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丁入亩。”李安一字一顿道。
摊丁入亩是清朝时期实行的一种税收制度。
古代苛捐杂税非常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丁税,也就俗称的人头税。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许多百姓连田地都没有,每年依旧要交丁税。
在清朝实行摊丁入亩前,明朝实行的一条鞭法,算是摊丁入亩的前身。
一条鞭法,把除了丁税以外的其余苛捐杂税,全部折算进了田税。
而摊丁入亩则是把丁税也折算进去。
简单来说,就是把所有百姓需要交纳的税收,全部折算进田税中去。
这样一来,田多的多交税,田少的少交税,没田的不需要交税。
一旦能够实行,田地对于地主乡绅来说就跟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地主乡绅拥有大量田地,又不可能自己去种,始终要租给百姓。
但是田地收成就那么多,百姓们本就被他们剥削的很惨了,他们要是把税收转嫁到佃户身上,佃户根本承担不起,如此一来也没人给地主乡绅种地。
毕竟百姓成为佃户,也是为了活下去。
结果给地主乡绅当佃户,依旧活不下去,百姓自然不干了。
而对于地主乡绅来说,田地若是荒在那,税收一样要交。
甚是隐田现象都能得到解决。
地主乡绅隐田,就是为了避税。
但是把所有税收都折算进田税中,每亩田需要交多少税,是根据当地人丁总数,除以登记在册的田亩数来交的。
也就是说,他们隐田后,明面上每亩田的税就变高了。
那些隐田少的,甚至没隐田的肯定不乐意了,届时说不定还会主动揭发那些隐田的地主乡绅。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状态下。
然而实际上不管是明朝的一条鞭法,还是清朝的摊丁入亩,虽然政策非常好。
但是到了中后期,土地兼并依旧十分严重。
摊丁入亩的初衷是使全国赋役负担达到某种公平合理的水平,使赋役负担与纳税人的财产成正比,从而保证税收公平与效率。
但是摊丁入亩从一开始就没有处理好均匀分摊赋税的问题,因而在其实施之后一定程度上出现了赋役不均的问题,这导致了新的不公平。
而且任何政策都有漏洞可钻,不过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当李安把融合了一条鞭法的摊丁入亩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王安石几人都震惊的看着李安。
许久,王安石才回过神来,惊叹道:“子谦大才,我不及也!”
“介甫兄言重了,任何政策都有利有弊,摊丁入亩虽好,也依然存在弊端。我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该如何完善,避免这些弊端,还得靠介甫兄来做。而且此法虽好,却需要官家支持才能推动。如今还不是时机,介甫可以一边完善此法,一边等待时机。”李安说着,不着痕迹的撇了赵策英一眼道。
从赵策英刚刚那番话来看,他也是支持改革的。
而历史上支持王安石改革的正是赵策英。
如今两人有了师生关系,若是还如原来那般,赵宗全最后坐上皇位,等赵策英登基后,才是改革变法的最好时机。
李安这次来禹州,就是不想王安石失去信心,二来也是想通过给王安石出主意,增加王安石对他的信任。
以后在王安石犯倔的时候,自己若是能说动他,避免变法中出现的问题,或许变法真能成功。
王安石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行,此法是你想出来的,岂能由我来完善。”
在王安石看来,摊丁入亩一旦能够实施,李安必能因此青史留名。
李安却把此法交给他来完善,等于把这个名声分他一部分。
以王安石的性子,断然是不愿意接受的。
“介甫兄就不要推辞了,纸上谈兵我在行,真要我拿出个详细章程,我真没那个能力。”李安苦笑道。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谓的一条鞭法,摊丁入亩这些,他只知道一个大概框架。
具体怎么实施,他根本不懂。
王安石闻言有些犹豫,他能看得出来李安确实出自真心。
而且李安毕竟年轻,摊丁入亩看似简单,却涉及到很多方面。
然而让他占李安的便宜,他又有些接受不了。
思考许久,王安石说道:“我可以试着完善此法,完善后会交给你过目,以后也由你来上奏官家。”
“行行行,就按介甫兄说的办。”李安也不推辞。
这些都不重要,毕竟要实行也要等到赵策英上位。
如今赵策英就在场,自己的功劳也跑不了。
至于赵宗全,李安根本没想过。
剧中赵宗全接到血诏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拿着血诏调兵平叛,而是准备回禹州去,可见其有多胆小。
其实赵宗全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毕竟当时官家已经被控制了,他不过一个团练使,还是太祖一脉。
先不说去西郊大营调兵,西郊大营的将领会不会听他的。
就算真平叛成功,官家也不见得真会把皇位给他。
但那可是皇位,都摆在眼前了,他都不敢搏一搏,可见胆子有多小。
而且赵宗全毕竟不是官家亲子,根基浅薄。
他登基后需要做的是收拢权利,根本不可能推行改革。
虽然李安到来,并没有解决王安石眼前的困境,但是王安石也知道此时不是变法之机。
中午,王安石在禹州最好的酒楼宴请了李安和顾廷烨。
席间,赵策英和顾廷烨倒是相聊甚欢。
王安石则是一直向李安询问摊丁入亩的细节。
李安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都告诉了王安石,同时提醒他其中存在的弊端,让他完善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规避这些弊端。
就在几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安石的随从前去打开门,一群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五旬老者,面带微笑道:“听说王通判再此用饭,老夫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还有客人在,打搅之处,还望见谅。”
王安石闻言起身一礼,淡淡道:“知州大人言重了。”
于献文打量了顾廷烨和李安一眼,微笑道:“这两位是?”
王安石淡淡道:“这是下官在汴京故交的学生,游学路过禹州,下官便招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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