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车辆明显多了起来,人人说话间哈着热气,脸上一副兴高采烈精神昂扬的样子。
伍陆年,是欣欣向荣的一年,也是令人振奋发展的一年。
前门大街上的“当当车”往来行驶,它的车头挂了一只铜铃铛,司机只要一踩脚下的踏板,铃铛便会发出“当当”的声响,提醒行人闪避车辆。
“当当车”就是有轨电车。
肆玖城的有轨电车没有“5路”,而沪上的有轨电车没有“4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两边与“当当车”同行,有畜力车、独轮车、大车、地排车、自行车、三轮车,以及更多徒步而行的人。
当然,最气派的是偶尔经过的进口“华沙”牌和“胜利”牌轿车的出租车。
他们好似错位时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异样的和谐。
徐得庸一路过什刹海,经地安门,驾临北海;绕中南,行西单,穿大栅栏,停在了这前门大街。
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有点暖意。
过了雪茹丝绸店,他瞅了一眼没有停留,这娘们太滑,暂时不能精准打击。
不然,准打偏喽!
有道是你不去找事,事来找你。
“三轮车。”
熟悉的娇声在后面响起。
得,顾客是上帝,他只好调头转了回去。
徐得庸这些日子用牙粉刷牙,加上别的原因,牙齿基本恢复白净。
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道:“嗨,陈老板新年发财,生意兴隆啊!”
一口白牙总会给人清爽自信的感觉,况且徐得庸还是个精神小伙。
陈雪茹美目微眯,笑吟吟的道:“牙齿好像白了点,嘴巴也更甜了。”
徐得庸很想回一句:“甜不甜的你知道,你又没尝过。”
可惜他不敢。
他怕陈雪茹给他一个大逼兜!
“都是遇到陈老板受到的熏陶,这叫近朱者赤。”徐得庸道。
陈雪茹顾盼随意道:“那你最好别近墨者黑。”
说着就腰胯一扭上了徐得庸的三轮车,潇洒的向后一靠,担起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带着点颐指气使却不让人讨厌的娇媚声道:“去使馆附近,我要去见位朋友……。”
“哦,对了,你应该见过,听老张说你还能和人家说上两句,啧啧,你会的花样还挺多。”陈雪茹道。
徐得庸骑上车不留痕迹的嘴角微扬,你知道的太多了!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同,他道:“是伊莲娜小姐吧,我们是有一面之缘。”
“嗯。”陈雪茹带着点慵懒用鼻孔出气道:“路你还记得吗?”
徐得庸道:“放心,保证把您安全顺利送到。”
“那就走着。”陈雪茹食指一扬道。
“您坐稳喽!”
三轮车如同游鱼入海,在街上前进,不断超越一个个人,一辆辆车。
陈雪茹之前第一次坐还感觉不出什么。
这一次,便体会出不同。
徐得庸把握牢靠,穿插之间,又快又稳,让人坐着很舒服。
比别的车手强太多!
陈雪茹坐在车上凤眼眯起,看着徐得庸的背影不知在思量什么。
目的地很快到达,陈雪茹略带风情优雅的下车,纤手一指道:“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和伊莲娜谈点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徐得庸笑着道:“那成,您尽管谈,我不着急。”
陈雪茹眼波流转一下道:“我还是听着你之前,厚着脸皮叫我姐顺耳。”
说完,扭着翘臀离开。
徐得庸看了片刻,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勾人娘们,故意的吧!”
“想用几句话就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呸,没门。
有本事来点实际啊!”
他YY一阵,找了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坐进车里仰着头晒太阳。
巴适得很!
眯眼看到有麻雀飞过。
瞎几把扑腾吧,“you”已经被列为“四害”之一,现在多飞一会,回头就要倒大霉。
俗话说得好:“宁吃飞禽四两,不吃走兽半斤”,这之间可是差了一倍,而不是我们认知的一两。
这麻雀拔毛之后,干煸应该很好吃吧?
滋溜……,绝对不是他贪吃,不是他不爱护动物,是到时候大家都捉,他总不能不合群吧。
盲盒给自己气枪看来也是有深意滴!
嗯,顺便可以尝尝前世一些带翅膀不让吃的……。
就在徐得庸臆想美味之时,楼上陈雪茹和伊莲娜见面。
两人热情拥抱一下,伊莲娜道:“雪茹,你来找我什么事?”
陈雪茹笑着道:“过几天沪上会举行一个服装展览会,还有美术协会举办花布、丝绸、织锦图案展览会,我想邀请你和佛拉基米尔一起去看看,顺便也去谈一笔生意。”
伊莲娜欣喜的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早想出去转转了,不过……。”
她话音一转,有点沮丧道:“不过佛拉基米尔是外交官,他可能没有时间陪我们去。”
陈雪茹烟眉一皱道:“佛拉基米尔没时间?只是我们两个人去的话……。”
伊莲娜道:“可以请你先生和我们一起啊。”
陈雪茹带着点怨气道:“老侯前些日子陪我去津门两天,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我和他提过,这次他不愿意去。”
“那怎么办?”伊莲娜用蹩脚的E普道:“要不叫上你们店里的老张?”
陈雪茹摇摇头道:“我走了,店里还离不开他。”
伊莲娜耸耸肩道:“那我没有什么好人选,不行就我们两个人去。”
陈雪茹迟疑道:“我们两个人去也不是不行,可我们两个女人出门在外……,还是找个靠谱的人跟着比较好。”
伊莲娜道:“那就听你的,人选你来定好了。”
陈雪茹皱眉想着,不禁有点小烦躁,自己的哥哥不靠谱,别的人也没那么合适,都怪老侯。
她目光看向窗外的阳光,忽然心中一动,又迟疑片刻道:“伊莲娜,我这倒是勉强有个人选,就是这人的身份……。”
“身份怎么了?”伊莲娜问道。
陈雪茹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人,索性直接道:“就是这人是个蹬三轮的。”
“蹬三轮的?”伊莲娜露出有趣的神色,随即想到什么笑着道:“说到这个,之前我也碰到一个蹬三轮的,印象深刻,非常有意思。”
陈雪茹凤眼一睁,莫名有一种感觉道:“你说的不会是,前几天在我店里碰到的那个吧?”
伊莲娜顿时惊喜道:“你猜对了,就是那个人,他有着与众不同的自信,说话很有意思。”
陈雪茹不禁笑道:“得,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太好了。”伊莲娜道:“要是有他同行,路上应该不会无聊。”
“可是……。”伊莲娜迟疑道:“他会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吗?”
陈雪茹笑吟吟的道道:“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价码多少的问题。况且,现在坐火车出一次远门可不容易,更别说是沪上,说不定他还非常乐意呢。”
“那就交给你了。”伊莲娜做甩手掌柜道。
陈雪茹道:“那火车票和介绍信的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伊莲娜道。
两人分工明确。
“对了。”陈雪茹忽然道:“其实那个家伙现在就在楼下。”
伊莲娜笑着道:“哦,你是坐他的车来的,你确定他会随我们去,我可以邀请他上来坐一坐。”
陈雪茹打趣道:“来你这方便吗?佛拉基米尔要是知道不会有意见吧。”
伊莲娜摊手道:“不会的,我们是情侣关系,但不会阻止各自生活和交朋友。”
陈雪茹明亮的眼睛转了转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他上来,正好把这事定下来。”
“可以,你去吧。”伊莲娜道。
陈雪茹优雅起身出去。
徐得庸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要沦为两个女人的“囊中之物”,正坐在三轮车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荡啊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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