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武馆中,人头攒动,喧嚣热闹。
“咦?”
程阿碧进来,一眼扫去,有些惊讶。
一旁,梅素萍也惊讶,扭头看向程阿碧:“程师妹不是说家里武馆生意不好,只剩下五六个弟子?”
这可不止!
宽敞的练武场中,起码二三十人聚在一处,热热闹闹。
这个年代,有这种人气的武馆可不多见。
“我开学的时候,算上大师兄,武馆里只有七名弟子。”
这怎么回事?
程阿碧瞪大眼睛。
“这些人不像是练家子。”姜柔眼力毒辣,看到场中大多数人脚步虚浮,不是习武之人。
“我问问人。”程阿碧看到人群里的魏全,正想找他问问情况。
“不急。”
梅素萍将她拦住,“我们先看看。”
她拉着程阿碧,四人不出声,凑到前面去。凑上前,才看到,这一群人原来是在围观一个赤着上身的青年。
青年肌肉线条流畅具有美感,皮肤呈古铜色,这是标准的练家子。
“大师兄!”
程阿碧认出阎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还好此时,阎闯顾不上她,正在卖力——
“‘铁臂功’一旦练成,就能像我这样,双臂如铁,只防不击即可伤人肢体,废人功力,十分好用。如要还击,轻者伤,重者亡,狠毒无比。”
“你们看这木桩——”
阎闯运动双臂,猛击木桩。
咔嚓一声,木桩应声而断。
这是硬实力、硬功夫,引得场中一阵惊呼。
阎闯不停。
来到一根铁柱跟前:“再看这铁桩——”
还是运起双臂,两臂猛挥,砸在铁桩上发出砰砰声响,三两下,铁桩变形,十多下之后,铁桩竟被生生打断!
“来!”
“都上来看看,这木桩、铁桩实打实,绝没有半分造假。”
阎闯手臂完好无损,挥挥手,让人来看。
“真木头!”
“这是杉木!”
“铁桩也是真的!”
众人上去又看又摸,一片震惊。
等他们看够了。
阎闯这又上前,伸手轻轻一推——
砰砰砰!
众人或轻或重,全都跌出丈外。
“诶!”
“你干嘛~”
有人被推不高兴,怒目而视。
阎闯立定高声道:“稍安勿躁。刚才那一掌是我铁线武馆又一门绝艺,称作‘推山掌’。‘铁臂功’歹毒伤人,而这‘推山掌’练成之后,无论力大如牛之人,只须一着手,以掌捺而轻推之,无不应手跌出丈外。盖可以借人之力而制人,可使人凭空掷出,而不致受伤,不像杀手功夫动辄伤人、害人。”
“喔,这个好!”
“伤着人我可赔不起!”
众人爬起,回想方才这人推他们的时候,就那么轻轻一推,身上不疼不痒,却被推的跌出丈外。
这本领,太厉害!
不止‘铁臂功’。
不止‘推山掌’。
“我铁线武馆绝艺众多,各方各面,应有尽有!”
接下来,阎闯陆续又给众人展示‘排打功’、‘腿踢功’、‘千斤闸’、‘足射功’、‘蛇形术’、‘柔骨功’、‘金铲指’、‘铁膝功’、‘铁牛功’、‘旋风掌’、‘竹叶手’、‘泥鳅功’、‘翻腾术’、‘铁布衫功’以及‘飞檐走壁法’等十多门武艺。
个个简单。
门门称绝。
引得一阵叫好。
但是,外围,崔兰心抿抿嘴:“铁线武馆的功夫,都是这种?”
她扭头看看程阿碧。
程阿碧脸色涨红:“不是的,这些功夫我都没见过。”
她觉得丢人!
在程阿碧看来,习武是高雅的,琢磨套路、钻研拳法,该是一件智慧、有趣的事情。可大师兄刚才展示的,那叫什么‘武艺’,分明就是‘杂耍’!
她很生气。
可又不敢冲着大师兄质问、发火,担心被打,于是只能生闷气,那就更气,脸色更红。
梅素萍也在看,心里也一阵摇头,她想来铁线武馆见识的可不是这种庄稼把式:“程师妹,方不方便为我引见一下令尊?”
“啊?”
“我爹不在武馆。”
程阿碧刚才就在偷看,见程风笑不在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仅是大师兄这一关,还算好过。
大不了被打一顿。
程阿碧心思灵泛,当即道:“其实我爹很少来武馆,这里一向都是大师兄主事。大师兄的武功可不比我爹差,好几次切磋,我爹都说已经被大师兄超过,尽得程家拳真传。梅师姐,你想见识程家拳,找大师兄就行。”
说着。
她踮起脚尖高声招呼:“大师兄,有客人来!”
不给梅素萍拒绝的机会。
梅素萍没拦住,她看穿小姑娘的心思,没拆穿,只笑道:“也好。”正好当众破了这人的一身庄稼把式,教他这武馆再难维系。朝廷布武,学府林立,武馆、门派,这些旧时代的糟粕早该扫清了!
……
“程阿碧。”
“你还知道回来?!”
阎闯早就发现程阿碧等人,他让魏全招呼这些有意报名来武馆学艺的‘潜在客户’,自己走出人群,来到程阿碧四人跟前,冲程阿碧瞪一眼:“等会儿再教训你!”
他穿上衣服,看向另外三人:“在下阎闯,铁线武馆程馆主门下大弟子。三位朋友来自‘广陵学府’?不知有何贵干?”
新旧之争!
这几人上门,定无好事。
不过,刚才阎闯在给那些上门学艺的客户演练自创绝艺的时候,这几人的旁观,倒是让他获得‘心得’的速度猛增,更有这三人在‘广陵学府’中学艺多年的底蕴通过思考和理解反馈给他,令他颇有收获,算是意外之喜。
“久闻‘铁桥程’大名,特来请教。”
梅素萍抱拳,开门见山。
一时剑拔弩张。
“梅师姐!”
见状,程阿碧愈发后悔,悔不该答应带梅素萍来武馆。
“大师兄!”
察觉到这边情形不对,俞锦鹏、金玉堂、魏全三人靠过来,站在阎闯身后,魏全上前拉着程阿碧:“小师妹,怎么回事?”
“哎呀!”
程阿碧又急又气。
这一边。
阎闯直视梅素萍,察觉到来者不善,他也不客气:“我师父二十年前就名震广陵城,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挑战,岂不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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