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道相比米仓道和荔枝道要平坦,但是出了剑阁后,就开始变得地势险峻起来,且道路狭窄,行走不便,高文贵率领5000先头部队,走了十余天才抵达阳平关外。
高文贵命人扎下营寨,自己带着一队亲卫靠近阳平关数里外,掏出单筒望远镜打量起来。
只见阳平关很多地方都有修缮过的痕迹,一看就知这是不久前经过加固。
汉中是四川盆地与外界联系的重要通道,控制着巴蜀至关中的几条通道,对于四川的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说是咽喉要地也不为过。
汉中有几处天然关隘,分别是“定军山”、“天荡山”和“阳平关”。
定军山因三国时期黄忠斩杀夏侯渊,为刘备夺取汉中赢得了基础而闻名于世。
阳平关也被称为“石马城”或“白马寨”,始建于西汉,北依秦岭,南临汉江和巴山,西隔咸河与走马岭上的张鲁城遥遥相对,雄踞于西通巴蜀的金牛道口和北抵秦陇的陈仓道口。
阳平关与汉江南北的定军山、天荡山互为犄角之势,是汉中盆地的西门户,同时也是巴蜀通往关中的北端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险要。
阳平关可以说是汉中门户,自古有个“失阳平关,则汉中不保”的说法,经过清廷修筑加固,变得更加易守难攻。
这时阳平关上巡逻的清兵也发现了高文贵一行人的到来,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高文贵心里暗骂一声,阳平关这种关隘想要偷袭是不可能的,只能按原计划叫人前去喊话交涉,最好能激清军出来交战。
阳平关守将王进宝不会想到明军会突然攻打阳平关,此时他正在府中吃着肉喝着酒。
一名年轻的小军官匆匆而来,大声禀报,“报!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王进宝抬头喝着,“王万祥!何事慌慌张张的?”
“外面来了一支明廷人马,说是有一股土匪从他们那边逃到咱们汉中这儿来了,他们要求进城抓土匪。”
“明廷官兵要进汉中城抓土匪?”王进宝愣了愣,“蜀中什么时候有土匪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王万祥也是愣了一下,“对啊?小的好像也从没听说过这事。”
“告诉他们,咱们这没有什么土匪。”
“可是他们一口咬定,说一股土匪已经进了咱们汉中城。”
“汉中是大清的地盘,是明廷官兵想进就进的么,跟他们客气个啥,直接叫他们滚!”王进宝站起身来,有些恼怒的叫道,
“要是那些明廷官兵敢无理取闹,让守城官兵直接抓起来不就完事了!”王进宝说着对王万祥连连摆手,“去去去,这种小事就休要再来烦我了。”
王万祥咽了咽口水,“可是,将军,对方来的人好像有点多。”
“嗯!有点多?是多少?”
“离得太远看不大清,但是在安营扎寨,怕是至少有数千人。”
“什么!”王进宝顿时惊得差点没跳起来,狠狠的抽了王万祥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这哪是来抓土匪的,分明是明廷派大军来攻打汉中了。”
王万祥被抽得捂住脸,满是委屈,王进宝都懒得理他,赶紧下达军令,“通知全营戒严,集结准备战斗!”
王进宝发布完命令,立刻披甲带人亲自上了城楼察看情况,远远看去,只见阳平关外的明军正在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这分明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王进宝对着城下喊道,“让你们的主将前来答话!”
不一会儿,高文贵策马而来,停在城外两里开外。
高文贵见城头一人身穿山文锁子甲的大汉,猜想可能就是镇守阳平关的王进宝。
高文贵让一名军中百户去喊话,“阁下可是这里的守备王进宝,快快打开城门,我们要进城剿匪。”
王进宝指着高文贵,“你又是何人?我大清和你们南明已经议和停战,尔等为何突犯我汉中?”
那名负责传话的明军百户答道,“我们乃川西总兵李定国麾下,此次乃是奉命来汉中捉贼,为民除害。”
王进宝顿时就被气笑了,不由得指着高文贵放声大骂,“我汉中没有贼,若是不想两国开战,就速速回去吧。”
谁知高文贵这边早有准备,连人证都弄好了。
一群早就安排好的群演这时登场了,看服装打扮,就知道是普通老百姓了。
只见这群“普通老百姓”跑到阳平关城下,大喊大叫起来,又哭又闹,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该死的土匪,抢了我家钱粮不算,连媳妇也给我扛跑了!”
“天杀的贼人啊!把我老父亲都杀了,有人亲眼看见他跑进汉中城了啊。”
“官爷啊,你得为咱们这些苦命的普通小老百姓做主啊!”
高文贵见这群人演得挺像,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轻咳一声。
“呐!这些可都是人证,有很多人都能证明那些土匪进了汉中城。”明军百户指了指着那些群演,冲王进宝大声说道,
“王守备,我大明虽然与清廷议和停战,可你们现在收留贼匪,分明就是故意包庇我朝要犯,难道是存心挑起战端吗!”
王进宝气得一拳捶在城头墙砖上,破口大骂,“我们何时收留过土匪了,分明是你们故意想找茬,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乃大明朝廷王师,现在要进城剿匪,速速打开城门!”
王进宝咬着牙回应,“哼!汝等若敢靠近阳平关三十步之内,休怪我大清刀剑无情。”
随着王进宝的话音落下,一阵弓弦声响起,一队清兵拉弓张箭,居高临下对着城下。
负责传话的那名明军百户见状,赶紧跑了回来,对高文贵说道,“高将军,看来他们是不会开门了。”
高文贵点了点头,然后拔出长刀指向阳平关,对身后的明军大声说道,
“儿郎们!我们是什么?我们乃大明朝廷王师,保境安民乃应有之责。”
“我等奉命来汉中剿匪乃是代表朝廷,可这里有人包庇贼匪,不开城门。”
“他们这是违抗我大明王命!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高文贵身后的明军高声回应,喊杀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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