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 大案,大动静

  阮大铖还没有回到京师,然而他所做下的事情却犹如炸弹一般,把整个朝堂炸出了一个巨大的风暴!

  数千名生员被革除功名,两百多名士子被打入大牢,这样的大事,在大明历史上可谓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对于这件事,朝中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接受,毕竟如此大规模地处理生员,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阮大铖的行为无疑引起了公愤,一时间,无数官员纷纷上书要求面见皇上,希望能够对此事进行妥善处理。

  然而,面对这一切,朱由崧却是选择了回避。

  他当然知道这些官员们想要干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想去和他们扯那些皮。

  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做的是什么——等阮大铖回来。

  他相信阮大铖敢这么做,一定也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朱由崧自己,则是完全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些官员们的啰嗦。

  所以,朱由崧对所有官员的求见,一概不见,将这些官员全都挡在了宫门外。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官员请求入宫面圣,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挡在了宫门外。

  现在,就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

  八月底,阮大铖一回到京师,就感觉到空气中都飘着群情激愤的味道。

  这让阮大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连家都没回,也顾不得洗漱,迫不及待的进宫面圣。

  阮大铖进入武英殿时,发现锦衣卫指挥使陈明遇正在殿中。

  而皇帝的脸色好像非常不高兴。

  阮大铖小心翼翼的行礼,“臣参见陛下,圣福恭安。”

  “阮卿免礼。”朱由崧先示意阮大铖平身,然后转头对一旁的陈明遇说道,

  “你去吧,将相关人等控制起来,尽快查明还有哪些同党。”

  “是。”

  待陈明遇退下后,朱由崧收敛神色,用和善的语气对阮大铖说道,“阮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解难,乃臣份内之事。”阮大铖一副忠臣模样,还十分贴心的问道,“不知臣离京的这些时日,又有谁惹陛下生气了?”

  “有人在民间乡坊造谣生事,说朕是假冒福王世子。”朱由崧说着将手中锦衣卫奏报丢给阮大铖,脸上满是阴霾之色。

  阮大铖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这是在质疑陛下得位不正,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大声叫道,

  “陛下乃九五至尊,谁敢如此大胆谤讥圣上!”阮大铖说着从地上捡起奏报一目十行的看着。

  锦衣卫查到谤讥圣上的人有官员陈之遴。

  阮大铖心里顿时一乐,这个陈之遴可是复社骨干。

  阮大铖努力隐去内心的兴奋,换上一副肃然面孔,

  “陛下,这个陈之遴非但不感恩陛下提携就罢了,竟敢暗中谤讥圣上于朝市,实乃死罪也,该杀。”

  朱由崧狠狠的点头,“他的确该死。”

  陈之遴出身浙东名门,崇祯十二年,陈之遴的父亲陈苞祖,因罪被打入大牢,不久就自杀了,陈之遴也受了牵连被革职,且永不叙用。

  也有传闻说陈之遴怕受父亲牵连而殺父,因为当初陈之遴带着酒菜去探监,出来后陈苞祖就自杀了。

  陈之遴殺父难以考证,但此人绝对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小人。

  这家伙在历史上疯狂跪舔满清,降清后就立刻跳出来主张“掘孝陵,当泄尽明朝秀气。”

  阮大铖说陈之遴不感提携圣恩,是因为朱由崧在南京登基为帝时,陈之遴被起用,授予福建提督学政。

  此时阮大铖趁热打铁的说道,“陈之遴乃东林复社主要骨干,早年和奸贼陈名夏狼狈为奸,说不定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阮大铖一脸疑重的说道,“陛下,当心我朝已经有人暗中做了建奴的奸细啊。”

  朱由崧有些惊异的看向阮大铖,“锦衣卫确实截获了两份陈之遴和陈名夏的往来书信,这才让朕恼怒。”

  “好哇,原来陈之遴真的暗中投靠建奴鞑子。”阮大铖顿时更加兴奋起来,

  “陛下宽厚仁慈,不计前嫌,重用东林复社诸多文人,且不疑于人,给予他们高位。”

  “但东林复社骨干成员,多为江南簪缨世族,他们为了家族私利阻扰新政,不惜勾结建奴鞑子,看来此事当全面彻查,不然败坏国事,成为我朝大患。”

  朱由崧苦笑摇头,“若是如此,牵扯太广,地方和朝中都要乱套了。”

  朱由崧岂能不知阮大铖的意思,他想扩大规模,调查朝中所有东林复社成员。

  但这牵连上太多人了,最后搞得朝中和地方人人自危。

  “陛下如今亲掌武德,谁胆敢谤讥与市朝,朝闻陛下之耳者,大可杀之。”

  阮大铖的意思是陛下你有武力,别怂,赶快扩大调查范围,最好把朝中东林党和复社成员全部揪出来弄死。

  见阮大铖难掩内心那股兴奋劲,一副十足的狗腿加奸臣模样,朱由崧都有些无语了。

  东林党和复社也有忠良贤臣好不好。

  “此事朕已交代陈明遇彻查,相信锦衣卫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阮卿就不用操心了。”朱由崧转换话题,

  “那些主导哭庙的生员士子,可审问出结果了?”

  “回禀陛下,都办好了。”见皇帝不愿借机把事态扩大,阮大铖心里有些失望,但麻利的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审案结果呈了上去。

  朱由崧接过看着审案结果,心里十分满意。

  阮大铖给这些闹事的江南生员定了十大罪状。

  其一,结社成帮,党同伐异。

  其二,干预政令,把持乡里。

  其三,掠夺小民,以文乱法。

  其四,接受投献,兼并土地。

  其五,骄奢淫逸,醉生梦死。

  其六,偷税漏税,奴役乡民。

  其七,贪虐成性,索取自肥。

  其八,欺君罔上,滥用私权。

  其九,架空皇权,………

  其十,通敌卖国,轻弃祖宗之地……

  阮大铖给江南生员列举的十宗罪状,可谓是条理分明,有理有据,鞭辟入里,无一不实。

  最后阮大铖给了一个很朴实,且迎合上意的判案建议:那些主导哭庙的200多名生员,全部有罪,全部处死!

  阮大铖一来一回个把月,就把哭庙案办好了。

  朱由崧暗暗为阮大铖点了个赞,这办事效率杠杠的。

  若按大明正常的司法流程来搞,先由都察院弹劾,大理寺初审,刑部复审,最后才提报皇帝裁决。

  牵扯到这么多人的大案,一群人相互扯皮,相互推诿,没个一年半载,恐怕都难出结果。

  正因为如此,朱由崧才会让阮大铖这个积极分子出手,不然今年的税赋都收不上来,改制也就成了笑话。

  阮大铖把这十宗罪分别安在这次主导哭庙的生员身上,就没一个被冤枉的。

  这一通操作下来,谁顶得住啊。

  朱由崧大笔一挥成为定案,“此案登报,将哭庙生员的罪状一一宣扬开来。”

  这时只见田成匆匆而来,“陛下,陛下,宫外又有诸多官员要求面圣。”

  “朕不是说过了吗,这几天忙着呢,谁也不见!”

  “可是陛下,以黄阁部和史阁部为首的官员,准备冒死闯宫,奴婢们要拦不住了。”

  “哦?黄道周,史可法。”朱由崧皱眉,“除了他们,都还有谁?”

  田成一脸焦急,“除了黄阁部和史阁部,还有应天府丞瞿式耜,刘宗周………”

  朱由崧扶了扶脑门子,一阵无语,看来阮大铖处置哭庙案,算是捅到这些腐儒的肺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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