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逗闷子了,摊派,老百姓手里哪有钱啊!还摊派!”
在这个问题上,林国桢可是比田胖子冷静得多!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去找你们那的岑书记了,对了林叔你去找了吗?”
“去了,去好几趟了,就是推脱说没钱,现在奶牛都运回来好几个月了,牛奶是一桶一桶的往外挤,这路还就是修不通,急死我了!”
“我寻思盟里不行,就去呼H浩特找找人,送点礼,再这么拖下去,这笔投资就要拖黄了。”
林国桢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岑那边一直推脱,借口没钱卡着我们,实在不行,还真就只能去省府碰碰运气!
“叔你别着急,不出十天,老岑得上赶着找你们,帮你们修路!”
“为啥?”
“还能因为啥,现在不都搞什么包干制嘛!你没听过?哈哈有利可图的事情他肯定乐不得的干!别着急别上火,这事马上就要见亮了!”
孙建平哈哈一笑,把林国桢听得一愣一愣的,税务包干?
上头收取固定的税额,剩下的全部都归地方自由支配?
好像是听几个同事说起过,据说在南方早就开始了,我们这边想必也该快了吧!
“他要是真能帮我们修通这条路,我可是感谢他八辈祖宗了!”
“叔你啥都好,就是太老实,到时候你趁机多提几个条件,岑书记他就是不想答应都不行!”孙建平抓着话筒,咬着铅笔,眨眨眼睛给林国桢出馊主意。
“到时候再说吧!”
“建平说的对,老岑那个王八羔子,无利不起早,他要是敢来,你看我咋答对他!”坐在一旁生闷气的巴雅尔一拍桌子,大声嚷嚷!
“你小点声!”
林国桢心情复杂的放下电话,擦了把汗,他正寻思老岑啥时候能给他们拨款修路,就看到秘书领着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岑书记!
卧槽建平这小子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刚撂下电话就上门了!
“坐坐坐,听说有外商投资在你们这建设了个奶牛场,运来一千头大奶牛,这是好事啊!”
进了屋,林国桢陪着笑,给岑书记倒了杯水,巴雅尔把眼珠子一瞪,“我说书记,这牛都拉回来半年了,你咋才知道呢?”
“我,我这不是前阵子忙……”
“有啥好忙的,我和老林找了你多少次了,我说我们这有外商给投钱,奶牛都拉回来了,求求你帮我们修条路吧,修完路人家的设备就运进来了,咱们就能弄大工厂了,你咋说的,你说盟里没钱,工资都发不出来,这是不是你原话?”
老岑被巴雅尔一顿连珠炮轰得哑口无言!
“当时盟里不是刚从黑省划回自治区,组织关系错乱,上头的拨款迟迟没到,我也是没办法……”
“你没办法,那我问你,盟里那条商业街是咋修的?难不成大风刮来的?”
老岑白了他一眼,低下头,转着水杯,不搭话了。
“哈哈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都饿了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谈工作!”林国桢一看老搭档直接把嗑给唠死了,急忙打圆场,岑书记这才抬起头,勉强笑了一声,“吃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饭老巴你继续批评!我都虚心接受!”
“你要把我们这条路修了,我啥话没有,要是路修不上,到时候我就把这一千头牛全都赶回二马架,还整啥厂子啊整厂子……”
“喂喂喂……”林国桢急忙扯扯老伙计的袖子,巴雅尔使劲一推他,“你别扒拉我,这不明摆着事么,人家别的旗想要投资都要不来呢,咱们好不容易要来了,你们是咋对待人家的?一条路拖了快一年了,我要是外商我也去他妈的不干了!”
岑书记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僵在那下不来台。
“净冒虎气!”林国桢瞪了他一眼,“出去!”
“领导您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虎了吧唧的脾气,走吃饭去吧,尝尝我们这的羊汤……”
他一边安慰岑书记,一边悄悄冲自己的老搭档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我都想臭骂他一顿!
“刚才巴雅尔同志骂我骂得很对,骂得好,我要谢谢你!”
吃饭的时候,岑书记出人意料的表了态!
“是我主观上麻痹大意,没有把外商投资这件事当做一件主要工作去抓,在此我检讨,从即日起,盟里会集中手头所有的资金,全力以赴支持你们把这条路打通,把这个牛奶加工厂修起来!”
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林国桢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您要是这能帮我们把这条路修成了,您让我干啥我干啥,让我跪下给您磕几个都行!”巴雅尔拿着刀子割羊肉往嘴里塞,含混说道,“人家二马架那边现在就六十头奶牛,一个月光卖牛奶就能挣六千多,咱们这可是一千多头了,要是牛奶厂建成了,你再算算这个账……”
“六千多?”
岑书记听到这个数字顿时愣住了,“那不是俩月就出一个万元户?”
“可说是呢!”巴雅尔粗声大气,“要是早把路修通了,咱们这指不定都出多少个万元户了!”
“别瞎说!”林国桢悄悄踢了他衣角,一笑,“孙建平您大概认识,投资奶牛场的这位外商,就是他的叔叔。”
“孙建平他爸不是在两广前线吗?怎么还……”
“是他老婆的叔叔,他岳父就是著名的纺织大王钱国正老先生。”
“哦,原来是他女婿!”岑书记咧嘴一笑,“孙建平这个人,我早有耳闻,他们那搞得不错,我一直想去杜尔基公社参观学习一下,怎奈一直忙,没有时间……”
“忙也忙不到正地方!”
巴雅尔嘟囔一句,换来老林一个白眼!
别瞎说话!
岑书记脸一红,尴尬笑了笑,“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我回去之后就安排人手进行前期准备,争取在上冻之前把这条路修通!”
“那我可多谢谢您了!”巴雅尔端来一碗酒,“领导我是个粗人,说话不经大脑,深了浅了您多担待,来领导咱俩喝一个!”
“批评的对,应该批评!来喝!”
草原这边折腾许久,终于开始动工修路了,眼看着人家的路马上就要修过来,最着急的是田胖子!
由于这条路是从ARQ直通到鹤城的,而两地自打调整行政区划,东四盟重新划归自治区之后,就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条不到百公里的道路,竟然分属于两个省!
等到林国桢他们把路修到两省交界,完了,修不下去了!
那头不归咱们管了!
岑书记一看也麻爪,他马上坐车去了趟鹤城,商讨两地道路连通问题。
而这条公路进入黑省的第一站,偏偏就是小小的纳河!
上头直接派出一个工作组,与田胖子等人商议修路的问题,田胖子这下顿时抖起来了!
“这条路,不修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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