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功夫的来由,老人有些意外。
“你是说,你学了燕子门的轻身功夫和太乙门的功法,还学了形意门的功夫,够杂的啊。”
朱雪峰惭愧的点点头,“是有点杂。”
“形意门跟谁学的?”
没想到首长还关心这个,朱雪峰连忙回答。
“郭明礼郭大师教了一阵,学了个皮毛。”
“郭明礼啊,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名字。”老人陷入沉思,好一会才缓过来。
“不错,他的基础很好,没想到已经是一代大师,《阴阳为母,四象为根》的法则,和《六合、八字、九歌》的要求,没教你吗,看你的样子“蹲丹田势”的“三体式”桩功你应该没练过吧。”
朱雪峰大吃一惊,这些法子他当然听过,也见他们练过,但人家没主动教,他也没想偷学,已经学了太乙门的内功,对形意门的内功也就不那么眼热。
“喔,对了,应该是你学过老杨的功夫,他就没教你。”
朱雪峰偶然听说过首长会功夫,没想到连密不外传的功夫也张嘴就来,看来深不可测是真的了。
见朱雪峰一脸震惊,老人接着说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说的郭大师和太乙的老杨,我年轻时都有过交往,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说这了,咱们说说你这次的任务。”
朱雪峰再次将这次任务完完整整的讲述一遍,老人点点头,又关心了一下朱雪峰的学业,听说现在正在研究卡车和小汽车,也是欣慰的点点头。
“很好,学海无涯,要有勇攀科技高峰的毅力和志向,我们国家现在正在大发展,缺少的就是你们这种有知识,又有学习能力的年轻人。”
“请首长放心,一定刻苦学习,报效国家。”
门口的小孙探了个头,指指自己的手腕,老人会意,站起身来,朱雪峰和郝领导也连忙起身。
老人走到桌前,从桌上拿起一摞书和一个红色的锦盒,走到朱雪峰面前。
“这是你这次立功的表彰,代表你为国家的安全做出的贡献!”
朱雪峰激动的伸手接过锦盒,老人又将几本书递了过来。
“这是另一位首长得知了你的事迹,亲自题辞,让我转送给你的,一定要好好保管,仔细阅读。”
看着特殊的封皮和熟悉的书名,朱雪峰已经猜到,更是激动,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任务,还能收到如此贵重的赠品,小心接过,捧在胸前。
老人再次回到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方盒,想了想,又从书架找出一个发黄的盒子,一起递给朱雪峰。
“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里面是我的对你的赠言,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保持这种锐意进取的精神,克服国际上对我们的技术封锁,让我们一同努力,打破这个枷锁,再建新功。”
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一份回去自己看吧,希望对你有用。”
“谢谢您的勉励,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负所望。”
看着老人削瘦的脸,朱雪峰有些激动,将奖品赠品一股脑放下,掏出两颗丹药,递了过去。
“首长,不知道我看的对不对,您的身体有些过于疲劳,内脏也有一些损伤,这两颗是疗伤药,按您现在的精神情况,将丹药一分为四,每三天一次,吃完一颗,应该大有好转,要是有效,却未能根治,可以服用第二颗。”
身后一个黑影一闪,迅速拦在朱雪峰面前,朱雪峰也不紧张,看着刚才接待自己的“小孙”,没想到这个小孙的身手还在刚才搜查自己的警卫之上。
“我没有恶意,你可以闻闻、看看。”
老人和小孙都盯着朱雪峰手掌心的两颗疗伤药,闻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这药是老杨炼制的?”
朱雪峰摇摇头,“偶然所得,杨师伯还在研究,仿制的还不能达到这种效果。”
“他年轻时就爱好这个,没想到现在还在研究,真正的持之以恒啊,值得我们学习。”
…
离开了大院,朱雪峰还是很糊涂,老人到底会不会服用疗伤药。
“老孔,这小家伙挺得哪位的满意,你看都超了十几分钟,他可是得了了不起的玩意,哈哈,你送他回去吧。”
两辆吉普一前一后的离开大院。
“让我看看,首长奖励你啥,进去这么长时间。”
一个“人民卫士”的铜制勋章让老孔有些发呆,这玩意他就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老孔再看见书,则是久久无语,这小子运气不错,相当不错!
放下书,打开小盒子,一副宣纸的题字折叠得整整齐齐,安静的躺在里面。
“首长的题字,这个你得找人裱装好好收起来,我就不打开了。”
最后一份居然是形意门的心法,太意外了。
“首长学过这个?”
“嗯,首长长年习武,年轻时候就是高手,现在还经常指点警卫。”
“按理说,咱们该让你干妈及两个哥哥一起为你庆功,但没办法,我不敢。”
“孔叔,其实我也不敢。”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
大院离95号并不远,吉普很快到了院子门口。
“回去早点找人收拾好,这个可是可以做传家宝的,哈哈。”
孔叔叮嘱一句,随车走了,朱雪峰得到表彰,他更开心,得赶紧回家和两个干儿子分享。
朱雪峰推了推紧闭的院门,已经落锁,出门没给三大爷打招呼,正好,溜溜达达回大院,这边没烧暖气,没法睡觉。
书房里,朱雪峰展开墨宝,一首后世耳熟能详的小诗跃入眼帘,赫然是陈老总的《青松》。
大雪压青松,
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
待到雪化时。
知道老人是勉励自己,时刻铭记在心,坚定自己的信念,去攀登科技。
朱雪峰久久无语,这份赠言太厚重,寄托了老人对新一代的无限期望,自己真是有些受不起。
“东家,这是那位题的?”大丫惊讶的看着下面的落款和印鉴也有些发呆。
“嗯,明天找人给裱起来,这个就是咱们家的传家宝。”
“嗯,王师傅就会这个,明天我请他来吧,这个太贵重,还是请他来更合适”。
“你说的没错,这个只能请他来,拿出去不合适,明天我不在家,你安排吧,千万得注意,还得让王师傅别外传。”
接到如此重要的任务,大丫明显有些激动,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对了,周姑娘和林姑娘都回来了,您想见见她们吗?”
朱雪峰摇摇头,“不早了,不打扰她们,明天还要上班,你也去休息,我练习会功夫也休息,不用准备热水。”
…
轧钢厂三车间里,鲁师傅接过茶叶,“你小子,打我们回来,你这是第三次来看我吧,大半年了,还以为你把师傅忘了。”
“哪能啊,去年下半年忙得很,都没来工厂几次,这不过年吗,看看您,接下来一段日子,我得跑新厂区,这边过来的更少,先给您道个不是。”
“你小子,唉,忙你的吧,现在哪都忙,没想到厂子里多了好几千人,还这么紧张,去吧,再不去,那小子怨气大了去了,哈哈。”
看看一边瞪着眼的刘泽,鲁师傅笑着轰走了朱雪峰。
“咋的,还知道过来啊,年前去你家都找不到人,还是你们大学生舒坦,还有寒假。”
刘泽怨气不小,本来计划和郭婷从香江回来就结婚,结果,一个工作需要,郭婷就被留在了香江,啥时候能回来也成了个谜,婚事只能无止境的等着。
想找人喝喝酒解个闷吧,发小瞿昌文去当兵,根本见不到,找朱雪峰几次,不是出国了,就是军训,再就是下乡务农,再就是要复习备考,好不容易等待朱雪峰放假,结果悄无声息,全家都没了。
“特殊事情,没法解释,下班陪你总成了吧,把其他几个同学都叫上,我请客还不成,吃点好的,让你小子解解馋。”
刘泽这才眉开眼笑,“说好了,下班我们就在大门口等着,你自己过来。”
朱雪峰扔下一盒烟,“忘不了,我去看看孙主任就得回新厂区,走了啊。”
朱雪峰是利用午休时间过来的,孙主任回来后,还是在三车间当主任,除了得了个年底表彰,没啥变化,和朱雪峰闲扯了一会也轰人睡午觉。
一路又马不停蹄的拜访了张主任、陈所长和马处长后匆匆回到新厂区的办公室。
周文文和娄晓娥已经在了,上午才接到通知来这边上班,司机班派了个小车送过来,东西其实不多,两人领了营具,一直在打扫,办公楼虽然是新的,但营具可都是老物件,不清理根本没法用。
“组长,您这也太不合适了吧,上午露个面就找不到您了,大中午的也不回来帮忙,就累我和小娥。”周文文见朱雪峰露面,立马声讨。
“对不起,对不起,上午去和许总工程师聊了点想法,中午跑了一趟三车间,罪过罪过,有啥需要我来的…。”
“知道你是大忙人,指望不上你,我和小娥快弄完了,你帮着把办公桌和这几个柜子归一下位就成,我们实在弄不动,你说这边后勤的人也真是的,帮忙抬上来一扔就不管了。”
“还有这事?都是谁,更我说说,我找他们领导去。”
“算了算了,多大点事,我看他们后勤忙得很,组长,这些洗洗刷刷的活还是我们女同志来干,你们男人没这份耐性。”娄晓娥抬起胳膊,用上臂蹭了蹭脸颊的汗。
朱雪峰哪里好意思闲着,连忙上手,其实也没多少活让他施展,不到上班时间,全都齐活。
“组长,我俩累坏了,别的要求没有,你跑一趟,给我们弄点北冰洋没问题吧。”
周文文靠着办公桌喘气,文件柜对她来说太沉,哪怕是和娄晓娥两人抬一头也累得够呛。
“没问题,不过,大冬天的喝北冰洋,你们确认没问题,刚才还出了这么多汗?”
“能有啥问题,前天逛庙会我还啃冰棍呢。”周文文笑嘻嘻的开口,她俩可不怕朱雪峰,虽然组长露面少,但三人关系还不错,啥玩笑都敢开。
“那成,还要啥,一口气说完,免得我再跑。”
“想起来再说,我们就是要溜傻小子,赶紧去吧。”
周文文捂着嘴笑了,娄晓娥倒是没周文文放得开,但也不含糊。
“每人两瓶,一上午没喝水,中午为了省时间,汤也没喝,真是渴了。”
朱雪峰笑着出门,将要开启在车辆厂闭关的日子。
下班后,轧钢厂门口,已经聚了四男三女七个青年,正围聚一起,下班的人流都已经消散,胡同里已经基本没人行走,大冬天的,天黑的比较早,再有个十几分钟,天就该黑了,到时候更冷,一伙人正焦急的不住张望。
“刘泽,你说的靠不靠谱,今天才初三,他会过来上班?没蒙我们吧。”
一个女工看看门口的大挂钟,实在有些冷,忍不住抱怨,刘泽将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再次向新厂区方向探头看了看,还是没见朱雪峰人影。
“蒙谁也不能蒙你们啊,这家伙就不是个玩意,都下班超过一刻钟了,还没影,一会大家多点几个菜,算是罚他。”
“还是算了吧,这几天谁家没吃点好的,不馋,点多了浪费,再说你们忘了,他家里情况不好,当年咱们还给他捐钱呢。”高个子美女程玲将围脖紧了紧,也将手送到嘴边哈气,忍不住又跺跺脚。
“那是以前,这小子在食堂请了咱们几次,那次像缺钱的主,你们没听说吗,他当年上班不到一个月,就被奖了一千块,那里用的完。”
刘泽满不在乎,去年下半年朱雪峰虽然只看了鲁师傅三次,可每次都有礼物,他也跟着沾了几次光,知道朱雪峰现在手头比较宽裕。
“这事我好像听过一耳朵,难道是真的?”开口的青工叫沈伟。
“真他么冷,咱们去门卫室待会,在这跟傻小子似的,再等一会,哥几个都成冰棍了。”
刘泽看了看远处,除了几棵光秃秃的大树,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只好点点头。
“行吧,哥几个,各位姐妹,算我考虑不周,让大伙跟着受罪,先去值班室待会吧,我在这再盯会。”
一阵轻微的轰鸣声传来,刘泽下意识的扭头张望,顿时大叫。
“来了来了,那个骑车的应该就是。”
才进值班室的几人又乌泱泱的挤出来探头探脑。
“还真是,这小子,这次迟到了小二十分钟,大冬天的,太坑人,大伙一会好好批评他。”管秋梅招呼一声,引得众人纷纷赞同,一个个推车迎了上去。
“好你个朱雪峰,可算来了,姑奶奶都快冻死了,赶紧的吧,去哪啊,你们男生办事就是没个章程,傻刘泽都不知道去哪,就让我们大冬天的傻等。”
“程玲,你不仗义啊,说好了一起批评他的,怎么见了人,改批评我了,我是冤枉,他就没说地方。”
知道几位同学冻的够呛,朱雪峰也挺不好意思,都怪老夏,非拉着他没完没了。
“实在对不住各位,第一天去那边报到,杂事多点,耽误了,走吧,咱们直接去内大街,育德福涮肉,暖和暖和。”
“就是簋街尾的那家吧?”
这几个大多都是轧钢厂子弟,都住在家属区那一片,东直门内大街就在回家的路上,倒也都有印象。
“没错,就那家,味道好,还不远,回家也顺路。”
一行人早忘了批评人的事,乐呵呵的跳上自行车,一个带着一个,迅速消失在已经黑下来的胡同。
“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拉帮结派。”
远处杨厂长正和马处长一次出了厂门,看着一群小青年欢呼着走远。
“都是他同学,过年一起吃个饭算哪门子拉帮结派,领导,你这是乱扣帽子。”
老杨笑了笑,“就你明白,你刚才反应的问题,自己也要加强内部监督,这事太古怪,多观察几天,可别出啥篓子。”
“得,您是领导,这皮球又踢回来了。”按理说,保卫处是书记管,可马处长有了问题,还是先去汇报老杨,都是轧钢厂的老人,总觉得更亲近一点。
“对了,我怎么又看到小林值班啊,没记错的话,这大年三十和初一都是她带班吧,怎么今天又是她,人家是个小姑娘,不带你们这么用人的。”
“唉,本来是安排那个马股长,他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先走一步,小林这才主动接替,您放心,我这就让人把她换下来。”
老杨挥挥手,“算了算了,人家主动替班要表扬,这个马股长你得提醒点,我看他的工作态度好像有问题,年底好几次加班回去的时候,他都不在岗,可不能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处长也是心里暗骂,这个马股长的确好几次值班时间,据说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是有些不像话,批评他吧,总是勇于认错,但坚决不改,可又有谷书记撑着,真是个麻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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