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样的作文题目,陈国华很快就想到了他自己在北汽制造厂的经历。
这毕竟是他的真实经历,所以书写起来,很是酣畅淋漓。
开篇,他却是直接借用‘如果信仰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这句话作为题记。
接着就是陈述自己在北汽制造厂的经历。
贴合作文题目:激动人心的一幕,紧扣主题!
因此,直接聊安全带专利的事儿,再简单不过了。
反正是叙事文,中间再穿插几句点题的话,然后结尾再来一句祝福语:
我们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愿山河无恙,祖国繁荣昌盛。
他没想写得有多好,差不多就可以了。
下午考的是数学,这一门科目,陈国华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第二天考政治常识和物理,第三天上午考化学。
考完化学之后,罗峰他们就冲了过来:“国华,走,我们去香山那边玩吧。”
“对啊,明天有市里面组织的香山植树活动,你又参加不了,就趁着今天下午,跟我们一起去那边玩吧。”
冯悦和梅丽华也开口了,甚至马秉裕还打趣道:
“国华,你还可以叫上你那个女,同学的嘛.”
啪!
陈国华直接一脚踹了出去,早有准备的马秉裕已经笑嘻嘻地先一步跳开了。
谈笑打闹的几人,似乎都没当高考是很重要的一回事儿。
高考一结束就马上想着出去玩,真是洒脱至极。
“好吧,那下午一点,在我家路口那边集合。”
想了想,陈国华并没有拒绝。
“一点太晚了,十二点吧,反正现在也才十一点,一个小时吃午饭,够了吧?”
罗峰把时间往前提了一个小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他们六人都有自行车,到时候一行人直接骑自行车前往香山那边,反正也就是二十一公里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能说很近。
见大家都赞同十二点,陈国华还能说什么呢?
到家之后,陈国华还看到了于沫离。
最近高考这几天,她都来这边陪陈小月她们学习,顺便是监督吧。
中学和小学的期末考试,早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现在已经七月中下旬了,比高考早几天完成了考试。
“大哥伱回来了!”
看到她大哥回来了,陈小敏那叫一个开心,直接原地蹦了起来。
实在是现在的沫离姐已经不那么可爱了。
总是监督她写字,让她玩耍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了。
“嗯,先做饭吃吧,等下十二点我们去香山公园那边植树。”
听到陈国华的这个提议,不仅三小只兴奋不已,便是于沫离也眨眨眼,表示她也想去。
“行吧,那就一起去吧。”
“谢谢国华哥。”
于沫离顿时露出甜甜的微笑,不过接下来做饭的时候,她就只能敲边鼓了。
她不会做饭,甚至连洗碗都没干过。
上次她自己主动烧火,还把自己弄得跟小花猫似的,关键是火烧的不够大,被陈小月嫌弃了。
烧火也是非常有讲究的,添加的柴火不能过多,否则的话,容易制造大量的浓烟。
其实家里已经有不少蜂窝煤了,但陈小月她们时不时地就会去外面捡柴火回来。
免费的柴火,肯定比蜂窝煤要好。
这也是目前来说,三小只能为这个家做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了。
很快,午饭就烧好了,五人吃过饭,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
罗峰、梅丽华、马秉裕等人刚好从穿堂屋出来了。
“国华,准备好了没有?”
一群人对这边已经很熟了,还在院子里,就已经大喊了起来。
邻居们都纷纷探出脑袋,面露好奇之色。
只是陈国华他们很快就跟罗峰几人汇合了,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于沫离有一辆自行车,她可以帮忙带一人。
所以只需要罗峰他们帮忙再带一人,加上陈国华自己,那么三小只就可以跟着一起去了。
为了争夺谁带人这事儿,梅丽华和冯悦两人还玩起了石头剪刀布,最后还是后者三局两胜赢了。
一路上,罗峰拉着陈国华在前面带路,梅丽华几人则是跟于沫离打听消息。
毕竟刚才大家都看清楚了,于沫离居然在陈国华家里吃饭。
并且陈小敏不经意间的几句话,也把于沫离最近几天待在陈国华家的事实给抖落了出来。
所以罗峰他们很感兴趣:陈国华和于沫离两人的关系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对这些情情爱爱,可一点都不陌生呢。
虽说他们并没有实践过,但架不住他们自认为‘理论知识强’啊,所以特喜欢八卦这些事儿。
于沫离虽说比梅丽华几人年轻了一两岁,但她聪明着呢。
三言两语地把话题给岔开了,倒是被她了解到了不少关于陈国华的事儿。
短短二十一公里的距离,众人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欢快地聊天、哼唱几句,很快来到了香山公园。
香山公园很大,但建国前,这边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呢。
以前是没人管,附近很多山民都来香山公园砍柴,带回家烧火。
现在有人管理了,不能随便砍伐树木了。
甚至,都有人前来植树了。
尽管现在已经七月中下旬了,但京城市里边还是组织了高中生前来植树。
这不,陈国华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人。
找了个地方,把自行车锁起来,陈国华他们一行人也加入到了植树活动当中。
整个公园,来了不少高中生,大家都是年轻人,聚一起,可好玩了。
类似陈国华他们这样的游兵散勇,在香山公园这边,不常见。
他们并没有凑近六十五中的大部队,反倒是靠近一中那边。
组织活动的工作人员,看到陈国华他们主动申领植树任务,还批评了几句:上午去哪了?现在才来?
但批评过后,还是把植树的工具、小树苗这些给到陈国华他们了。
一行人拎着小树苗,来到指定位置,开始挖坑植树。
却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了一句:“于沫离?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不来参加植树活动的吗?”
漫山遍野都是忙着植树的年轻人,有人忙着担水,有人忙着挖坑,现场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于沫离听到有人叫自己,刚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生朝自己走了过来。
章广贤看着美少女,脸上止不住地欣喜。
“前几天你还跟我说你不来参加这个植树活动呢,今天怎么过来了?”
“还有啊,这些人是谁啊?你怎么跟这些人在一起啊?”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章广贤还一脸厌恶地瞪了罗峰几人一眼。
很明显,他跟罗峰几人不对付。
“章大哥,我去哪里应该不用跟你报备申请吧?”
于沫离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道:“还有啊,我跟谁在一起,好像也是我自己的自由,我爹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换做是以前,她的语气还不至于那么冲动。
她跟章广贤两人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认识了。
但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认识之后没几年,就又分开了。
直到建国那一年,那会儿她也跟着她父母来到了京城,没多久,又见到了章广贤。
本来这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可最近一两年,特别是前段时间,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估计是青春期的萌动,想要发泄一下。
她没让,章广贤就生气了。
事后,他是来道歉了,但没过几天,又复发了,总想着牵手拥抱,被她严厉拒绝了。
心里也极为讨厌对方。
再后来,她就专心致志地跑书店里学习了,尽量避开跟他见面。
好好的青梅竹马,愣是被处成了现在不上不下的关系。
章广贤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可再次见到她,他还是忍不住心动。
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
“茉莉姐,他是谁呀?”
陈小月已经凑近过来,在于沫离耳边小声询问道。
茉莉是后者的小名,当初本来还想取茉莉作为大名的呢,她母亲没同意。
“一个普通朋友。”
于沫离轻声道,刚好就被章广贤听了去,顿时让他难以置信,生气到了极点。
普通朋友?
章家和于家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她父亲于世勋跟他父亲章振乾曾经还是同属一个部队的呢。
可没等章广贤生气,罗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章太守嘛,手下败将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啊?”
大院子弟也都不是一团和气的,何况罗峰跟章广贤也不是同一个大院的。
京城这边有不少大院,不过一个大院撑死也就是住个二三十户人家。
当然了,类似南池子大街这边,就不一样了。
南池子大街距离故宫就仅仅只是几百米的距离,放到明清时期,那就是妥妥的王公贵族的府邸啊。
这些地方的宅院,一个比一个大。
所以,罗峰他们家住的这些大院,少说能住得下三四十户呢。
自然,如果是家庭人数比较多的,那又另当别论了。
“什么手下败将?罗峰你特么别血口喷人!”
章广贤一听,顿时急眼了:
“不就是去年冬天滑雪的时候,你们作弊用了歪招而已,破坏比赛规则,你还好意思说?”
“切,输了的人总会给自己找借口,我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罗峰嘿嘿一笑,“以后见到我们,就赶紧滚蛋,还有啊,她可是我们的大嫂,你丫以后可得注意点!”
大嫂?
于沫离瞬间脸红,还羞涩地看了陈国华一眼。
陈小月三小只则是傻乐着,只有陈国华心中无语:这个死疯子,怎么又给我找麻烦了?
不过,这样的麻烦,虽然是意外,但今天不来,以后也需要面对。
他喜欢于沫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了。
于沫离也喜欢他,明眼人都可以瞧得出来,这跟之前的于筱离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而此时的章广贤,却是盯着满脸羞涩的于沫离,表情满是难以置信。
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头顶的草原已然绿油油了,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于沫离,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吧?”
章广贤深呼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于沫离问道。
陈国华叹了口气,挡在于沫离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位同学,请你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身后,于沫离上前拉住陈国华的胳膊,上前直面章广贤:“章广贤,请你离开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是足够大胆的,这会儿已然顾不上羞涩了,也要站出来。
再说了,陈国华还得到了她母亲的认可,这比章广贤要好太多了。
如果后者真的好,这么多年下来,她父母又岂能看不出来?
很可惜,章广贤被淘汰了。
狗血剧啊!
陈国华大抵是看明白了,可这事儿就发生在他身上了,他自然不能站在女人身后了。
然而他刚准备行动,罗峰他们三人已经上前了,把章广贤给围了起来。
“喂,章太守,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以后我就喊你为章鱼了”
噗嗤!
于沫离一个没忍住,突然就笑了。
还别说,章广贤就真的像只章鱼一样,贪婪、多疑,还很喜欢纠缠不清。
脸色青红一阵的章广贤,不得不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默默退走。
眼下的局势,对他不利。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或许还能占得上风,现在可不行。
四周的一些同学,也注意到了陈国华他们这边的动静。
只不过大家还没来得及八卦呢,这小风波就散了。
等章广贤退开之后,罗峰才简单说了一下章太守的来由。
一者是章广贤他父亲章振乾便是京城这边的领导,嗯,便是知府、太守这样的职位。
二来章广贤这人特别多疑,还很贪婪,要说城府深吧,他又很喜欢跟罗峰他们这些大院子弟玩赌博,想要赢钱。
要说幼稚吧,这家伙平日里也不会轻易开口,表达自己的观点。
原本罗峰他们是不准备跟这种人打交道的,但奈何京城就这么大。
大院子弟总是会碰到一起,所以时间长了,章太守的名号就出来了。
陈国华听完之后,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他对章广贤这个人,一无所知。
刚才也只是第一次见面,直觉上来说,这种人很不好相处。
更何况,现在还是死对头了,毕竟他算是了抢了对方的‘青梅竹马’。
于沫离应该很熟悉章广贤这个人,却偏偏说是普通朋友,这里面要是没有古怪,陈国华可不信。
“好了,不聊这些了,我们聊点开心的事儿吧。”
见于沫离还想解释几句,陈国华便打断道。
现在并不适合聊这些,而且他也不想满足罗峰他们的好奇心。
因此不管他们的幽怨表情,他已经岔开了话题。
瞧见这一幕的于沫离,错愕了一下,旋即嘴角微微翘起,也乐了。
一个下午的植树活动,很快就过去了。
说是植树活动,其实就玩耍聊天。
陈国华他们这些小年轻,干活速度还是很快的,原本预计是平均每个学生植树五棵左右。
结果大家都挺快的。
结束之后,工作人员便带着大家返回城里了。
回去的时候,都是以学校为大单位、班级为小单位,一起走路回去的。
倒是陈国华他们骑自行车来的,就没跟大部队一起。
原本还想着秋天的时候,来香山这边看枫叶呢。
可陈国华在香山附近逛了一下,还好今天来了,要不然秋天肯定会扑空。
因为现在的香山,即便是有树林的一带,也没有枫树。
所以到了秋天的时候,肯定见不着漂亮的红遍漫山的枫叶秋景。
既然如此,那就打道回府。
“国华,你什么时候休假啊?到时候我们去颐和园那边游湖啊。”
回去的路上,马秉裕突然提议道。
颐和园作为皇家园林,现在是人民公园了,里面的昆明湖有供给游客使用的小船。
现在这个季节,可以去湖里面游玩,看风景。
“我记得颐和园不是在整修当中吗?什么时候开放了?”
陈国华疑惑地问了一句,却引来了大家的笑声。
于沫离笑着解释道:
“国华哥,颐和园是在全面大整修,但从五零年到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整修结束了呀。”
“已经整修好的地方,早就对外开放了,之前报纸还刊登过这个消息呢”
听到这里,陈国华这才知道这事儿。
合着是他狭隘了,没了解透彻。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快休假,再说了,即便有假期,只怕未必能出去玩耍。
这不,到家之后,甘如霜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到陈国华他们回来之后,便笑着吩咐了一下,她有事儿找陈国华聊几句。
陈小月已经预感到了这事儿,对她们三姐妹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便想着到厨房这边偷听。
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听着。
房间里,甘如霜拿出了书信递给陈国华看,后者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婉裳的来信。
那是云婉裳写给他的信件,客气中带着亲近,有些字迹还模糊不清,能明显看到是沾了水渍。
好好的书信,怎么可能会沾了水渍呢?
真相只有一个:那不是水渍,而是云婉裳的眼泪。
看完书信之后,陈国华沉默了一会儿,道:“二娘,谢谢你。”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尽管他还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可以肯定云婉裳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了。
他四岁的那一年,还是全国抗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一年。
跟亲人走散之后,他还能活下来,并且成长到现在还算健康的年龄,已经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了。
尽管这个时候,有没有亲生父母,陈国华已经不太在乎了。
可他毕竟是穿越来的啊,这具身体的执念之一,便是想要找回他的亲生父母。
何况,天意难违,让他遇到了于沫离和甘如霜,不认肯定是不行的。
南方,金陵城。
陈恭禄亲自到指挥部申请假期,刚巧老许也在,便笑着询问了一下什么事儿?
“报告许领导,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老于他媳妇写信来,说是找到了我儿子,他长得跟我很像.”
说到后面,饶是平日里颇为严肃、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恭禄,此时也红了眼眶。
老许惊讶道:
“就是那个你们在抗战那年,在京城丢失的那个孩子?找着了?”
“嗯!老于他媳妇说,那孩子今年十七岁,左边胸口下方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胎记。”
顿了顿,陈恭禄继续道:
“我家那位说了,这肯定就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想请假去看看,请领导审批。”
陈家一门忠烈,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老许都没有理由阻止。
但肯定工作肯定需要交接好,才能前往京城。
何况,从金陵这边前往京城,还需要等候火车。
五八年的时候,金陵这边并没有长江大桥,坐火车的时候,还得渡轮到对岸火车站去坐火车才行。
再说了,这火车也不是每天都有,所以等交接好工作再出发也不迟。
更别说明天有趟专列要停靠在金陵呢,火车站已经被封锁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老许批准了陈恭禄的假期,后者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
可他媳妇却又犯了老毛病,偏偏还没药了。
跑去军区医院折腾了一宿,陈恭禄这才有时间回到家里睡觉。
五十多岁的年龄,已经不能够再像年轻的时候,即便连续熬夜三四天,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只是熬夜一宿,精神头就几乎支撑不住了。
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可他媳妇云婉裳却再次不见了踪影,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儿媳妇和大孙子她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哎呀,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自从五一年,老三也走了之后,这个家就几乎快要散掉了。
云婉裳更是有了精神病,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老吓人了。
每次都得吃进口药才行,可是进口药多贵啊?
唉!
三天之后,陈恭禄这才准备妥当,带着媳妇、儿媳妇和女儿,一大家子乘坐火车北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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