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拆骨肉端了上来,切成一片片的血肠,白肉、猪肝、烩酸菜……摆满了小小的桌子!
孙书记家杀猪,老少爷们们能来的都来了,像王子和、王子平、王子臣、韩老四、于长海、于长河、于长顺等等,众人团团围坐,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老曹作陪,殷勤给廖炳生夹菜,鲜嫩的猪肝蘸上一点蒜酱,放进嘴里,又香又爽口,吃得廖炳生停不下来!
“铁锅大鹅来喽!”
小陆端着满满一盆鹅肉,咣当一下往炕桌正中间一放,老曹乐了,急忙夹起一块鹅肝放在廖炳生碗里,“领导尝尝这个,我跟你说这大鹅都是自个家养的,一点饲料那是都没喂啊,味儿老好了……”
“这不是鹅肝么?”廖炳生夹起来,再看看饭碗里的猪肝,愣了一下!
啥意思?
骂我没心肝?
“真的可香了,您尝尝,不比那个什么法国鹅肝啥的差!”
老曹一句话把廖炳生逗笑了,“老曹啊你这净开玩笑,这玩意咋跟人家那个什么鹅肝比呢?人家那个鹅肝是……我有幸吃过一回,这么跟你说吧,白,特别白,就跟雪一样,咬一口细腻软滑……就像奶酪一样……你这啥……”
他咬了一口,皱皱眉,“渣不拉的,跟人家那鹅肝没法比!”
老曹白了他一眼,是是是,外国的好吃!
啥人呢!
听不懂好赖话!
“领导远道而来,我敬您一杯!那个领导,你说的那个杀猪杀羊的屠宰费到底咋回事?”兴许是有点喝多了,徐金水摇摇晃晃站起来,端着酒杯,凑到廖炳生面前,直截了当问道。
廖炳生脸一黑,没言语。
老曹咳嗽一声,悄悄踹了徐金水一脚,“两杯猫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滚回去!”
“诶!”
徐金水臊眉耷眼的瞥了廖炳生一眼,又坐回到位子上,倒是把老猫弄得一愣一愣的!
猫尿?
你们想要啊!
喵子现成的,热乎的!
“来尝尝这个!”
门开了,孙建平端着一个大方盘走进来,上面摆着三样菜:手撕猪心、辣炒猪大肠、辣炒猪肺,摆在桌子上,热情招呼大家快点趁热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
“领导动筷啊!”
老曹乐呵呵给廖炳生夹了一块猪肺子,放进饭碗里,廖炳生有些吃味的撇了一下嘴,啥意思?
缺心缺肺?
没心没肺?
“领导味道咋样?”
廖炳生黑着脸夹起来,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点点头,“很鲜很脆,好吃!”
“你看我就说这猪下水就没有不好吃的,再尝尝猪心,人家不都说么缺啥补啥……”
一句话把廖炳生直接给干郁闷了!
这还不是冲着我来的?
这顿杀猪菜吃下来,廖炳生反倒生了一肚子气,下了炕,和老曹、孙建平、老张等人寒暄两句后直接坐车回去了,搞得大家伙面面相觑!
谁说啥了?
看领导走的时候不大痛快!
“这人,属翻脸猴子的,来前还好好地,咋吃完饭就耷拉个脸……好像谁欠他一百八十万似的!”
老曹挠挠头,孙建平则诡谲一笑!
还行哈,这脑瓜子!
没心没肝没肺的东西,可不就得多吃点补一补!
太阳西沉,宾客散尽,钱慧忙着收拾残羹剩饭,孙建平则把猪肉放进大缸里,放一层就撒上一层雪,直到放满之后,再用木盖子盖好,压上几块砖头。
小老虎不知道啥时候从猪圈里跳出来,溜着墙根脚绕到前面,看到孙建平往大缸里放猪肉,眨眨眼睛,舔舔舌头!
呦吼!
发现宝藏了嘿嘿!
“干啥哩!”
小丫头扑过来,一把搂住小老虎的脖子,小老虎顺势趴下,扭过头,一脸委屈的叫了两声。
饿啊!
虎虎一天没吃东西了!
“哥啊,不行你领着小老虎上山打猎吧,这家伙现在太能吃了,一顿得干掉三斤肉!”
小老虎似乎是听懂了,有些委屈的躺在地上,前爪捂住眼睛,从爪缝里往外瞅。
“等明年春天再说吧!”孙建平走过来,笑着捏捏小老虎的下巴,“饿了啊?”
小老虎往前爬了两下,前爪一把抱住孙建平的大腿,抬起头,棕黄色的眼睛盯着他看,眼神里满是乞求。
“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啊!”
孙建平起身,拿起一块二斤多沉的刀条肉,扔给小老虎,小老虎直起身子,纵身一跃,便是两米多高!隔空稳稳叼住猪肉,前爪落地,尾巴一甩,猛地一转身,霸气外露!
嗷!
肉掉在雪地上,小老虎急忙捡起来,叼着就往后院跑!
孙建平看着只想笑!
也是个小傻蛋!
“这点肉倒是够咱们一家这个冬天吃的了,我寻思再买点,给爸妈他们邮寄过去,咱们这都是土猪,味道比饲料猪好吃……”
晚上躺在被窝里,两口子絮絮叨叨唠着嗑,钱慧掰着手指头算账,“还有李叔、蒋叔、姚叔……这些人都没少帮咱们,礼都得送到位,要不人家老爷子就挑理了!”
“也是……”
“哥你的工作现在是咋回事?我听说你好像让人家给停职了?”
“我自个申请的。”
“你咋了,脑子里进水了?”钱慧笑着捏捏他的耳朵,孙建平把手背在脑后,又被媳妇执拗的扯过来,塞进被子里,“也不嫌冷!”
“听过郑庄公克段于鄢吗?”
“好像是听过,不过记不清了,你再给我讲讲呗!”
“来,帮我捶捶背!”
“讨厌,听故事还得先伺候你……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樱子小姐把郝叔的故事拿去卖钱……”
“说正事,话说春秋时期,郑国郑武公的夫人武姜生下嫡长子,因为难产,让武姜受到了惊吓,故此将其取名为‘寤生’……”
俩孩子也都凑过来,钱慧一手一个,一家四口兴致勃勃的听他讲故事。
“所以你是想……”
“对么,老话说得好,是疖子总要出头,照廖炳生这么搞下去,迟早要出事,干脆我就先自污换取停职,给他让路,让他自个折腾,等他折腾出事的时候,咱们再下场收拾残局!”
孙建平搂过爬过来的小土豆,“知道二叔为啥把牛奶厂放在阿旗而没有放在咱们这吗?他之前跟我说了,我这人还是欠练,领导力不足,而做大事最重要的在于三点,钱、还是钱钱,再就是狠……”
“所以你就助纣为虐?”钱慧咯咯一笑,捏捏他的脸,“大闺女瞅瞅你爸,多坏!”
“这叫化明为暗!蛰伏待机!”孙建平得意一挑眉毛,“对付恶人,就得比他们更恶!”
“爸爸真聪明!”
当女儿的马上献上彩虹屁,孙建平哈哈一笑,“去去去,回自己被窝里,别打搅我和你妈妈的二人世界!”
“爸爸大坏蛋!”
孙建平这下彻底不管事了,有时候都不去上班!只顾着在家里搞种子站等事情!
廖炳生顿觉全身无比畅快!
没人盯着的感觉真爽啊!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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