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张无忌收功之时。
韦一笑不禁发出一声长吟。
这几乎是从他修炼《寒冰绵掌》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内力在体内流转之时,有这种舒适感。
张无忌睁开眼看向面前的韦一笑。
眼里闪过些许怜悯之色。
他从小饱受《玄冥神掌》寒毒的折磨。
可刚才他替韦一笑祛除体内寒毒时才发现,韦一笑的寒毒比起他来,只多不少。
而且从那寒毒的情况来看。
韦一笑受到折磨的时间只怕比他还要更长。
共情乃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尤其是像张无忌这种生性善良之人。
不可避免的,他对韦一笑产生了些许的共情。
“看来蝠王的寒毒已经解了。”
白修竹笑着看向韦一笑。
韦一笑猛地睁开双眼,此时他的气色比之先前,何止好了一点儿?
整个人看上去说年轻了十岁丝毫不过分。
“多谢白兄弟。”
韦一笑先是冲着白修竹道谢,随即又是看向身后的张无忌。
“也多谢这位小兄弟的出手相助。”
张无忌虽然有些同情韦一笑,但对这位和他义父齐名的青翼蝠王,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动不动就要吸食人血。
这换谁谁不怕?
因此在韦一笑冲他道谢之时,他连连摆手,同时脚下也稍稍后退了几步。
韦一笑见状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未对张无忌的行为有什么异议。
好歹他韦一笑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眼前这个少年害怕也实属正常。
韦一笑出言安慰张无忌道。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韦一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没人能伤你分毫!”
张无忌没有说话,不过身子还是挡在蛛儿前方,将她与白修竹、韦一笑两人隔开。
白修竹见状摇了摇头。
“你可知她的来历?”
“我”
张无忌话还没说完,草屋外便是传来了一声怒喝。
“韦蝠王!我敬你与我父亲同辈,称你一声蝠王,我且问你一句,我女儿你放是不放?!”
伴随着怒吼声,还有不少淅淅索索的冲突声。
韦一笑瞥了一眼张无忌身后的蛛儿,随即抬脚走出草屋。
只见发出怒吼的乃是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留着两撇胡须,看样子平日里也有好生打理过。
虽然不及陆小凤的胡须来得漂亮,不过也还不错。
“殷野王,你话里话外,可是丝毫没有尊敬我老蝙蝠的意思。”
韦一笑扫了一眼殷野王。
只见他身边跟着不少人手,这些人正与明教五行旗的人对峙着,他们身上的服饰,大多绣有一只形态各异的老鹰,或抬爪扑食、或俯身冲刺、或展翅飞翔。
他们乃是白眉鹰王殷天正脱离明教后,创下的天鹰教门下弟子。
殷野王怒视着韦一笑,待看见从其身后走出的蛛儿之时,眼中的怒火稍稍减弱。
韦一笑见状继续开口说道。
“而且老蝙蝠也有所耳闻,你殷野王这女儿,人家可是早就不认你了。”
韦一笑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被张无忌挡在身后的蛛儿。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来她是殷野王的女儿
明教自阳顶天无故暴毙后,便是开始逐渐势弱。
韦一笑对教内的争权夺利不怎么感兴趣。
虽然偶尔会出现在教中,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更喜欢在江湖中乱逛。
对于老朋友白眉鹰王的一些事情,他也算比较清楚。
哪怕是其孙女跑出天鹰教,拜了金花婆婆为师这种算是隐秘之事,他也了解。
只不过先前对蛛儿的身份不知道罢了。
而现在既然知道了,韦一笑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是以才会开口打趣殷野王。
被韦一笑这样揭了短。
殷野王虽面上看不太出什么,眉间的太阳穴却是跳了跳。
“少废话,韦一笑,今天这人,你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殷野王说完便是强势的踏前一步,想要逼迫韦一笑把蛛儿给放了,甚至于他都没再向韦一笑这个叔叔辈的人称呼敬语。
张无忌在一旁看得愣神。
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会是自己的舅舅。
而自己保护的身世有些凄惨的女子则是自己表妹。
不过张无忌暂时还没有什么冲上去认亲的打算,他扭头问了问蛛儿。
“蛛儿,你父亲好像挺关心你的”
“他不是我父亲!”
蛛儿对殷野王显然不感冒。
一句伤人至极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就从她口中吐出。
她说话的声音之大,使得这句话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殷野王停下脚步,还准备调侃殷野王一二的韦一笑也是回身看向蛛儿。
就在这时,远方猛地炸起烟火状的求援信号。
殷野王长叹一声,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我天鹰教有弟子需要帮助,跟我来!”
随即便是看也没再看蛛儿一眼。
径直带着手下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殷野王的出现,更像是一个插曲。
张无忌还在劝蛛儿:“蛛儿,哪怕你父亲可能做过错事,但他既然来救你了,便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才对,你不该这样伤他.”
韦一笑点了点头。
“原本这乃是你的家事,老蝙蝠不该多管,但老蝙蝠也得为你父亲说句公道话,他的实力与我之间尚有差距,方才为了你敢与我动手,可见其对你的关心。”
韦一笑的话蛛儿有没有听进去尚且两说。
但张无忌的话蛛儿肯定是听进去了。
“阿牛哥我.”
蛛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向张无忌解释些什么。
她既不想原谅自己父亲犯下的错,又不想让张无忌误会自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好在张无忌本身就是个温柔的男子。
面对蛛儿那跃然于脸上的委屈,张无忌轻声安慰。
“你们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可以待之后再与他说清楚,蛛儿,我相信你。”
韦一笑看见这两个年纪加起来都没自己大的小娃娃,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不自觉感到有些牙酸。
只能是插嘴将他们打断道。
“行了行了,你们有什么情话,先与老蝙蝠去到明教总舵再说,继续呆在外面,以如今形势,太容易出现意外。”
叫停了张无忌和蛛儿后,韦一笑又是转头看向白修竹。
“白兄弟,如今明教有难,否则老蝙蝠定然好生招待你一番,待此间事了,还请白兄弟不要拒绝。”
白修竹摆了摆手。
“蝠王说的哪里话,你先带他们二人回明教吧。”
韦一笑脸上仍然带着歉意,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时候,当即便是领着张无忌和蛛儿朝光明顶之上的明教总舵而去。
待他们走后,白修竹仍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等了一刻钟,白修竹才微微叹气。
“岳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嚓嚓.”
他话音才刚刚落下。
便是传来几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只见金花婆婆杵着她那根拐杖,缓缓出现在此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白修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发现岳母,只是看蛛儿在此处,猜测岳母会在这里而已,毕竟她可是您的弟子。”
这却是白修竹没有说实话。
毕竟他要是没有发现金花婆婆,怎么着都不会在这里等她足足一刻钟了。
只不过是想着给金花婆婆留几分面子,白修竹才故意这样说而已。
金花婆婆显然也不相信白修竹的鬼话。
她轻哼一声:“弟子?看她那模样,怕不是早就生了和那野男人私奔的心。”
白修竹闻言神色有些怪异的看向金花婆婆。
他此时正在心中腹诽。
要说起私奔这方面。
您老人家才是此道高手吧。
要知道。
小昭的父亲韩千叶当年可是阳顶天的仇人之子,金花婆婆代替阳顶天和他决战之后,意外爱上了对方。
之后进入明教密道窃取《乾坤大挪移》不成,便是和韩千叶私奔离开。
因此就算蛛儿真有和张无忌私奔的想法。
那也只能说她确实学到了金花婆婆的精髓
虽然不清楚白修竹那奇怪的眼神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金花婆婆显然被白修竹的目光搞得有些烦躁,手里的拐杖不满的在地上杵了几下。
“你不是想知道白长生的事情吗?只要答应老身一件事,老身便把知道的白长生的所有全都告诉你。”
白修竹闻言心中一动。
“岳母不需要圣火令了?”
他大概能猜到金花婆婆想让他做的事。
无非就是原著里她让小昭做的那件事
去明教地道中取得《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哼!”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没有与白修竹做过多解释。
她自己却是明白,倘若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比较起来,对波斯明教来说,那定然是《乾坤大挪移》更珍贵。
波斯明教在当初也是大教。
于各大王朝内部都有传教,只不过在有的王朝生存了下来,在有的王朝却是被当地势力也好,朝廷也罢,不允许其存在。
当时传教途中,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都是作为波斯明教的信物被传出。
这两者实际上在波斯明教都留有副本。
圣火令上的武学如今尚存,《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副本却是在一次意外中流失。
所以对如今的波斯明教来说,圣火令也不过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虽然将其带回去,肯定可以也让她功过相抵。
不过倘若能带回《乾坤大挪移》心法,那可不仅仅是功过相抵那么简单。
这也是她为何会趁着六大派围攻明教之时,带着蛛儿来到这里的原因。
“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即可。”
金花婆婆对白修竹的观感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若非她感觉自己一人没太大的把握,也不想来找白修竹帮这个忙。
白修竹笑着点点头。
“岳母既然对小婿提出了要求,小婿自然不会有推卸之理。”
见白修竹答应,金花婆婆微微点头。
“随我来。”
话落便是施展轻功,不往光明顶上而去,反倒是朝山脚下行走。
白修竹见状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
毕竟在原著里有描述过。
明教的那条密道,修建之后便是只允许教主一人进入。
甚至于在明教都快灭教之际,那些教众都不愿意踏足其中。
若非张无忌当时继任教主,以教主之令命令他们进入,恐怕明教还真就没了。
而那条密道的入口虽是在明教总舵,但出口却是被修建在光明顶山脚下。
想必此时金花婆婆正是准备带着白修竹去那条密道。
两人一路下山。
避开了路上的五行旗与六大派弟子。
不多时,便是来到一处罕有人至的偏僻角落。
随着她将枯枝杂草清理,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金花婆婆再次将目光看向白修竹。
“老身先提醒你,据我调查,这条密道内没什么机关,但却不时会有神秘人来此处探索,那人武艺高强,之前若非老身逃得快,怕是早已丧命在其手下,你若是怕了,现在还来得及。”
白修竹心中了然。
金花婆婆口中的神秘人,多半是指成昆。
他就说,既然金花婆婆知道这密道所在,那想要获取其中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早就可以做到,为何一直没有来取。
想必就是她曾遇到过成昆,对其有所忌惮
白修竹笑了笑:“小婿的实力,岳母您难道不相信吗?”
金花婆婆没有过多搭理他,径直便是进入密道之中。
就在两人进入其中没过多久。
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突然来到此处。
人群中有人不禁发出感慨。
“看来你们少林弟子还都是一个样,你也好,那个圆真也好,似乎心中都没有太多的佛啊”
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不禁瞥了此人一眼。
“金捕头效力于朝廷,莫非是心中有朝廷不成?而且小僧与那圆真可不相同。”
虽然被此人嘴了一句,但那金捕头也只是笑了笑。
“这倒是,起码你把自己隐藏的很好,那圆真看上去却是满脸的阴险狡诈,告诉我们这条密道,恐怕也有他自己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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