续阴阳怪气道:“你不是还有两个女仆么?”
鹿不二黑着脸说道:“差不多得了啊。”
“知道了,鹿老板。情人是不能吃醋的。”
陈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那我尽快把身体养好,然后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穿上jk和黑丝,把自己拷在床头……”
“停停停。”
终于还是鹿不二绷不住了:“隔墙有耳。”
陈白了他一眼:“无趣。”
鹿不二心想这女人是真的恶劣,转而说起了正事:“刚才那个老先知过来找我,希望我帮忙恢复生命之树,重启太阳神矩阵。我没答应,但从他那边套了点话,听说你在这组织里地位有点不稳。需不需要我帮你把其他竞争者都杀了,以绝后患?”
陈惊讶说道:“你不是要带我走么?”
鹿不二沉默了一秒,叹了口气:“我总不能真的把你当成我的情人,不顾你的意愿吧?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哦我想过把你带走,但也没想让你真的脱离这里。灭绝师太确实对你不错,虽然我不喜欢她。她觉得我是凤凰男,我觉得她是势利眼。”
他无奈说道:“但她对你的确很上心,我也看出来了。昨天我这么喷她,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梅丹佐说过,她以前的脾气,可不比原家人小。更何况,莲华有自己的价值,你也应该有。我说的离开,只是暂时离开,回去看看婆婆什么的……”
陈沉默地凝视着这个大男孩。
忽然发现他是真的长大了。
不是当初临海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会为了她考虑。
为她妥协,为她牺牲。
虽然暂时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但陈的确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因此她轻轻抬起头,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
“你想怎么样都听你的。”
她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嗓音湿润魅惑:“但我刚才说把身体养好以后,都是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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