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明白了,应道:“自古正邪不两立,铲除邪修,人人有责。”
听了这话,骆文川五人不由得喜笑颜开,纷纷赞道:“志同道合,英雄所见略同。”
方知行点点头,摆手道:“你们先处理伤势,待会再聊。哦对了,你们身上带地图了吗?”
“带了!”骆文川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笑着递了过来。
方知行接过来定睛细看。
羊皮卷最上方写着六个字:大桀州地理图。
很显然,这片偌大的地域被划归为一州之地,面积十分辽阔,至少有三个儋州那么大。
地图上,大桀州被切分为四十八个郡,林林总总。
方知行很快找到了骆文川刚才提到的“山阳城”,位于“山阳郡”之中,还是郡城要地。
可灰衣老者在哪里呢?
方知行突然想起来,那個荒芜小镇没有名字,他也没有问过范海潮,他隐居的地界叫什么。
他在两界来回穿梭,因为出入口的改变,前一次可能抵达天南,后一次就可能去了北海,主打一个随机。
若是没有确切的线索,天地茫茫,根本不可能找到灰衣老者。
“罢了,有缘再见吧。”方知行在心中轻叹。
或许他此生再也不会见到范海潮了。
或许二人再见时,范海潮早已是墓中枯骨。
这就是江湖!
这就是人生!
聚散如浮萍,死生犹幻沫。
片刻后,骆文川五人处理好了伤势,每个人身上都缠绕了绷带。
伤得最重那个青年成了独臂大侠,挖个坑,埋掉自己的断臂,一声长叹。
“方前辈,既然你迷路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山阳城再做打算,如何?”骆文川热情的发出邀请。
方知行连道:“正有此意,劳烦带个路。”
“不客气,这边请。”
骆文川五人一脸荣幸,迈开步子,身轻如燕,在树林里穿梭行进。
方知行见此,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在武圣天下,大武师境界还不能御空飞行,只有武宗以上,方才能自由翱翔。
也正因此,武宗境界成为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分水岭。
一旦你晋升为武宗,那便是真正的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了。
方知行没有着急提升修为,打算先到山阳城看看情况再说。
一行人奔出荒山野岭,前方出现一条崎岖的山路,九曲十八弯。
一通七拐八绕之后,他们终于进入官道,再往前就遇到一个驿站。
六个人停下来歇歇脚,喝了些茶水,又买了六匹马,之后骑马前行。
一路策马奔腾,临近天黑时,抵达一个小镇,寻了一家客栈投宿。
“肚子好饿啊,店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快点!”
六个人快步走进客栈大厅,在一张桌子前坐下。
“好嘞!”店小二赶紧跑过来招呼,端茶切水。
不多时,三个凉菜一壶酒先上桌了,众人该吃吃该喝喝。
骆文川五人接连向方知行敬酒,趁机打听道:“前辈,看您施展的武功似乎是一门棍法,颇为神奇,不知是出自哪个门派或世家?”
方知行略默,回道:“神珍门,听说过没?”
“……”
骆文川五人不禁脸色一阵变幻,十分错愕的样子。
“前辈所说的神珍门,莫非指的是‘神珍惨案’那个?”断臂青年惊疑不定道。
此话一出,骆文川顿时刮了眼断臂青年,吓得后者连忙低下头,脸红起来。
方知行斜了眼断臂青年,微笑道:“你说说‘神珍惨案’吧。”
断臂青年应道:“五十多年前,神珍门突然出现一头灭世级尘世巨蟒,短短数日间摧毁了‘大湖州’八个郡,造成数百万死伤。
最后,惊动了三位武王和二十多位武宗一起出手,这才杀死那头尘世巨蟒。
此役过后,神珍门十不存一,门派迅速凋零,一蹶不振。”
方知行了然,淡淡道:“当年神珍门有位长老幸存下来,隐居在我的家乡,传我武功。
嗯,我和那位长老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有武功传承,所以,我勉强算是半个神珍门人吧。”
众人恍悟过来,啧啧称奇。
说起来,每个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机缘,试问谁能想到早已销声匿迹的神珍门,突然又冒出一位实力强横的门人呢。
至少是个武宗吧……
方知行也打听道:“我久居深山,不了解江湖之事,不知你们沧海门情况如何?”
骆文川顿时眉飞色舞的介绍道:“我沧海门是大桀州六大门派之一,门人众多,高手如云,仅是武宗便有二十多位呢。”
“二十多位……”
方知行暗暗咂舌,海神麾下英雄级机神只有八个而已。
如此看来,沧海门的整体实力,可能远在海神之上。
武圣天下虽然多灾多难,但大门派的底蕴倒是真心不差。
这时候,大厅角落里有个蓑衣客抬起头来,一双棕色眼眸闪动阴冷寒芒,直勾勾盯着方知行六人,咧了咧嘴角。
不一会,他一声不吭的离开座椅,快步走出了客栈。
方知行六人吃饱喝足,各回房间,洗澡睡觉。
夜半时分!
客栈外面悄咪咪的来了一伙人,总共有三十一人。
领头之人是一个秃顶大胡子,豹头环眼,一身横肉,脸上长满了疙疙瘩瘩,跟癞蛤蟆似的。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所有人脸上都有那种疙瘩。
站在秃顶大胡子身旁那位,正是蓑衣客。
“师父,沧海门那五个龟孙就在这家客栈里,杀死您儿子的凶手骆文川,也在其中,他们全部有伤在身。另外,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神珍门传人。”蓑衣客满脸兴奋的说道。
“好!”
秃顶大胡子冷笑一声,撸起袖子,杀意凛冽道:“待会儿,听我号令,你们把身上携带的迷魂散,一股脑的咂进客栈里。”
“是!”
三十名弟子人手一个布包,纷纷戴上了面罩。
他们分成四组,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客栈四周,形成包围之势。
“扔!”
一声令下,夜空里飞起一个个布包,穿过窗户,扔进各个房间里。
布包或撞在窗棱上,或摔在桌子上,或滚到了地板上……
然后全部一爆而开!
嘭嘭嘭~
大量的红色烟雾快速弥漫开来,扩散向整个客栈。
每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浓烈的红色烟雾。
“咳,咳咳……”
很快,客栈里传出痛苦的咳嗽声。
人影晃动,有人夺门而出,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软倒在了地上。
“紧闭呼吸,用湿布捂住口鼻!”
蓦然,一声大喝传遍四方。
是骆文川!
只见他冲出房间,右手持剑,左手拿着湿抹布盖住了口鼻。
过道里全是红色浓烟,看不清楚。
不过,他的两位师弟也很快跑了出来,师妹和断臂青年则没有动静。
一位师弟抬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他们可以打穿屋顶,跳到上面去。
骆文川断然摆手,否定了这个提议。
恰在此时,住在客栈里另一位武者,灵机一动,往上高高跳起,哗啦一下,顶翻了瓦片。
武者落在了屋顶上。
嗖嗖嗖!
几乎在下个刹那,夜色里迸射来数点寒芒,竟是一根根箭矢。
霎时间,那个武者被射成了刺猬,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但此景此景,却让骆文川三人愈发不敢妄动了。
没有人敢出去!
他们趴在过道里,死死捂住口鼻,等待烟雾散去。
幸运的是,不一会,夜风忽然变大了,吹得浓烟滚滚,飘散向远方。
骆文川快速爬起来,欺近到窗户下,偷偷看向外面。
这一看不得了,他瞳孔狠狠向内收缩了下,一颗心更是沉入谷底,惊呼道:“毒蟾宗!”
毒蟾宗是邪道门派,多次遭到沧海门镇压,双方早已结下世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师弟爬过来,问道:“来了多少人?”
骆文川回道:“来多少人都不打紧,偏偏那个杜九皋也来了。”
“什么,毒蟾宗主也来了?!”
师弟脸色剧变,窒息道:“杜九皋可是武宗强者。”
骆文川神情凝重,沉吟道:“三年前那一战,杜九皋应该遭到了师父的重创,伤得很重,他的修为多半跌落了一些。”
师弟欲哭无泪,绝望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九皋终究是武宗,即便他没有以前那么强,也不是我们能敌的。”
另一个师弟急声道:“方前辈呢,有他在,或许……”
他们没有看到方知行,不禁狐疑起来。
“那位前辈不会是走掉了吧,也是,人家跟我们非亲非故,又怎么会冒险卷入这场恩怨之中?”师弟带着几分怨气道。
武宗是人上人,如同权贵一样高高在上。
两个武宗若是碰面,彼此间没有死仇的话,根本不会撕破脸破。
骆文川不禁惨笑一声,毅然决然道:“两位师弟,伱们带着师妹和小师弟逃走,我来殿后。”
两位师弟愕然,急声道:“大师兄,那你怎么办?”
骆文川冷峻道:“我自有办法,你们不用管我。”
两位师弟互看一眼,断然道:“要死一起死,我们绝不会丢弃大师兄苟活于世的。”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粗粝的冷笑:“骆文川,滚出来!”
骆文川露出半个头,嚷道:“杜老贼,三年不见,你的头发又少了不少呀。”
杜九皋面沉如水,狞笑道:“迷魂散的滋味如何,这是我特别调制的,即便你捂住口鼻,也能透过皮肤渗入体内。”
此话一出!
骆文川骇然变色,赶紧运功检查身体,但这一运功,顿时坏事了。
迷魂散的药效被激发了,全身一阵疲软,头晕目眩。
两位师弟直接跪了,面如土灰,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大师兄!”
突然,师妹跑了过来,她穿着内衣,暴露出大片春光,而且身上湿漉漉的,更显妩媚动人。
“师妹,你没事?”骆文川惊奇不已。
师妹回道:“我躲进了浴桶之中,浸泡在水下,没有接触到迷魂散。”
骆文川恍然,不禁后悔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小师弟怎么样?”他又问道。
师妹脸色难看起来,揪心道:“小师弟吃了药之后就睡了……”
骆文川明白了,断臂青年一直就没有醒过来。
哪怕他们能逃得掉,也带不动昏死过去的小师弟,他铁定是没救了。
骆文川颓然道:“师妹,我们死定了,但你还有机会,想办法逃走,通知师父,为我们报仇雪恨。”
师妹泫然欲泣,摇头道:“不,要死一起死!”
这句话刚说出口,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杜九皋翻窗而入,落在骆文川面前,满脸狰狞毕露。
骆文川悚然大惊,挣扎起身,刚站起一半就软倒下去。
师妹立刻拔剑出鞘,刺了过去。
杜九皋不屑一顾,侧身,随手拍了下。
“啊~”师妹手腕吃痛,长剑随之脱手掉落。
下一秒,她就被杜九皋从后背搂住,掐住了玉颈。
“沧海升龙剑,一塌糊涂。”杜九皋仰头大笑。
“放开我!”师妹疯狂挣扎。
杜九皋反而兴奋起来,瞧了眼师妹,啧啧道:“小丫头姿色还不错,还没被睡过吧,今个大爷就跟你快乐快乐。”
师妹毛骨悚然,花容失色。
骆文川大怒道:“姓杜的,好歹你也是一位武宗,有头有脸的武林名宿,快放开我师妹,有事冲我来!”
杜九皋嗤了声,冷笑道:“什么武林名宿,你觉得老子苦苦修炼成为武宗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在这人间逍遥快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我毒蟾宗被你们沧海门欺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住你们,让老子享受享受怎么了?”
他瞪眼看着骆文川,寒声道:“你别着急,老子会让你亲眼看看,你师妹是怎么被老子征服的。
另外,老子还带来了三十个如饥似渴的徒弟,他们特别喜欢玩男人的屁股,一定会让你骆文川也快乐快乐的。”
骆文川呼吸凝滞,这一刻他只想咬舌自尽,可惜浑身无力。
杜九皋非常满意骆文川脸上绝望的表情,冲外面喊道:“徒儿们,你们进来吧!”
外面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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