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双手搂住孙建平的腰,“亲爱的,无论未来怎么样,都有我陪着你。”
“嗯!”
他握住钱慧温润的小手,“这可是老牛留给咱们家的传家宝,要好好存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
钱大小姐当然知道这么大块牛黄的价值,她颤着手接过来,细细端详一下,“这也是那头牛留给咱们的最后一点念想了。”
“我的情绪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刚才眼神挺吓人的。”钱慧又把牛黄还给他,“我这人丢三落四的,这样的宝贝还是你收着吧,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要把老牛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嗯!”
孙建平破天荒的没拿这句话开玩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似乎感受到主人情绪不佳,小豆包畏畏缩缩躲在墙角,发出呜呜的声音,钱慧看到,跳下炕,一把抱起来,“小东西你是不是也被他给吓到了?来和你建平哥握握手,亲个嘴!”
吧唧!
这丫头直接把狗嘴怼到他脸上,来了个嘴对嘴!
“你……”
孙建平顿觉一股猪食味直撞脑门!
“站住别跑,看我今天不修理你!”
“嘻嘻快跑,大傻子疯了!”
钱慧抱着小狗夺门而逃。
被钱慧这么一闹,孙建平被老牛的死影响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越发觉得嫂子的话无比正确,找对象,就得找个能和你一起耍笑逗闷的,要是两个人都是闷葫芦,还不得把人憋死!
吃午饭的时候,老曹冲他眨咕一下眼睛,孙建平点了下头,老头的意思很明了,那件东西价值不菲,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自古财帛动人心,那么大一块牛黄,足可以让任何人为之铤而走险了!
“这匹马精神头还行,得继续下料啊,赶在春耕前喂上膘。”吃过饭,爷俩来到马厩,看看那匹低下头,大口大口喧草料的瘦马,摸摸马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心里也都不是个滋味。
小西山这么对待牲口,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已经给喂上熟豆渣了,就是亏空得太厉害,正经得养上一阵子。”
砰的一声,牛棚门开了,两头调皮的小牛犊一前一后跑出来,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被冰雪覆盖的世界。
从他们降生到现在,还没出过牛棚的大门呢!
冷风一吹,冻得两个小东西一哆嗦,小牛犊看到孙建平,摇着小尾巴跑过来,哞哞叫着,用脑袋撞他的胳膊。
“你们俩咋跑出来了!”
孙建平笑着蹲下来,一手搂一个,小牛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湿润的鼻头,奶声奶气叫了一声!
哞!
乌龙马不吃草了,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这两头黑白花的小东西,眼神里满是愚蠢的清澈!
长得……
啥色啊!
黑不黑白不白……
简直丑死!
“快回去吧!”
母牛见小牛犊跑了出去,焦急哞哞叫起来,孙建平松开手,拍拍两头小牛的脑门,笑着说道。
两个小家伙摇着小尾巴,溜溜跑回牛棚,一头扎到大牛身下,吧唧吧唧喝起奶来。
属于们的快乐时光……
实在太过短暂了!
“这俩小玩意,真招人稀罕!”看到这两头小牛犊子,老曹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叼着烟袋嘿嘿一笑,“杨主任那边回话没,能不能多订几份?”
“我明天去一趟问问,应该问题不大。”孙建平马的缰绳都解开,“叔我上后山遛遛马,整天这么拴着也不是回事,得出去活动活动。”
“嗯去吧,自己加点小心。”
老曹又一头扎进了牛圈,去看他的宝贝疙瘩了。
乌龙马显得很兴奋,不用孙建平动手,自己咬开缰绳,一路撒欢的往前跑,跑出几步后又停下来,等着孙建平和其他的马儿们。
枣红马、青骢马等稞马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马的妊娠期是十一个月,算下来再过两个月也要生产了。
又要多四匹小马驹!
到时候二马架的牲口群更加壮大,其他的马儿也可以好好歇歇,不用那么累了!
他又想起那头老牛,心里没来由一阵酸楚。
路过知青宿舍的时候,他看到夏莹正坐在屋子里,对着小镜子描眉画线,小丫头年岁不大,却是很爱美,郝翠翠站在门口嘎巴嘎巴嗑瓜子,见他牵着马群过来,一撇嘴,转过脸去,当做没看见。
“呦,这不是郝老师吗?不好好备课跑出来嗑瓜子!”
孙建平故意取笑她,郝翠翠呸了一声,“你管我!”
“我哪里敢管您呢!”孙建平一笑,刚想再怼她两句,夏莹从屋子里跑出来,“学长你去遛马啊,这些马真漂亮!”
“咳咳!”
孙建平实在受不了这种吴侬软语,听起来让人骨头都酥麻麻的!
“嗯,把马牵出来遛遛!”
夏莹还想说点啥,孙建平牵着马早走远了,郝翠翠一撇嘴,“莹莹,你不会是看上孙建平了吧,说话咋那么骚呢!”
“学姐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我只是听人说学长可厉害了,什么都会……”
“哼,他再会,也没当上民办老师!”郝翠翠一双三角眼透射凶光,“你个小丫头初来乍到多长点心眼,别总是贱扯扯的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勾搭男人呢!”
“学姐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夏莹都要被她气哭了!
“嘿嘿嘿……”占了点口头上便宜的郝翠翠贱笑着看看跑进屋子里的夏莹,把瓜子皮吐得呸呸响!
凭啥啊你们一个比一个漂亮,我这么丑!
不打击打击你们,还有我的活路吗?
呸!
雪后初晴,长空万里碧蓝如洗,孙建平将马儿都下了绊马索,选了块干爽的地方坐下,看们捋着枯黄的野草,长长打了个哈欠。
乌龙马不好好吃草,又蹦蹦跑过来,趴在他身边,把大脑袋枕在他腿上,张张嘴巴,啊……
好吃的呢,拿出来啊!
“你是真馋!”
孙建平把手伸进“口袋”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皱了皮的“老年”苹果,乌龙马一口吞下,哼哧哼哧几下吃下肚,干脆直接赖在他腿上,闭上眼,享受主人的爱抚。
稞马黏人也就算了,这匹马竟然也如此黏糊,和平日里生人勿近,动辄次牙咧嘴尥蹶子的德行完全不符!
孙建平扭头看看远处的“牛冢”,心里仍是咝咝啦啦的难受,相比人而言,牲口的这辈子太过短暂,能对们好一点就尽量好一点吧!
毕竟为了人,们付出了一辈子。
就像这头黏在自己腿上的家伙!
快点起来,腿都给我压麻呆了!
他刚要推开乌龙马站起来,忽然听到林子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由得警觉起来!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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