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来了!
“吃饭呢!”
老曹推门进来,看看桌子上炒得糊巴烂啃的几盘菜,不用问,肯定都是小钱的手艺!
“叔来了,吃饭没,坐下吃点!”
“吃过了呵呵……”老曹看看钱大小姐炒的菜,顿时没了胃口,坐在炕沿边掏出烟袋,小丫头蹭过来,坐在身边,“爷爷我给你装烟叶!”
“大孙女这么懂事呢!”
老曹笑着捏捏小丫头的小脸蛋,小丫头凑到他耳边,“爷爷我跟你说,刚才我妈看到我爸都哭了……”
“咳咳!”
钱慧脸一红!
闺女啊!
不要揭你老娘的底好不好!
“嘿嘿还不让说……”小丫头眉毛一挑,钱慧把脸一沉,“吃完没,吃完上西屋写作业去!”
“略略略,妈妈哭鼻子!”
小丫头跳到地上,冲老妈扮鬼脸,见她抄起鸡毛掸子,果断推开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熊玩意!”
孙建平笑着冲女儿眨眨眼,“叔,牛都喂上了?”
“喂上了,喂饱圈么!”
小丫头又调转回来,趴在门口,瑟瑟瞎插话。
“嗯,都喂上了,五十头黑白花的,把马厩都给站满了!”提起奶牛,老头笑得合不拢嘴,“建平你说要是咱们也弄一千头,能行不?”
“叔啊,我说句过分的话,兵车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这稻子刚种下去,秋粮还没收获,秸秆也没下来呢,真弄一千头牛过来,喂啥啊!”
“还有牛奶,本身咱们那十头牛一天能产的五百多斤牛奶都卖不掉,现在又多了五十头,卖给谁去?您想过销路的问题吗?”
“你不是说整奶粉……”
“整奶粉得有机器设备啊,没有设备咱们咋整?”
老曹尴尬挠挠头,草率了!
光顾着看大奶牛带劲,招人稀罕,寻思着分点回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眼么前儿咋整啊?给人家送回去?”
人家草原那边有草场,别说一千头,再来一千头都养活得起,我们这……
这人啊年纪大了脑子就容易犯浑!
这事整得太掉链子了!
老曹懊悔不已。
钱慧悄悄捅咕了他一下,咋还火上浇油呢!
拥护这点事,老爷子万一着急上火,闹出点病来……
咱们咋向春贵大哥和秀芝嫂子交代?
孙建平有些心疼的看看老干爹,见他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幽幽叹了口气,“都送过来了,还还啥还,我想想办法吧!”
“想好咋整没?”老曹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我们家建平那小脑瓜是绝顶聪明,只要他应承下来,那肯定是有招了!
“先拿干草料喂着,牛奶么,去县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个奶站,我看京城里不少那玩意……”
“对对对,奶站,那玩意我看行啊,城里那人可老鼻子了,还有钱,甭说五十头的牛奶,就是五百头都不够用!”
见孙建平心中早有谋划,老爷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嘿嘿一笑,孙建平皱皱眉,“看看再说吧,要是能成再好不过了。”
“能成,指定能成!”老头生怕他反悔,急忙给他加油打气!
钱慧捂着嘴笑。
“哥,你真要去县城弄什么奶站啊!”
接连忙活十几天,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躺在自个家的“窝”里,搂着老婆丰润细腻的娇躯,美美睡上一觉了!
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此!
“要不咋办啊,六十头奶牛,咱们就按照最低一天一头牛产二十斤牛奶算,六十头那就是一千两百斤,光靠咱们屯子这点人,往死里喝都喝不完!”
“我能喝!”小丫头举起手,大声喊道,“我一顿能喝……这么老多!”
老猫摇摇尾巴,舔舔舌头,喵子也能喝一点!
“别冒虎气了!”钱慧哭笑不得的把女儿的小手掖进被窝里,“那你说的整奶粉……”
“整奶粉需要机械设备,我委托蒋叔帮我打听了,不过一时半会指望不上……”孙建平幽幽叹了口气,“再说筷子厂一开工,咱们村的劳动力被抽走不少,要是人工晾晒奶粉,到时候指定人手不足,眼瞅着又要到夏天了,牛奶放上几个小时就酸了……”
“想干点事业也太难了!”
想想这些千头万绪的工作,钱慧一个头两个大!
真不知道老爸他们那二十多个纺织厂,几十万工人是怎么安排下去的!
竟然丝毫不乱,还能有条不紊的工作!
我是不行啦!
小瓶子全靠你啦!
“还不睡觉!”见姐弟俩又打起来,你踹我一脚,我拍你一下,小土豆还把老猫抢过来塞进自己被窝,搞得老猫臊眉耷眼,像个大毛球似的被姐弟俩抢来抢去,钱慧咳嗽一声,吓得两小只急忙乖乖躺好。
老爸不在家的时候,老妈可凶了!
不敢惹!
“喵!”
老猫抖抖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猫毛,在小丫头身边趴下,大尾巴一甩一甩的,见孙建平歪着头瞅他,立刻跳过去,对准他的脑袋梆梆就是两拳!
招你惹你了!
臭猫!
第二天一大早,孙建平就去看马厩里的牛群,可怜的乌龙马正站在草垛前,气呼呼的啃着干稻草,见主人过来了,嘶嘶暴叫!
太欺负马了!
“行了行了,等会咱们回家吧!”孙建平拍拍马脖子安慰一下,扭头望向曾经的马厩,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枣红马、大白马、大黑马、青骢马等的影子……
可现在已经全部拴满了黑白花的荷斯坦大奶牛!
还都是外国妞!
呸呸,外国牛!
听听!
这牛的叫声都带着一股子伦敦腔!
老程头和老曹正汗流浃背的给牛铡草,六十头牛一天需要的草料可不是个小数字,老爷子兴奋过度,又没有把从大连港运回来的草料要回来几车,没法子,只得先拿稻草拌合豆秸凑合着喂一天算一天。
失策啊!
光看着大牛带劲,漂亮,能挣钱!
忘了人家还得吃东西呢!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叔我来吧!”
孙建平走过去,让老程头先歇一会,他扯过小马扎坐下,双手抄起铡刀,咔嚓咔嚓,将去年冬天剩下的干稻草铡成小段。
“你还甭说,这些玩意还挺爱吃!”老曹扭头瞅瞅大口大口捋着草料往嘴里喧的奶牛们,嘿嘿一笑。
“可不么,稻草甜,牛马啥的都爱吃。”老曹把铡下来的稻草都一股脑的装进笸箩里,推到后面,又扯过一个笸箩,扭头瞅瞅已经削下去不少的草垛,“这点玩意还能吃多久?一个月能不能够?”
“差不多吧!”
孙建平扫了一眼牛群,所谓牛“吃下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倒不如说是通过牛这台“生物加工机器”,将手里的稻草变成了营养丰富的牛奶。
这其中的置换比率,就低得有些吓人了!
多少斤草能换一斤牛奶?
没算过,但肯定不是个小数字!
“还好眼瞅着就入夏了,我看看能不能弄点苜蓿种下去,这帮玩意都是直肠子,连吃带拉,有多少都能给喧进去!”
“那个奶站,到底该咋整?”
老头最关心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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