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挥了挥手,那飞鹰统将领会,这回转身后,倒是记得向曹昂毕恭毕敬地作揖而拜。曹昂点了点头,也不与他计较,毕竟飞鹰直属于他父王,并且得到他父王的宠信,并且明文规定了,飞鹰统将级别的将领,可除了他父王之外,谁都不拜,以表其身份。
少时,那飞鹰统将离开。荀攸一脸古怪之色地望向曹昂,道:“这郝伯道可真胆大包天,荀某在曹魏军中数十载也从无见过这般一号人物。”
“副军师所言是?”曹昂听了,微微变色,却不知郝昭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可知那郝伯道刚刚又立了一番功绩,他救下了三公子的人马,不过令人震惊的是,他竟向江东军的人马挑衅,夸下海口,直言只要樊城有他郝伯道把守,尽管那孙仲谋尽率江东大军来攻,在数月之内,也绝无可能拿下樊城。”荀攸说罢,不由摇头,他也不敢相信,这般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而且自己还似乎有点期待。
“哈哈!!这郝伯道可真敢说啊~!!”曹昂听话,神色一震,带着几分亢奋之色地喊道。荀攸长吁了一声后,面色一凝,肃色道:“待会那郝伯道回来后,我可要好好地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约两个时辰后,话说郝昭刚回到樊城,便有人来请,说荀攸召见。郝昭倒也不惊讶,反而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向身边的裨将吩咐几句后,便往府衙方向赶去。不一阵后,郝昭来到府衙,却看其铠甲为卸,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荀攸仔细观察,见其气质虽然更偏向儒将,但长得却又是结实,眼神眉宇之间,更有几分武人特有的凌厉之风。荀攸看得暗暗诧异,遂一沉色,问道:“你便是那豪言能够在樊城抵挡江东大军数月不失的郝伯道?”
荀攸的语气颇有几分不善,但郝昭却依旧一副笃定淡若的模样,作揖一拱后,沉声拜道:“回禀副军师,末将正乃郝伯道也。”
“大公子对你颇为青睐,而且你所描绘的图卷,老夫也看过了。很好!郝伯道你很好!!”荀攸连声叫好的同时,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扫视着郝昭。郝昭却也不畏不惧,眼神丝毫不躲避,并应道:“副军师谬赞了。小的才微学薄,不敢逾越放肆。”
“哦,莫非好一个郝伯道,原来却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我见你行事出格,甚至口出狂言,目中无人。若非见你有几分本事,兼之立了功绩,老夫早就斩了你以证军度了。眼下你倒也知道收敛,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暗里却不知你那花花肠子。”荀攸忽地一皱眉,眼神露出几分冷厉,猝是怒声喝叱起来。曹昂听话心头一紧,倒是郝昭不紧不慢,沉色答道:“纵使是两面三刀,但郝某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真小人。对此郝某却认为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如今正值乱世,所谓的君子,表面上坦坦荡荡,背地里却做着令人发指的勾当。比起这些虚伪君子,还不如做个真小人痛快。郝某出身不如副军师那般尊贵,但自幼家中希望全寄身于末将一人身上。虽有名声,但却也遭人嫉恨,若做那君子人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郝昭此言一出,曹昂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话说当年天下士子但凡提起君子,第一个想到肯定便是有着王佐之才名号的荀彧。不但如此,荀彧更是被视为天下儒家的鳌首,许多人行事规格皆效仿于荀彧,以此作为君子之道。而对于荀攸来说,荀彧临死前的背叛,无疑是令他还有荀家都受到莫大的创伤。
却不料就在曹昂暗暗为郝昭捏了一把冷汗时,荀攸忽然罕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荀攸这一笑起,倒令曹昂一头雾水起来,曹昂却也怕荀攸是恼极而笑,但仔细看荀攸那模样,却又不像,这下略为安心。
一阵,荀攸笑罢,望向郝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扶须颔首道:“你这郝伯道倒也对老夫的性子,可惜你出生太晚了,否则若你能出生早个五、六载,或许魏王谋臣席位中,定有你的上席之座。”
荀攸话音一落,曹昂不由露出几分震惊之色,可知其父麾下谋士多如过江之鲫,能入他的谋臣之席已经十分了不得了,更别说是上席之座。由此可见荀攸对于郝昭是何等的看重。
郝昭听话,拱手一拜谢过,眼神却是淡若,不起涟漪。不过说来,即使眼下曹操让他登堂入室,谋臣之席上有他的上席之座,他却又不愿意。毕竟他不但刻苦学习了韬略和兵法,阵前厮杀,调兵遣将的统率之术也是一流,兼之在武艺上他又有一身的好本领,当初只不过没有用武之地。
却别看郝昭不露色于表,但似乎还是被荀攸看出了他的想法,忽然吟吟笑道:“不过就算是谋臣之席上的上席之座,对于你来说似乎也是屈才了。”
曹昂听话又是一惊,能得荀攸这般评价的人,纵是素以良才出众的曹魏文武之中,无论新人还是旧人,怕也不见得有几个天纵之才。当然,对于荀攸的眼光,曹昂是绝对相信的,不由下意识地望向了郝昭,暗想自己这回可真的捡到宝了。
话说荀攸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素来都是缜密谨慎的,他对郝昭有这般高的评价,自然不会是毫无根据。除了郝昭立了的两番功绩之外,最让他震惊地是郝昭所描绘的那副图卷,图卷上不但把四周地势要害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对于城中防备哪里有缺陷之处也一一点名,并补上改善的方法。如此奇才,堪称妖孽二字。
随后,荀攸让郝昭站到了他的身旁,并一一对于图卷的地方细问,曹昂则在旁听说学习。转眼间过了一个时辰,三人却都浑然不觉。
“你的意思是,让老夫修书于魏王,让魏王派兵在这两地扎据。”荀攸凝色问道。
郝昭听话,不敢怠慢,速是颔首答道:“是也。眼下时间倒也充足,却也无需急于行事,不过一旦到了后期,务必要扎军在这两地,否则末将预想要达到的效果恐怕将会减少一半。”
“嗯。”荀攸听话,若有所思,沉思起来。这时,在旁的曹昂不禁问道:“伯道,你要扎军于这两地是何用意?”
郝昭闻言,微微凝色道:“孙仲谋此人野心磅礴,志向高远,依末将所见,此人只怕不仅仅贪图于荆州之地。他心中图谋的恐怕是能够称霸天下的根基!!因此只要我军但凡有半点疏忽,他定会挥军北上,杀入豫州!!豫州乃我曹魏的大本营,一旦遭到侵犯,在此局势之下,必定会人心惶惶,遂而动荡。反之,眼下局势对于他孙仲谋来说,可谓是占尽优势。首先,他坐拥江东之地,可从其得之补给,如今荆州四分之三又尽落他囊中,因此纵然荆州这里的战事懈怠,对于他来说也并无太多的影响。相反一旦他的兵马杀入豫州之后,随着豫州动荡,我军顾此失彼,长久下去,曹魏恐将一点一点地被那孙仲谋所吞食。”
“因此你让魏王后期扎军于这两地,就是为了避免,一旦那孙仲谋在樊城攻伐失利,转而从这两地出兵,偷袭豫州?”突兀,荀攸似乎有所察觉,沉声扶须向郝昭问道。
“是也。”郝昭难得露出一抹笑容,颔首应道。
“此子深谋远虑,能观全局,没想到连这点也考虑进去了。而且他所思虑地还是在他能够保住樊城的前提之下,信心十足。有此谋略和自信,未来必将成就大事。”荀攸微微凝色,腹诽地同时,也向郝昭投以赞许的眼神,道:“好,此事就交予老夫了。”
数日后,却说孙权闻说曹魏军有一员名不经传的小将,竟口出狂言,表示纵然他孙仲谋尽率江东大军攻打樊城,也能力保樊城数月不失。对此,大多江东军将领都是报以嗤笑,倒是孙权对于郝昭颇有兴趣,经过打探和调查后,又得知这郝昭自幼便有名声,曾为曹昂的幕僚,如今在曹昂的帐下,不久前提为校尉。
“哈哈哈,连那曹子孝也被我军所裁,这郝伯道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我看这曹魏也是无人了,竟派这般跳梁小丑出来挑衅。”帐中,一员江东军将领大声笑道,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其话音一落,便听一声怒吼,一员将领拍案而起,正是丁奉。
“主公,这般跳梁小丑何须领会。主公只需拨我轻骑一百,今夜我便为主公送回这跳梁小丑的首级。”丁奉瞪圆双眸,囔囔喊道。话说丁奉为人刚烈忠义,在霸王军中时更是立了不少功绩,早年便得以孙权欣赏,因此不久前霸王军尽归了孙权之后,孙权便立即将丁奉军阶调升,安排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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