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甚至已经不信任了太医署，让荀子和素问医馆的大师来确认。
黑白玄翦和章邯也解释着有什么人来查过。
“荀夫子怎么说？”言晏皱眉，若是荀夫子和素问医馆的大师都看不出来，他更加不可能清楚了。
“荀夫子检查之后确认太王太后并非中毒，但是气血却有些不太正常，与正常老人气血不一样，过于强盛。”黑白玄翦低声说道。
言晏目光微眯，不是中毒，还血气翻涌，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血压，对于老人来说，高血压是真的会死人的。
可是以华阳太后的身份地位，太医署和素问医馆肯定会有建议，不会让老人家受刺激，也不会给老人吃什么增高血压的食物。
“荀夫子还说什么了？”言晏不急着下定论，继续问道。
“荀夫子说，太王太后之死，并非源于外物，而是心药，也只有君上对心学最为精通，因此也只有君上可以确认太王太后的死因。”章邯补充说道。
既然荀子和素问医馆已经检查过华阳太后的身体，那么言晏也没有必要再打扰老人家的安息，没有再开棺检查。
“我想知道，在华阳太后薨前，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言晏沉吟了许久后开口问道。
“带并君去见他们！”嬴政没有再让章邯和黑白玄翦转述，生怕两人转述过程出现什么遗漏。
在华阳太后死后，嬴政就下令将所有陪侍在华阳太后身边的宦官侍女全都羁押。
“君上请！”黑白玄翦和章邯带着言晏离开了灵殿，直奔秦宫之中的一座宫殿。
这里本是秦宫之中的一处冷宫，但是华阳太后突然薨卒，就被临时作为羁押那些陪侍宦官侍女的羁押地。
整个冷宫四周有甲士守卫，而言晏能感觉到，在看不见的暗处还有不少高手在监视着。
见到章邯和黑白玄翦带着一个黑袍遮住身形容貌的人来，守卫们也都让开路，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次他们都知道事情严重了，很可能秦国都要变天了。
跟着黑白玄翦和章邯走进了冷宫之中，言晏就看到了四个宦官和两个老嬷嬷，三個年轻的侍女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了宫中院子中，目光恐惧的看着来人。
“两位老嬷嬷是太王太后的陪嫁丫鬟，从小跟随太王太后长大，也一起进入的秦宫，一直到现在。”黑白玄翦对着两位老嬷嬷行了一礼。
哪怕现在嬴政要严查，但是在确定凶手之前，谁也不敢对两位老嬷嬷不敬。
“太王太后真的是自然病故？”言晏走到了两位老人面前，温和地问道，仿佛就是在闲谈一般。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说起了华阳太后薨卒前的行为。
言晏静静的听着，也没有任何打断，一直等着两人从当天早上说到傍晚的大小之事。
而且两个老人的说辞也得到了其他宦官和侍女的佐证，并没有任何作伪，除了华阳太后午睡时只有两个老人陪在身边的事其他人没法佐证。
“好了！”言晏示意章邯将所有人带回去。
“大人？”黑白玄翦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言晏，低声询问，没敢暴露言晏的身份。
“其他人都放了吧，与他们无关，那两个老嬷嬷说谎了！”言晏平静的说道。
按照所有人的说法，没有人的话语刺激到华阳太后过，而且吃食也没有任何引起气血翻涌的食物。
而在一个宦官和侍女的口中，午休起来后的华阳太后面容有些红润，这就很不正常。
而且两个老嬷嬷在陈述之时，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彼此，手指也不自然的抓着物品，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从而证明了，她们说谎了。
“是！”黑白玄翦没有多问原因，这种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要不是他奉命彻查，他也不想参与进来。
等了片刻之后，言晏重新走进了其中一个老嬷嬷临时居住的房间。
“老人家陪在太王太后身边有五十载了吧？”言晏笑着拉着家常。
“老身十二岁跟随在公主身边，至今已经五十五载！”老嬷嬷唏嘘着。
“公主？”言晏突然冷笑，然后瞬间拔高了声音叱喝道，“五十五载，还暖不化一个人的心，为什么要害死太晚太后！”
“我没有！”老嬷嬷被言晏的话一激，也情绪失控的反驳。
“那么，为什么太王太后会突然气血翻涌？”言晏再次放低了声音，语气缓和的问道。
“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只是最近昌平君和昌文君说故乡的桃花开了，还说公主离开楚国太久了，已经忘了故乡的稻米的芳香。”
“我和二姐也想让公主开心，所以命人给公主取来了一些楚国的稻米。”
老嬷嬷说着声泪俱下，五十五年的主仆情谊，她们怎么可能会下得去手呢，他们不过是希望老太后开心而已，却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事情。
“只是一些稻米？”言晏不信，稻米不可能引起老太后的气血翻涌。
“你们还隐瞒了什么？”言晏继续问道。
“对了，公主吃完午膳之后，说了，她做了十六年楚国的公主，但是却做了五十年的秦人妇，从出生至今，享尽了人间富贵，却不曾想差点毁了秦国基业。”老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太王太后为何突然发出如此感慨？”言晏皱眉。
“不知道！”老嬷嬷摇头，这事她真不清楚。
言晏皱眉，然后离开了房间，他看得出来，老人没有说谎。
于是再次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回灵殿！”言晏没有解释，重新回到了华阳太后的寝宫，如今的灵殿。
只不过回到灵殿后的言晏则是来到了华阳太后休息的房间的窗子边，顺着窗子向外望去。
“问问午时一刻之时，谁曾在那个位置出现过！”言晏指向了窗外宫道。
黑白玄翦看向了章邯，宫中之事，罗网不能插手，只有影密卫知道。
章邯很快就去办了，也不用再找人问询，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询问过了。
只需要翻越记录，就能知道是谁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
“昌文君！”很快，章邯就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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