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宜出行,忌婚嫁。
汴京郊外被积雪覆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负责拉车的枣红马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步皆迈出数里,蕴含复杂空间原理。
猎猎山风吹拂起马车帘子,夹杂着细碎雪沫,陆斩坐在马车中间,怀里抱着毛茸茸的白白。
此去南疆路途遥远,白白孤身在京他不放心,但为了掩人耳目,白白则化作原形,以宠物姿态跟随。
“呼噜噜――”
白白躺在陆斩腿上,身体呈现诡异的平衡,四脚朝天睡得沉稳,时不时传来轻微鼾声。
陆斩手放在白白肚子上,眼神儿←→朝着两旁瞟了眼。
如她所料,就算姜凝霜不情愿,可为了陆斩身体,也会创造双修机会。
这是她跟凌皎月沟通后的结果。
“别嘴硬啦。”陆斩摸向姜姜腰肢,道:“这里分明还有一个,多余的那个,分明是给月月准备的。”
大司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汴京挺好的,生活安稳,不愁吃喝……”
“……”
白白落地的瞬间,便变成人形,一身白衣出尘,她好奇地看了看山洞里,又看了看姜凝霜,恍然大悟:
“白白明白了,凝霜姐,原来你在看门啊?”
陆斩点头:“不错,我们乘坐仙梦舟前往。”
一刻钟后,身着蓝色儒袍的盗圣跟着明玉姑姑过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根狼毫,见到大司主后,便问道:
“我难道被凌皎月忽悠了…”
姑获山地势奇高,林深树密,古木参天,平日鲜少有人涉足,蜿蜒山道已被荒草覆盖,看不清去路,但对灵兽坐骑而言,并非难事。
大司主收敛思绪,将手中的望镜放下,接过来信看了眼,道:
陆斩马不停蹄,一路赶到俞州城外的姑获山。
小白在对面石头上坐着,看着姜凝霜捶胸顿足的模样,小声地提醒:“唔唔唔――”
“……”
姜凝霜从凌皎月口中得知,陆斩体内的神火精粹,像是隐疾,必须尽快双修炼化,否则会影响陆斩身体。
擎州跟南疆隔海相望,是中原距离南疆最近的城池,鱼龙混杂。
“我虽然脾气不太好,可也并非不识大体的人。南疆路途遥远,咱们三人要通力合作才对,我自然不会针对她。但是,她却一直冷冰冰的,哼!”
姜凝霜刚酝酿出的破碎感氛围瞬间被打断,她捏了捏白白耳朵,恶狠狠地道:“我自己害怕不行吗?要你陪我不行吗?”
六楼望台上,身着紫色华服的大司主正在远眺,她站在栏杆后,双臂撑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臀部翘起,纤细的腰肢尽显柔韧,手中拿着望镜,看着南疆方向。
封魔墟原本乃是汪洋大海,据传是封印上古魔头蜃魔的古战场,故称作封魔墟。后来历经成千上万年,此处海水退去陆地出现,逐渐成了一座小城,隶属朝风城。
姜凝霜一直安静听着,没插嘴两人谈话,眼下见正事聊完,她掏出两个锦袋,道:
……
“阿瑶,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我正忙活着编撰《镇妖笔记》新篇章呢,你这时候把我喊来,回头我又要加班了……”
凌皎月拿起团扇摇着:“如此也好,说不准会有新的际遇。但问题是到了南疆后,我们从何查起,你有思路吗?”
“……”
可一旦试图将万妖王力量炼化,三足鼎立便会失衡,阴属性真便会跟两个阳属性冲撞。
盗圣解开包袱看了看,幽幽叹息:
说着,她递过来一只锦袋,不情不愿地塞给凌皎月。
届时一旦被人盯上,谈何低调行事?
“不错,就是朝风城封魔墟,朝廷暗线查探多年,所查消息皆跟此处有关。可每每准备深入调查,皆会莫名失踪,可见封魔墟里有秘密。只是南疆距离中原遥远,朝廷怕打草惊蛇,也不方便大肆调查。”
凌皎月摇着团扇的手微顿,她接过来后,语气稍微软了些,道:“我对谁都是这样子,你别介意。”
大司主倒了盏茶,递到盗圣跟前,神色凝重:
“陆斩已秘密去南疆调查蛊虫异动的事,我怀疑蛊虫异动跟南疆王族有关,怕他们发现陆斩身份,从而消除罪证……你去辅佐陆斩,必要时候指点一下他的易容术,另外再帮我暗中盯着青丘世玉,她也去了南疆,我要知道她的准确行踪。在这方面,朝廷的探子只怕也不如你。”
仙梦舟直达南疆,中间并没有其他站点,也就意味着,乘坐此舟的修者,全都是前往南疆,或许能从这些人嘴里,听到些不一样的消息。
“是你不让白白说话的。”
大司主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对自己处境不利,便摆了摆手:“行囊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里面有不少金银细软跟灵草灵药,你速速出发,到南疆后,以陆斩的命令为先。”
凌仙子安静便罢了,她原本便话少。可姜姜如此安静,让人不免怀疑她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水。
陆斩觉得,虽然暂时没办法一炮双响,但好歹得雨露均沾。
“我又听不懂兽语!”
天公不作美,马车刚刚行至姑获山山腰,天空中便乌云聚集,隐约传来闷雷。
当初能吸取万妖王力量,纯粹有赖于体内的圣物加成。
除了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相貌平平之外,她觉得她跟魏晋瑶没差到哪里去……
“阿瑶你是了解我的,我是江湖人,江湖人的家在江湖。既然有机会重入江湖,我肯定不会放弃,不过,你要我去南疆做什么?”
盗圣脸色黑了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材。
“既然青丘王想寻,就让他去寻,不必派人阻止。但是派人盯着世玉,届时若是世玉查到消息,也算为我们探路。”
姜凝霜本就云里雾里,眼见凌皎月看过来,挺着胸脯道:“你看我做什么?”
姜凝霜一个趔趄,忙得收起凶神恶煞的姿态,意外道:“这么快?”
“咔嚓――”
“苦苦修炼千载,归来仍是打工。”
明玉姑姑躬了躬身子:“奴婢只是不想看殿下忧虑,这才斗胆说了几句,请大司主责罚。”
大司主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愈发怪异:“你现在就这点追求了?”
可问题是…凌皎月能帮忙炼化,不代表她姜凝霜只能看门啊?
凌皎月帮陆斩炼化神火精粹,两人互惠互利,这自然是好事。
“封魔墟!”
凌皎月看向姜凝霜,眼底神色有几分凉意。
姜凝霜皱着小眉头,仔细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盗圣觉得大司主说话刻薄,嘴上也不服输:
“我对情情爱爱也没兴趣,否则不会把我的胸脯跟屁股都练硬了。不像某人,明明心底想得很,面上却还端着,难受不难受?只怕半夜抱着被子辗转反侧吧?”
陆斩微微皱眉。
盗圣大剌剌的坐在对面,觉得大司主没经历过人生疾苦,便教育道:
“追求?什么叫追求?任何追求都是建立在吃饱喝足的基础上,像你这样在深宫养尊处优……”
陆斩思来想去,率先打破僵局:“此行南疆山遥水远,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不等陆斩开口,姜凝霜便快步走出山洞,飞身至旁边的一棵巨树上,她坐在树杈上,望着滂沱大雨的夜色,幽幽叹气。
可万妖王力量太多,他没办法一次性炼化,便形成了能量球,存在丹田中。
陆斩觉得,若是在驿站里面,那一切好说,他半夜摸到凌仙子房间,合情合理。
薄夜降临,风吹林动。
小白理直气壮:“我刚刚不是“唔唔唔”告诉你了吗?”
按照地图上的路线,约莫行了三十里左右,便到了地图上所标的地方,只是没看到驿站,只看到了断瓦残垣。
盗圣眼睛一亮,随后又摆了摆手:“我觉得汴京挺好的,生活安稳,不愁吃喝……”
可陆斩又吸了万妖王力量,两股力量一阴一阳,不管炼化哪股力量,都势必打破平衡,造成阴阳之气对冲。
虽然全都是自己人,但姜姜跟月月并不融洽,一炮双响难度较大,被赶出去的可能倒是较大。
大司主怔然一瞬,忽然笑了:“明玉,现在连本宫都敢打趣了?”
这本是美事一桩,可陆斩知道两人自幼不和,此时马车里静悄悄的,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陆斩松了口气,将白白放到前边座位上,开始盘腿修炼。
姜凝霜挽住陆斩胳膊,眼神儿看着凌皎月,声音格外轻柔:“观棋,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斩看了她一眼,姜姜腰间明显还挂着枚药袋子,她嘴上说不给凌皎月,实则只是嘴硬。
陆斩缓缓呼出一口气,将炼化出的阴属性力量慢慢消融。
“……”
姑获山虽然鲜少有人涉足,但既然有山路存在,说明以前是有人经常来的,估摸着驿站便是那时候建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荒废。
陆斩脑子有些乱,闻言便下意识点头:“嗯……上次在万兽渊泽中,我获取了万妖王力量。万妖王力量属性为阴,跟神火精粹对冲……”
“殿下,这是青丘那边传来的信。言称青丘世玉已赶往南疆,奴婢猜测,青丘或许也在寻找神石,您看……”
陆斩没好气道:“快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陆斩见两人没有针锋相对,便逐渐放松下来,继续道:
盗圣噌一下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
陆斩笑道:“朝廷一直派人悄悄查探,虽然没有找到神石,但也有个大概思路。”
惊雷瞬劈而下,冲着姜凝霜而来,姜凝霜脚尖轻点,连忙飞离,就见身后巨树已经化作飞灰。
凌皎月琢磨了下,道:“仙门也有个消息,你先说说看,看看我们消息是否能对上。”
姜凝霜咬紧后槽牙,没想到自己连匹马都不如,龙马好歹还能留在山洞,可她不能。
陆斩也没心思管两人私聊,他不断地观察着神火精粹跟万妖王力量,琢磨着破局的办法。
凌皎月知道真对冲的危害,她抿了抿唇,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要不……等晚上找家客栈歇歇脚吧。”
思至此,姜凝霜抱着白白就朝着外面走,边走边道:“坐一天车闷死了,我去外面放放风。”
姜凝霜听不懂“兽语”,直接无视,可就在这时,只见天边一道霹雳闪过,惊雷随之落下。
“轰隆隆――”
陆斩运转功法,调动体内的万妖王力量,试图将其炼化。
思来想去,还是修炼最合适。
“明明告诉你了,下雨天在树下容易被雷劈,你还不信。”
姜凝霜越想越觉得心里苦,她伸出手指,凶巴巴地指着白白:“可恶的小白,不许说话!”
这匹平平无奇的枣红马,便是龙马易容而成。不过到了擎州后,便不能再用这辆座驾。
姜凝霜被摸得有点发软,眼睛水汪汪的,倒也没有否认,轻哼道:
那双深邃又清澈的凤眸,此时有几分出神。
可是贤惠的人真难做呀…
姜凝霜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伤感过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明玉姑姑自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轻声道:
大司主将她身子扶正,道:
“本宫当然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太大,说不忧虑都是假的。不过既然陆斩已经出发,本宫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本宫有种直觉,他不会让我失望的。只不过,他此行不宜暴露身份,本宫怕他的易容术不过关……你将盗圣喊来。”
“轰隆隆――”
陆斩自然没忘记这事,这头龙马便是小楚的那头,因火云山报信不及时,被大司主一脚踹回皇宫御马园,摔断了胳膊腿。
“……”
等陆斩收功后,凌皎月关切询问:“可是因为神火精粹的缘故?”
陆斩明白凌皎月的好意,比起来自己费劲摸索,双修显然简单快捷,他略作思索,道:“既然你们都想休息,那就找地方休息。”
固然能够御风,可御风太“与世隔绝”,没机会接触其他修者,或许会错过许多消息。
“停停停。”大司主打断盗圣的话,直截了当道:“我这儿有个活,去南疆,愿意去吗?”
小白也不服输,同样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姜凝霜。
当凌皎月跟她说起神火精粹时,她心底还有点纳闷…
“外头下大雨了,要不我们找个客栈落脚?等明日再赶路。南疆的事情虽急,但也不是着急就能成事的,就算咱们不休息,也得让龙马休息。你可别忘记,龙马的腿前段时间刚断过。”
明玉姑姑微微点头:“如此也好,青丘乃是九尾血脉,就算有些私心,想来也不敢做危害苍生的事。否则一旦南海妖族卷土重来,这些神兽血脉是妖族的大补养料,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盗圣本想嘴硬狡辩,但想想没有必要,叹气道:
“……”
姜凝霜小脑袋凑了过来,盯着地图看了半晌,道:“这里不是标着吗?山林里曾经有座驿站,就算现在无人问津,可估摸着还能住住。你说是吧,皎月。”
凌皎月眼神看向窗外:“据我所知,擎州有艘船名叫:仙梦舟,乃是由修者驾驶,速度仅次于飞梭,直达南疆外的烬海。”
凌皎月觉得姜凝霜甚是造作,对此不屑一顾,淡淡道:“你有什么计划?”
说着,她将白白丢出去:“变回来!”
在岁月跟风雨的摧残中,驿站早就腐朽坍塌。
明玉姑姑笑了:“好在咱们陆大人是聪明人。”
她就算没有神火精粹,跟陆斩双修起不到太大作用,可也不至于看门吧?
姜凝霜嘟起嘴巴,忽然想冲进去山洞,但理智还是遏制了她。
凌皎月略作思索,觉得这件事要跟姜凝霜说一下,否则姜凝霜一直跟着,她跟陆斩岂不是一直不能双修?
双修是小,赶紧炼化精粹是大。
言罢,明玉姑姑适时地递过来一个包袱。
凌皎月团扇一顿:“既然两则消息相同,说明朝风城确实藏着秘密,我们便先去朝风城。”
大司主神色诧异,没想到盗圣干一行爱一行,做编撰都如此敬业,她道:“你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文轩阁的儒修了?”
“你们两个在干吗?”陆斩刚从山洞出来,就看到这幕。
陆斩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倒是有些意外,但还是拒绝道:“到擎州后再说吧,路上就不停了。”
当初女上司便提醒过他,对于万妖王的力量,一定要循序渐进炼化,不能贪多,必要时双修辅助。
真化作千丝万缕,将万妖王力量球包裹,万妖王乃是妖族,力量属阴,随着陆斩的炼化,阴之真跟神火精粹的阳火形成对冲,令陆斩真有些不稳。
盗圣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儿,稍微思索,问道:“你是嫌我烦了,想把我赶走?我提前说好,要我走可以,工钱你得给我。”
姜凝霜抿了抿唇,犹豫再三,开口道:
思至此,陆斩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无奈道:
“朝风城湿气重、蛊虫多,这是我调制出的避蛊药,咱们一人一。不过凌仙子实力高强,肯定用不到,就不给她了。”
……
小白耸了耸肩,小声道:
凌皎月神色不变,却暗暗咬了咬牙,她方才暗示得已经十分明显,可陆斩却拒绝了。若是此时她再提起,倒显着有些上杆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欲求不满。
“……”
那个女人总是仗着头脑灵活欺负她,在其他事上欺负她就算了,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也欺负她。
可现在没有驿站,只有野外。
姜凝霜越想越觉得后悔,更觉得凌皎月可恶。
陆斩苦笑:“真是老天不让我们休息,既然如此,还是继续赶路吧,等出了姑获山再休息。”
原本姜凝霜并不相信,可经过她今天观察,发现陆斩确实火气很重,气息不稳。
朝廷固然能安排车驾跟飞梭,但他们此行本为低调行事,太过招摇反而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实则这件事对她跟陆斩都是好事,但为了形象,确实也不能说得太直接。
姜凝霜咬牙切齿。
更何况…根据陆斩平时发挥来看,陆斩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绝不可能清心寡欲。她既然已经暗示,陆斩没道理会拒绝。
“你放心,放眼整个修仙界,易容盯梢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这事儿交给我办你放心。只不过……你不怕我跟陆斩你来我往,日久生情啊?”
姜凝霜本就委屈,听到这话就更委屈了。
大司主揉了揉脑袋:“本宫不怕他助纣为虐,就怕他还有其他心思,青丘王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本宫最讨厌蠢货……”
山间的天气多变,山雨说下就下,顷刻间便大雨倾盆,马车外狂风大作,夹杂着豆大雨滴浇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算宽敞的马车里,姜凝霜跟凌皎月坐在两侧,陆斩被“”夹在中间。
再好的易容术,都有暴露的风险,若是被人认出龙马,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朝廷出行,而且骑乘者身份贵重。
他跟姜姜早就是道侣,明知道姜姜会委屈,若还让姜姜在外面放风,自己跟月月缠绵,怎么想都不是那回事。
正常时候,能量球跟神火精粹、金龙之息形成三足鼎立,达成某种诡异的平衡。
就算陆斩不着急,她也着急炼化寒冰精粹,提升自己实力。
龙马刚刚走进山洞,便抬起前蹄微微一晃,束缚在身上的缰绳便自动脱落,它从腰间挎包里摸出几根灵草,趴在角落里,边吃边伸懒腰。
原本不经常双修也没什么,最多炼化精粹的速度稍微慢些。
可就在这时,被抱在怀里的白白忽然动了动,呆呆地问道:
“凝霜姐,你觉得闷,你自己出来就行,为什么要把我抱出来?”
长路漫漫,三人坐在马车里面,也干不了什么事,总不能一炮双响。
“……”
“……”
凌皎月看似闭着眼睛打坐,实则一直注意着动静。
据说为了让龙马重新就业,御马园的夜医给龙马做了多日的心理疏通……此番马不停蹄跑了一天,也确实得让它歇歇。
“……”
雷声轰隆隆传来,闪电似要劈开天宇,将大地照得惨白。
山洞藏在密林里,里头有些潮湿,陆斩用真将里面清扫一遍,倒也能做个歇脚地方。
姜凝霜神色黯然,她一直都不喜欢凌皎月,哪怕坊主嘱咐,要跟凌皎月好好相处,她也只是顾全大局,并非真的接纳对方。
现在过去肯定不成,按照陆斩的性格,若她现在过去,指不定就是花开并蒂,一炮双响。
从姜姜提出休息时,陆斩就隐约猜到事情走向。
姜凝霜难得“贤惠”,说完这番话后,她自己都打了个哆嗦,这跟她平日作风大相径庭。
既然如此…就算她不情愿,也只能创造机会,给陆斩双修,事急从权。
又菜又爱玩。
她向来跟凌皎月不对付,才不要跟凌皎月一起做那种事情。
盗圣想到被陆斩摸过的事儿,还有点得意,她看得出自家闺蜜对陆斩有兴趣,偏偏碍于身份不太好开口,就算想被摸也没机会,私下指不定早就发大洪水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南疆远离中原,那边没有镇妖司帮助,更没有仙门做后盾,此行甚是危险,陆斩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巅峰,以应对未知场面。
陆斩稍微寻思,便让龙马换个方向,一头钻进了莽莽山林里。
明明她才是陆斩的正牌道侣,现在倒好,凌皎月抱着她的男人翻云覆雨,而她在外面守门…
姜凝霜拍了拍胸脯:“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姜凝霜拉住陆斩胳膊,道:“别呀,你看,前面有个山洞!”
大司主诧异地看了眼盗圣:“本宫觉得……陆斩的品位应该没这么差。”
思至此,凌皎月悄悄对姜凝霜神识传音,避免陆斩发觉,她神识传音控制得非常小心。
思来想去,姜凝霜这才愿意做个“贤惠大度”的姑娘。
姜凝霜撇撇嘴,没吭声,但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唯一的可能是……
白白眨了眨眼:“唔唔唔――”
不管是南疆还是中原,地理位置命名大都跟上古时期有关。
姜凝霜微微抬起头,看着雨水落在真气罩上,神色有七分伤怀、三分痛心、九十三分委屈。
盗圣被夸得心情愉悦,神色却逐渐变得严肃,这事儿听起来像是跑腿,但实则责任很重,便道:
凌皎月跟姜凝霜都看出陆斩真不对,两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幕,直到陆斩真逐渐稳定,两人才略微松了口气。
虽对陆斩造不成太大影响,可真总是有些不稳定。
陆观棋的神火精粹,跟你凌皎月有什么关系?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神火精粹属于神兽圣物,本就非常人能忍受,陆斩能顺利融合,除了雀雀帮助外,更是因为跟凌皎月双修。
?
“按照我的打算,等出了汴京,到了擎州地界儿后,我们从旱路换乘水路。”
眼下听到这话,凌皎月微微抬了抬眼皮,轻声道:
“观棋,你已经修炼一天,始终没找到平衡两股真的法子,依我看,还是找地方歇歇脚吧。”
明玉姑姑心下了然,忙地吩咐下去。
陆斩朝着那边看去,透过密林跟荒草,果然看到了一处山洞。
这正中凌皎月下怀,有些事情若是她提起,就显得她欲求不满,可若是姜凝霜提起,那就合情合理。
“咴咴咴――”
大司主微微抬起腿,裙摆侧方露出白腻腻的大腿,她懒懒道:“吃住行,朝廷出。”
汴京,青阳楼。
“只怕不成,姑获山足足五百里,周围不见人烟,也没合适的歇脚点……”
“可就算不能一起,我可以做先驱者,等我累了,再让凌皎月吃我剩的啊,我明明可以提条件的…”
“我…哼!”姜凝霜无言以对,双手叉腰,鼓着腮,大眼睛瞪着小白。
陆斩眨了眨眼睛:“朝风城…”
姜凝霜一愣,而后瞪大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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