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仁带着好奇,接过答卷,展开看了起来。
许久,海文仁把文章看完,思索了一会,问道:“你说这篇文章和你好友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这篇文章会不会是他写的?”
“不是,学生那个好友前些年就已经金榜题名了,不过后来他选择了辞官。”韩骅摇头道。
海文仁听到文章不是韩骅好友写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韩骅参加会试的时候,他就是副主考官。
当时有两篇文章写的极好,海文仁通过文风认出其中一篇是韩骅所写。
“朕意已决,礼部左侍郎周志清年事已高,朕准备让他荣休。礼部左侍郎一职,朕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卿家莫非不愿意为朕分忧?”官家说道。
“非也!”
为了避嫌,便支持选另一篇文章的主人为会元。
而若想取西夏,必现取河湟,一旦拿下河湟,既可让西夏腹背受敌,限制西夏的发展,也可为谋划西夏奠定基础。
这种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很难解释的清。
“哦?难道大相公对这篇文章并不看好?”海文仁问道。
但是在这之前他从未听过周志清请辞之事,也就是说周志清根本不是自己请辞的,而是官家的意思。
来到尚书台,经过通报被带到了韩大相公的办公房。
礼部侍郎是正三品,从官职方面来说是升了四级。
“等不了了,如今邕王和兖王争斗不休,朝中大臣人心不定,再拖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了。”韩章说道。
韩章微笑道:“能被伯先看好,看来此人有状元之才啊。”
既然参加科举入仕,就说明对房有意仕途,为何会辞官呢。
“你拿这篇文章给老夫看,是因为你也赞同他的想法么?”海文仁问道。
“范大相公也觉得以大宋如今的国情,即便拿下河湟,也难以图谋西夏。唯有先解决内部积弊,富国强军。如今大宋积弊比当初更加严重,官家又在立储之事上摇摆不定,此时拿这篇文章给官家看,只会惹得官家不喜。”韩章说道。
“哦?”
而正三品的礼部侍郎站队,已经触动了官家的底线。
“对了,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海文仁问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随从的声音。
“都这么久了啊,若不是因为当年之事,卿家都应该成为相公了。”官家感叹道。
第二天一早,海文仁用了早饭,就带着文章前往了皇城。
联合所有相公进言,多少有逼宫的意思。
二来也是想看看官家对这篇文章的态度。
韩骅还没等核对呢,就急匆匆的带着誊抄的文章来找海文仁了。
他向海文仁推荐这篇文章,一来是觉得能写出这篇文章的人是个人才。
之前官家对邕王和兖王拉拢朝臣视而不见,如今看来官家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站队的官员品级不高,官家并不在乎。
“没有把握,但是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韩章摇头道。
“臣拜见陛下!”
“是的。”韩骅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受子纯影响,对军事方面也起了些兴趣,这两年也仔细了解过辽夏两国,觉得子纯之言很有道理。老师常伴官家左右,学生想请老师把这篇文章呈给官家过目。”
海文仁很担心韩骅会因为认出好友的文章,选其为解元。
“伯先,你怎么来了?”
他如今是正五品上的中散大夫,升为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文散官也会升到正三品,从文散官的官级来算,就是六级了。
“唉。”
“卿家在翰林院任职多久了?”官家问道。
若是官家不喜,等王韶准备上书的时候,他也好劝劝王韶。
“陛下言重了,臣才疏学浅,如今已经算是厚颜居高了。”海文仁说道。
……
韩章看的很仔细,看了近半个时辰才放了下来,闭目沉思了一会,睁开眼看向海文仁,说道:“伯先对这篇文章怎么看?”
海文仁微微摇头,把文章递过去,没有解释。
“学生的好友名王韶,子子纯,天佑二年进士。子纯喜好军事,一直在研究辽国和西夏。他以前就曾经和我提过辽夏二国,辽强夏弱,应先易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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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摇头道:“这篇文章写的很好,其实范大相公当年在宋夏战争失败后,也提到过要先对付西夏。但是官家却觉得宋夏战争失败,是因为大宋内部积弊太多,想要推行新政。”
海文仁一愣,说道:“已有八年了。”
“学生明白。”韩骅说道。
“他为何会辞官?”
韩章接过,展开看了起来,当看到开头的内容,韩章眉头微皱,仔细的看了起来。
“嗯,那我先去了。”海文仁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听到传闻礼部左侍郎周志清已经投向了邕王。
“大相公可有把握?”海文仁皱眉道。
“大相公,有内官前来,说官家召海学士觐见。”
“大相公应该知道,我对军事不怎么懂。我那个学生对此篇文章很是推崇,想请我呈给官家过目。”海文仁说道。
韩章苦笑道:“幸好你没呈送给官家。”
海文仁跟着内官来到龙图阁,躬身行礼道。
但是文散官三品以下,从正还分为上下,也就是四级。
但是他们看的都是誊抄的,得对照原本的答卷,确认无误后,揭开糊名,才能知道士子的名字。
韩骅闻言有些尴尬道:“老师,学生让人誊抄了一份,就带着来找老师了,还不知道是谁所写。”
按照惯例,正三品这个级别的官员若是上书请辞,官家都会拒绝。
他和两个副考官把中举的答卷选出来后,选出了解元的人选。
海文仁沉吟了一会,说道:“老夫虽然曾在范大相公手下担任过掌书记,对军事方面稍有了解,却不精通。这样把,这篇文章先放老夫着,明日老夫拿去给韩大相公过目,看看他怎么说。”
“谢陛下!”海文仁谢恩后,坐了下来。
海文仁一愣,说道:“陛下,臣如今不过正五品,一下连升六级,恐惹非议。”
海文仁闻言心中一沉,礼部左侍郎周志清今年不过刚刚六十岁而已,身体康健。
“呵呵,卿家才学,朕很清楚。”官家笑了笑,说道:“朕准备让你担任礼部侍郎。”
前年参加制试落选后,他就直接辞官了。
“大相公不如留有用之身,从长计议。”海文仁劝道。
学生曾劝过他,子纯言他之志不在治理一方,想去西北边境,了解西北局势和河湟的局势。完善自己的想法后上书呈给官家。”韩骅说道。
以韩骅的年纪,能跟他成为朋友的,年龄应该相差不大。
海文仁闻言叹气道:“储君乃是国本,官家迟迟不定,人心不定,长此以往,怕是会引起大乱啊。”
……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即便韩大相公认同,官家此时应该也无心理会这些。”海文仁说道。
海文仁微微摇头,说道:“你啊,都三十岁了,性子还如此不稳重。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一旦不成,惹恼官家,少不得要贬几人。
“多谢老师!”韩骅躬身道。
“呵呵,我那学生不是担任了这次的乡试主考官么,昨天他送了一篇文章给我看,我便拿来给大相公看看。”海文仁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章折叠起来的纸。
“伯先,官家召见,你快过去吧。”韩章说道。
听到韩骅说他那个好友辞官了,海文仁有些惊讶。
韩章请海文仁坐下,等随从上了茶,把人打发下去,开口问道。
会来个三请三辞,才会准许。
“是啊,老夫最近已经在和诸位相公商议,准备向官家进谏,请官家做出决断了。”韩章说道。
官家摆了摆手,说道:“免礼,赐坐!”
周志清的荣休,颇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若真的如此,就说明官家暂时还是没有立储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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