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啥?石头吧!”
“不是石头!”
孙建平转过身,拨开积雪,积雪下又是一层厚厚的落叶,而在落叶中露出一个暗灰色的小尖尖!
他握着匕首把落叶挖开,小尖尖下面的东西一点点显露出来,两个人四只眼,都满是期待的望着下面。
咔嚓!
孙建平直接上手把那东西扯了出来!
“这好像是根……”
钱慧接过来,仔细瞅瞅眼前这根细长且带弧形的东西,搓掉上边的冰雪后,露出白色如大理石板的质地。
“骨头?”
“确实是根骨头,而且是……”
孙建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一把抓过来,狠狠抛向远处!
“怎么了建平?”
“没事,不要问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他扯过装满矿石的袋子扛在身上,顺着谷底一步步走向马车停放的位置,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马车旁边突兀出现了一坨便便,色泽呈惨白色,还没冻硬,一看就是不久前拉的。
“猜猜这是什么动物的便便?”
孙建平把矿石扔到马车上,捡起一根小树棍拨弄了一下,问钱慧。
钱慧捂着鼻子绕过去,“快走吧建平,都多大人了还学小孩玩屎呢!”
“哪个小孩也不玩屎啊,难道你小时候……”
“你再说我打你啦!”
钱慧狠狠白了他一眼。
孙建平干笑两声套上车,乌龙马看到那坨便便,却显得格外兴奋,躁动不安的往四周瞧,似乎很想和这坨便便的主人好好交流一下。
“实话跟说了吧,刚才那坨屎,是狼粪。”
等出了林子,眼瞅着前方就是二马架村了,孙建平才说出实情,“而且刚才挖出来的那节骨头也不是啥动物骨头,而是货真价实的人腿骨,那下边可能有个腐烂的死人。”
“呕!”
大小姐险些没吐了!一把扯下手捂子扔在车上,“你,你刚才咋不说!”
“刚才要是说你不是更害怕了?”
孙建平哈哈一笑,“放心吧,咱们这不是出来了么?”
“那万一狼……”
“狼也怕这个!”孙建平拔出自己的插梭盒子炮,抽下弹夹递给她,“狼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这玩意?”
“那倒是!”钱慧接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个就是电影里演的那个什么德国大镜面吧!真沉!”
“嗯,正经的好玩意,以前土匪用的。”
“嘻嘻,你也是个土匪,想把我绑上山去当压寨夫人,说,是不是?”
“是是是,到时候强迫你给我生一百个小土匪!”
“讨厌,坏死了!”钱慧俏脸一红,捣了他一拳,目光又落在这些黄铁矿上,“建平你会不会做那种带颜色的礼花,就是国庆烟火晚会上那种,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既然大小姐提了要求,那我必须做到啊!”孙建平得意的笑,“你相公我这么聪明,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哼,吹牛,有本事你自己生个孩子出来!”
“抬杠是吧!”孙建平一瞪眼,“那我问你,你爷爷的女儿的儿子的舅舅,你管叫什么?”
“爸爸?”
“诶大闺女真乖!”
“你……”
钱慧气呼呼抡起小拳头砸了他一下,又被他怪带进沟里了!
坏蛋!
俩人说说笑笑进了村子,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钱慧跳下马车,瞅瞅四下无人,踮着脚凑到他身边亲了一口!
呕!
乌龙马张开大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恋爱的酸臭味!
熏得慌!
孙建平揉揉脸,看着跑远的钱大小姐,挥挥手。
他扭头看看乌龙马,乌龙马又干呕了一下!
恶心!
“你就装吧,不知道是谁,大正月的看到人家母马拴在路边就爬上去了,也就是没被发现,不然非把你拉出去崩了……”
孙建平抄起插梭盒子炮,对着乌龙马的脑袋,嘴里啪的一声,乌龙马很是配合的一歪脑袋,吐吐舌头,看得孙建平只想笑。
这家伙!
调皮捣怪的!
到了家,他把挖来的两袋子黄铁矿石都放在院子里,把乌龙马送回马厩里,顺带喂完马回来,却见两个小孩子已经从矿石里拣出不少四四方方的结晶体,正在油灯下拿着堆积木玩。
“哥哥这是什么石头,真好看!”
小兴文举起一块,好奇问道。
“这个叫做黄铁矿,是铁和硫的化合物,化学分子式是这样的……”
两个小不点现在连拼音都认不全呢,还懂什么叫化学分子式?
小兴文一脸困惑的看着纸上那些弯不出溜好像小蝌蚪一样的单词,挠挠头,“嘶……”
“好吧!”
孙建平也觉得教给这么小的孩子如此深奥的化学知识确实有些超纲了,他也拿过两块四四方方的黄铁矿,一方面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一方面和孩子们玩起了垒积木的游戏。
“哥哥垒的好高!”
俩孩子一脸惊喜的看着孙建平把黄铁矿越垒越高,不曾想老猫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钻进三人中间,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倒!
于是乎老猫被三人按住,一顿暴揍!
老猫也不恼,肚皮朝上,挥舞着小爪子和俩孩子打在一起,看着玩得高兴的俩孩子,孙建平忽然有一……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眼前又闪过蔡姨那两个小宝贝,再看看眼前这对小宝贝,如果钱慧也给我生俩小宝贝……
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他打了个哈欠,“几点了,该睡觉了,你看你爷爷听收音机都听睡着了。”
“那我也睡觉觉!”
小月月颠颠的钻进被窝里,一把抱过老猫,“猫猫陪我睡!”
老猫竟然很乖巧的被他拽过去,没有龇牙咧嘴也没有挥舞着小爪子打出一套喵喵拳,孙建平笑着看看和孩子们亲切互动,听嫂子说,这只猫是看着小月月长大的。
在潜意识里大概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吧!
“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孙建平也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小兴文跪爬到马窗台前,一口吹灭了油灯。
他又想起了那个能够屈起手指就把油灯打灭的扎布老和尚。
这么冷的天气,老爷子现在还在野外游荡?老爷子今年都八十多了,这种修行实在太辛苦了!
唉!
孙建平合上眼,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睁眼,窗外又下了一层清雪,曹春贵正挥舞着扫帚扫雪,小豆包围着他的大竹扫帚蹦蹦跳跳,时不时汪汪叫上两声,给寂静的小山村平添三分生机和活力。
喂完马,吃过早饭后,孙建平终于开启了他今天的工作!
把这些黄铁矿挑出来,去除杂质,碾碎!
这个工作很不好做,他费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黄铁矿里的杂质都清理干净,剩下的黄铁矿大大小小的装在土筐里,小月月蹲在旁边,把那些四四方方的矿石挑出来,留着自己玩。
“好沉!”
孙建平站起身,把挑出来的杂质重新装回袋子里,提起来,倒在屋外的马路上,铺平,防止雪后人来人往打滑摔倒。
至于剩下的这满满一筐黄铁矿……
他挎起来,大步流星往磨坊方向走!
可怜的驴兄又被征召出来,套在石碾子上,小毛驴自然是不愿意干的,不过苹果的诱惑让马上放弃了原则,绕着石碾子欢快跑起来。
孙建平把黄铁矿都放上去,这种矿石很脆,被沉重的花岗岩石碾子一碾就嘎吱嘎吱的碎成渣渣,他跟在小毛驴屁股后面,用扫帚把迸溅出来的碎块重新扫到石碾子下面,碾磨成粉末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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