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让子弹飞》的片场里,大家都不轻松。
至少,八一厂的班底们,觉得不轻松.
首先这里目前暂时分成两组拍摄,江文的那一组,李云的那一组。
葛佑的那一组,资历更老。
而李云这一组很多独角戏,不那么轻松,所以江伟健亲自在这里坐镇。
两边的剧组偶尔会沟通一下,问问对方那边的拍摄情况到底如何。
到底顺利不顺利?
对此江伟健的回答也很奇怪。
他说。
有点怪。
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他的同僚只能对此表示悲悯,总导演那边就担待担待吧.可能确实年轻了。
等到了两个剧组合流的时候。
咱们江文和葛佑到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另一边则表示相当程度的满意度,拍起来甚至还有点爽快感觉。
爽快且轻松。
看他们两个飙戏,就像看舞台剧一样。
那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江伟健这边李云无暇顾及,或者说表现的有些差不尽人意。
但不管如何。
等那两位入戏深刻的演员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的演员是有带头的作用的。
而眼下这负责带头作用的就是江文他们。
“我们的情绪都还不错,明天直接开始拍摄,可以的。”
“好的。”
在电话里,李云和江文通着话。
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沟通的也很舒畅,在电话里面江文也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你丫的剧本是真的牛逼。
牛逼到我感觉是我自己写的剧本一样。
江文是一个很自恋的男人。
他对别人的赞美方式之一。
就是很像我。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你写出来的呢?”此时,李云微微一笑。
那边的江文爽朗大笑。
“我倒希望是我写出来的那么牛逼的剧本,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会对这部剧本倾注我全部的心血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所以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表现的差劲的话,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江文的话说的很认真。
就算李云是制片方,是导演,是编剧。
也是如此。
看起来颇有一点以下犯上的感觉,但拥有这种斗志,就让李云也感觉相当不错啊。
此时在李云的眼前。
就有着两个人。
一个是胡千,一个是胡万。
而自己则是黄四郎。
对明天的拍摄进行一部分的剧本围读。
“请客,吃饭,斩首,明天就分三步走.桀桀桀桀”
在大家的印象里。
李云从来不会和大家一起进行剧本的围读。
有人觉得他不上心。
有人觉得他有着自己奇怪的矜持。
但作为接触李云最多的江伟健而言,他就知道一件事情。
李云他并不是不进行剧本围读。
而是跟他进行剧本围读的不是演员。
而是角色本身。
偶尔江伟健也会被自己的这个奇怪的想法弄得有些不可思议。
和角色围读而不是和演员围读。
这他妈算个什么事儿啊?
江伟健觉得自己也变得有点癫癫的了。
虽然李云自己演的是黄四郎。
但自己作为导演。
作为沉浸其中的导演,却不仅仅是黄四郎。
我甚至是张麻子。
李云感觉自己变成了张麻子,从他的视角里看待这个世界。
一个上过东洋西洋学堂的留学生,而自己的手下们都是蔡锷的手枪队里出来的。
他们个个身怀绝技。
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
二哥三哥六子。
为了证明自己只吃了一碗粉,剖开肚子的六子,我张麻子的干儿子。
最后貌似会堕落成黄四郎的三哥。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与道理。
包括张麻子自己。
一个并不纯粹的,但绝对高尚的人。
和黄四郎站在绝对对立面的人。
汤师爷则介于黄四郎与张麻子之间。
他摇摆不定。
谁赢了我就跟谁,谁有银子我就跟谁。
这三个人都很复杂,甚至是那个时代三个群体的代表。
他们是有性格的个人也是有符号的群体。
代表着各自群体的符号。
李云感觉自己脑子里就有三种主义在碰撞交叉。
摇摆不定的文人,坚信枪杆子里出革命的革命家,还有利益集团。
当这些思想与各自的道理在脑子里碰撞的时候。
吵架的时候。
换做一般人就疯了。
但李云并没有。
毕竟我常伴疯狂左右。
“明日的鸿门宴.我准备好了。”
“那就好,走吧,黄四郎。”
“县长,师爷,大驾光临,黄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黄老爷,您这碉楼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县长英雄气概,师爷文采斐然,珠联璧合,二位请。”
黄四郎害死了六子。
而张牧之则想拔除黄老爷这块毒瘤,两者是注定的对立面,注定水火不容的对立面。
刚开始对戏的时候。
葛佑和江文还觉得,要不要收着点让让李云。
但现在打第一次照面,两人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貌似这位黄老爷,也不甚简单啊。
绝不简单。
两人也不禁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
“六爷的死,壮烈。”
“今日我请县长来,就是要当面为六爷,讨个公道。”
“如果是黄某指使的,那我今日就像六爷一样,剖腹自杀。”然后黄四郎凑到了张牧之的面前说的:“到时候烦请,县长来当我的介错人,斩下某的人头高挂艳阳楼顶。”
好气势。
就是这样的气势。
旁边的汤师爷,都看傻了。
也不知道是作为演员的葛佑看傻了,还是作为角色的汤师爷看傻了呀,总而言之,他就露出了该有的情绪。
县长与黄老爷。
针锋对立的情绪。
“但若最后查清不是我,那你就是辱我黄某人的名声,们三个当中自裁,三命抵一命。”
拉开帘布。
赫然就是被五花大绑了三人。
武举人,胡万,凉粉佬。
在这里大家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鸿门宴的魅力就是如此。
“黄老爷,自裁用短刀,长刀归介错人。”
“哈哈哈哈,果然在行,现在长刀归你。”
这时候黄四郎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的凝重。
这是来自东洋的知识。
你居然懂。
看你这个县长也确实并不简单。
不像以往买官那些土老帽。
第一轮的试探,两边以平手告终。
“马县长,请。”
“黄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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