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消消气,领导你也坐下!”
赵部长没办法,把两人拽到办公室,招呼他们坐下,“我看你们俩最近矛盾很大啊,到底是咋回事,因为啥经常起叽咯,这次都说清楚!”
“我个人呢,对孙建平同志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你做得好我当然要表扬,做不好我要批评,这有错吗?”
廖炳生把手一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建平你呢?”
“我对领导也没意见,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孙建平原话奉送。
“既然都是出于公心,为了公事,那还有啥不能解决的矛盾吗?你们俩给我个面子,握手言和,咱们一起努力把县里的面貌搞上去,这不挺好的吗?”
“老赵你这话说得在理,我们都没啥坏心眼,都是为了给公家办事嘛是吧孙建平,哈哈哈!”
廖炳生伸出手去,皮笑肉不笑,赵部长咳嗽一声,“建平,表示!”
孙建平也把手伸出去,两个人握了一下,赵部长一笑,“以后和和气气的一起工作多好,走吧出去继续开会吧!”
“哼!”孙建平冷哼一声,好你个廖炳生,当面人背面鬼,你倒是玩得挺溜!
你看我怎么弄你就完事了!
开完会后,孙建平瞅瞅拴在院子里的十头大奶牛,咧嘴一笑!
肖秘书正满头大汗的给牛喂草料呢!
“小肖啊,关于孙建平超生这事,你看咋处理合适呢?”
肖秘书喂完牛,又被廖炳生叫进办公室,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其实我觉得孙建平说得挺对的,孩子都生出来了,总不至于拿绳子勒死吧,那和杀人有啥区别?”
“什么话,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你知道你为啥一直当秘书,却不能得到重用吗?”
“为啥?”
“你你你……你小子还反问起我来了!”廖炳生气得一跺脚,“你这人永远也抓不到问题的重点,我对付那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子干啥,我是要借题发挥对付她爹,她爹啊!明白了吗?”
“她爹不就是孙建平?”
“真是猪脑子!”廖炳生气得不行,他站起来,瞅瞅摆在窗台上的两盆仙人掌,“等会你把这两盆带刺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好的领导!”肖秘书说着就去搬花盆,被他一巴掌拍在手背上,“你,你是棒槌啊!让你干啥你干啥!”
肖秘书气呼呼站在一旁,不动了!
“真是……早知如此我把我自个的秘书带来好了……关于超生这件事,我的意思呢,是借题发挥,顺便推行超生罚款计划!”
“请领导指示!”这下肖秘书学奸了,一切听你的呗!
你说东我就往东,你说西我就往西!
“现在农村粮食产量提上来了,而且农产品的收购价也略有提升,老百姓手里有了钱,也能承担起这个超生罚款的费用了,再说了收上来的钱也不进我个人腰包,直接入到县里的账上,我们就可以拿这些钱修路盖房子……这也是一条创收的好路子嘛!”
“领导说得太对了!”
“不过呢,这件事毕竟好说不好听,不能由我亲自去做,就让孙建平去吧,让他里当这个恶人,到时候我看那帮老农民还怎么支持他!”
“领导高明,一箭双雕!”
“哈哈!你等会起草个文件,等下周我在例会上宣布一下,就先拿孙建平开刀,他不是超生了一个闺女吗?就罚他一千块!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肖秘书嗯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又被廖炳生叫住,“回来,把花盆搬出去扔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
肖秘书转头就去找孙建平,把刚才廖炳生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说了一遍,在他看来,自己跟过的三任县长,只有孙建平对他最好。
至少从来没骂他是棒槌,更没让他去割草喂牛。
孙建平皱皱眉头,“玛的姓廖的,干正事不行,玩阴谋诡计倒是一把好手!”
“孙县长你看看这事该咋办?他要拿你开刀呢!说什么先罚你,再罚别人,这样谁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让我考虑考虑……”
孙建平坐下来,低头想了一会,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十头牛身上!
“有了!”
“这些牛喂起来是不是挺麻烦的?”孙建平话锋一转,问肖秘书。
提起这茬,肖秘书真是一肚子苦说不出来!
“孙县长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领导收了神通吧,他从阿旗要来的十头牛,结果全都交给我来养,你看看我这胳膊上被草叶子划的伤口,你再瞅瞅我手指头上的伤,这都是割草不小心镰刀划的……真是……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多农活!”
肖秘书心里委屈,竟然嘴一瘪,红了眼圈!
“你起码也是堂堂秘书,没听说哪个秘书还要兼任牛倌的,其实把这些牛卖给农民饲养也是一回事,咱们要的不就是那么点养牛的经验嘛!都这么长时间了,也差不多都学会了,你跟领导说说,要卖抓紧卖,我看那奶牛都有点掉膘,要是时间长了营养跟不上,不但卖不上价,都有可能掉犊子!”
“好吧那我马上跟领导说说!”
肖秘书心花怒放!
“卖掉?”
“对,咱们这毕竟不是专业的牛棚,营养跟不上,牛都瘦了,要是再拖一阵子……”
提起牛,廖炳生就觉得鼻梁骨隐隐作痛!
该死的牛!
养不熟的畜生!
踢哪里不好,偏偏往我英俊帅气的脸上招呼!
再说了,这里是哪?县大院!纳河最权威的地方!
如此神圣的地方竟然养这么几头牛,到处又拉又尿,造得院子里臭气熏天,也实在煞风景!
这让有些小洁癖的他万分苦恼!
谁曾想这玩意竟然如此埋汰!
他皱皱眉,“那你就把牛牵到杜尔基公社的马市上卖掉吧!”
“好的领导!谢谢领导!”
肖秘书喜不自胜!
总算不用喂牛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果断找了一辆解放大卡,将十头牛一头不剩的全部塞进车里,运送到杜尔基公社牛马集市,以每头牛一千五百块钱的价格直接给处理掉了!
他握着卖牛所得的一万五千块,喜滋滋上了车,抽出三千块钱塞进个人腰包,剩下的一万两千块送到廖炳生的办公室里。
“一头牛多少钱?一千二?”廖炳生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六沓大团结,眉头一皱,敲了敲桌子问道。
“咱们的奶牛好是好,不过都饿瘦了,人家老农民一上手,就说掉膘掉得厉害,还说啥家财万贯,啥带帽的不算……”
“那叫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廖炳生沉闷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去把院子收拾收拾,那牛让你经管得也太埋汰,活该卖不上价!”
“我知道了领导!”
肖秘书低着头,推开门,眼光一瞥,看到廖炳生把卖牛剩下的一万两千块转手塞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哼哼!
这钱你拿着,不觉得烫手吗?
还没等到下周例会开始,上头直接派人下来,调查那十头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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