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宫所在的这片海域之前,孔艽还特意叫停了大鹏,将进入冰宫的那传送阵盘给收入了元斋戒。
这是为了防止自己走后,被沧溟界的那些人找到冰宫。
之前他没有元斋戒,收不下这阵盘灵物,眼下有了元斋戒,自然不会让进入冰宫的阵盘继续散落在外。
确认无后顾之忧了,孔艽重新踏上大鹏背脊。
刷!后者双翅一挥,将重水河这一方漩涡都震得分成了两半。
而后身形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冲出了海面。
咻!远远的看去,仅仅只能看到一道金色的光芒在海面一闪。
下一刹那就没有了踪迹。
海面上,甚至连风浪都没有掀起一点,这便是垂天雀。
孔艽估算了一下大鹏的速度,从无尽海到天齐,来回也用不了三天的时日。
同样搭乘大鹏的韩锡都忍不住望着后方急速后移的海面,叹服大鹏的速度道:“怪不得西煌福地都灭了几千年了,关于登云雀的记录在当世依然可寻。”
“这速度,掌生巅峰都远远不及。”
其中也包括了韩锡自己,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快过这登云雀。
要知道,大鹏才不过掌生中期。
大鹏表面看笃志赶路,对于背上的韩锡的声音可也听得一清二楚。
眼里露出得意之色,速度又是快了三份。
仅仅不过两个时辰,孔艽一行就已经从冰宫所在的海域,到了无尽海的边缘,那雷霆覆盖的海域。
轰轰轰!雷霆之声铺天盖地。
周围四溢的雷霆,自然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丝毫威胁了。
只是在掠过那雷域之前,孔艽的烛微之瞳,敏锐的在那雷域的无尽黑色海水下看到了十数道沧溟界掌生的身影。
尽管他们都深在数十里的如是深渊的雷域海底深处,也躲不过孔艽烛微之瞳。
这些沧溟界的掌生在那雷海海底四处穿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们在干嘛?”心头升起疑惑,孔艽本来可以借这些掌生无暇顾及自己的机会直接走出无尽海的。
这一幕还是让孔艽眉头皱了下来,手掌一挥,示意大鹏放慢速度。
韩锡虽然没有修炼和仙法瞳术,可修为高深,也在孔艽之后感应到了那沧溟界十数个掌生的存在,眼里杀意一闪。
要不是他之前答应过孔艽要谨慎,现在他估计都已经冲下去了。
因为举目看过去,这十几个掌生里,一个掌生巅峰都没有。
即便有掌生巅峰,也不会是他韩锡的对手。
因而他横行无忌。
孔艽则望着那些掌生沉默了稍息。
随即又看看了这片雷域的上空。
雷霆依然在呼啸,时不时就有水桶粗细的雷光从浓厚的云间降落,劈在无尽海海面上,声音震耳欲聋。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无尽海时,听芜东的前辈和凝霜说过这片雷海形成的原因。
说是一个雷道真仙殒落于此。
因而形成了这片万年不散的雷区。
这沧溟界为了掠夺先云界资源而来。
他们来这雷区,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八成是为了那雷道真仙。”孔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很快嘴角挑起一模嘲讽。
雷道真仙的仙躯,连广寒殿殿主伊惊海都没有找到,这些不过掌生大能,能找到才怪了。
显然他们都是在做无用功。
可要是就这么走了,孔艽又感觉有些气不过,下面这些沧溟界掌生可是先云界的死敌。
正在他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些整点麻烦事的时候。
“谁!”一声爆吼突然从雷海海面传来。
而后水面一阵沸腾,海水中显露出一名身着粉色服饰的掌生大能。
看他的神魂波动,俨然是掌生后期。
天香门的掌生后期大能。
显然,这个掌生大能潜的不深,负责警戒。
大鹏一身的妖气和韩锡一身的凶煞之气何等醒目,就像是半空中的太阳一样明显,自然在片刻后被他看到。
那掌生后期一声怒吼,自然引得水下十数个掌生的警戒。
正在他们纷纷朝着海面掠来之际,孔艽知道机会已经没有了,再不走,等会儿可就不好要走了。
当下轻轻一拍身下大鹏,不慌不忙的吩咐道:“走!”
以大鹏的急速,这些人是决然不可能追得上的。
然而孔艽话音未落。
咣!一道血色的剑芒忽而朝着下方那负责警戒的沧溟界掌生后期斩去。
出手的人自然是韩锡。
他并未拿出自己的剑,仅仅只是双指并拢,虚空朝着那掌生后期凌空一斩。
惊世的剑意喷薄而出,血色剑芒将这片雷海天穹上常年汇聚的雷云都一分为二。
孔艽不用烛微之瞳,甚至都能一清二楚的看到那劫云之后蔚蓝的天顶。
一剑,雷云区域就被韩锡劈成了两半。
和雷云一同分为两截的还有这片区域的海水,以及那负责警戒的掌生后期大能。
他仅仅只来得及挥出一件注灵重器,试图抵挡这一剑。
可那件防御性的注灵重器,连韩锡都没有挡住,剑光闪烁之后,盾牌模样的注灵重器一分为二。
那掌生大能的身体也是在注灵重器被毁的同时,被剑芒迎头劈成两半。
残缺的是他仰面倒入海水之中,眼里还带着惊恐。
随即整个肉身以极快的速度干瘪了下去,身体的血液已经被剥离一空。
“这一剑!”孔艽眼睛猛地突起,惊异于韩锡这一剑的威力。
那可是掌生后期,在韩锡一剑之下居然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做到。
“不愧是连师尊都感叹过的,芜东上一辈第一天骄。”
“他在剑道之上的成就,犹在东仙师伯之上!”
那掌生后期消失的血液自然已经被韩锡收入手掌之间,化为一团纯粹的人灵之精。
连他的神魂,都被韩锡神魂化作的太虚鼎吞噬。
“走吧!”韩锡一剑杀了那掌生后期,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淡淡的横了大鹏一眼。
大鹏早就被韩锡这凶煞的一剑震慑,一个眼神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随即消失在雷区。
只留下那刚刚从海下冒出的十数道沧溟界掌生,脸色惊恐的看着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掌生后期尸体。
一剑杀了掌生后期,除了掌生巅峰没有第二个可能。
因而现场沧溟界这十数名掌生,硬是没有一人敢出手,去拦住那出手的两人。
目送那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在芜东方向。
金光在天穹上连连闪烁,仅仅只是一炷香时间,大鹏就已经出了无尽海,来到芜东边境。
孔艽眸子暗暗瞥向身侧的韩锡。
后者这时候正好将从那掌生后期大能肉身中炼化出来的人灵之精一口吞下。
末了还忍不住闭上眼睛,一脸的享受之色。
“韩锡明明只是掌生后期,却能一剑斩了同为掌生后期的沧溟界掌生。”
“之前我觉得雷尊肯定能杀了韩锡,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孔艽望着韩锡那有些变态的模样,心头微微触动。
这韩锡伤势痊愈后,实力暴涨一截。
加之得到了魏景泰的造血之血炼化出来的人灵之精,如今修为距离掌生巅峰也不过一线之隔。
境界上,雷尊已经不占优势了。
好在是雷尊得了一件准仙器,生死相搏,孔艽还是更觉得雷尊赢面更大。
惊异于韩锡那一剑的威慑的同时,孔艽忽而开口,像是闲聊般问道韩锡:“师兄可知道那片雷域的由来。”
韩锡刚刚以人灵之精果腹,解了多年的馋,心情不错,邪笑着说道:“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可能和仙人有关。”
“据师弟所了解的,那雷域确实和仙人有关。”孔艽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那雷域的一切娓娓道来于韩锡。
后者听着听着,眼睛里也有些许惊异。
不过韩锡何许人也,你说一,他便已经未说的二三。
目视着孔艽,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你怀疑那些异界修士优先占领无尽海,就是为了这疑是真仙陨落地的雷域?”
“不是怀疑,我敢肯定。”说话间,孔艽回头望了一眼雷域方向,补充道:“想必这片区域,有不止一个沧溟界的造玄盯着。”
“等到界门开启,这些造玄也必然会第一时间去往哪里,去寻那真仙遗留在人间的传承。”
毕竟是仙人,在这仙人不出的当世,这等诱惑力,就算是造玄也经受不住。
韩锡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随即摊了摊手语气随意的回道:“你师兄我现在可不是造玄的对手,这事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韩锡说得有理,孔艽知道了也确实不能如何,恐怕报告给自己的师尊皇甫英,后者也只能皱眉。
皇甫英敢伏杀玉庭门,可不敢对那造玄下套。
在绝对是面前,再多的谋略都是枉然。
但他认识造玄啊。
“这事,还需要禀告给长青真人!”孔艽默默记下了这一路的线索,决定从天齐回归芜东之后,就去青湖福地当面向长青真人禀告此事。
这件事涉及到仙人。
长青真人必然不会做事不管。
至于她要如何应对,那也是造玄之间的博弈了,孔艽插不上手。
想到这里,孔艽也是收敛了心思,将脑袋偏转了回来,淡淡想道:“还是先去一趟天齐,把韩锡的宝贝女儿接回来再说吧。”
算算时间,距离孔艽埋下葛峡,和韩冬儿转世的时间,已经过去九年了。
“韩冬儿这一世,也该九岁了。”
……
一年多以前。
蛊疆、沧溟界掌生联手攻入天齐。
那一场战役虽是直接奔着天齐皇城而去,沿途也是没少犯下滔天杀孽。
共计有十数个州府在那一场劫难中被毁,修士、凡人被屠戮一空。
再加之巫修巫法诡异,很多州府被屠戮之后,鲜血流淌之处,连草木都枯萎了。
虽然天齐最后因为往生真人白藏主的出世,逆转了战局,化解了危机。
对天齐大地所造成的创伤,也不是短短一年时间可以恢复的。
这一年多以来,虽然天齐皇室和天齐有数的几个宗门,极力的在消除那些巫修留在大地上的巫法。
可效果并不明显。
因为那些区域侥幸活下来的修士和凡人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故乡,去往没有被巫法侵蚀的区域求生。
身上带着的一些巫法残留,不受控制的传播给了更多的人。
直接令得天齐过半土地都被那诡异的巫法祸害。
那种巫法会让人皮肤溃烂,长出恶疮,时时刻刻都有无尽的痛苦。
升轮境界的修士都无法完全幸免,遑论凡人了。
因而因为巫法死去的人,这一年多加起来比直接死在那场战役中的人还要多。
掌生大能是能消除那蛊疆巫法的。
可染上巫病的凡人和修士太过于分散,天齐的掌生大能分身乏术。
直到云漠的掌生过来驰援,才暂时控制住了巫病的传播。
饶是如此,天齐在这一年间,依旧是哀鸿遍野。
天齐境内,金光在天穹上连连闪烁。
一个闪烁间,便是数百里。
大鹏背脊之上,孔艽眼里烛火升腾。
烛微之瞳将沿途所过之处的凄惨景象尽收眼底。
那些流民身上的恶疮烂肉所散发的恶臭气息,飘荡在天地之间,味道比孔艽炼制的毒丹还要浓烈。
“天齐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韩锡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并未因为眼前的饿殍遍野而有情绪动容,反而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兴许是蛊疆入侵天齐那一战,留下的创伤。”孔艽烛微之瞳从那些死去的尸体上扫过,他能看到那些溃烂的肉身之内,潜伏着一种极其诡异的黑色雾气。
一旦有生灵从那些黑色雾气附近旁边路过。
那些潜伏着的黑色雾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生灵身上飘去。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
而那种手段,像极了孔艽所了解的蛊疆巫法中,一种叫做瘟蛊巫术的巫法。
加之天齐之前受蛊疆所侵扰,心头已经有七八分笃定。
“管他的,快些带我去见冬儿。”韩锡没有因为天齐上众生的疾苦而忧心,反而是对自己的女儿的处境有些不安。
毕竟自己女儿的转世身,就在这天齐大地上。
孔艽心头也略微有些惴惴不安。
他生怕自己寻到韩冬儿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具尸体。
他都不敢相信,韩冬儿这一世要是死在这场瘟蛊里,身边的韩锡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动来。
“那可是拴住这头凶兽唯一的枷锁,可不能断了。”
孔艽默默的祈祷着韩冬儿不要出手,一边点头应着韩锡,吩咐着大鹏朝韩冬儿出生的村庄而去。
一炷香之后。
那一个立着葛峡衣冠冢的小山出现。
孔艽和韩锡齐齐从大鹏背上跃下。
大鹏则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鸟雀,站在了孔艽肩膀上了,与他们一同落于那山间的村落。
不等落地,孔艽已经先一步将这个村落的景象收入眼底。
这里哪里还有孔艽离开之前的烟火气。
韩冬儿出生的农家所在,木屋草棚早已塌陷。
倒塌的房体上,都长出了人高的草木,一副破败之相。
那些草木之间,还隐约看到几具已经腐烂得只剩骸骨的黑色人形骨架。
那是死于瘟蛊巫法后的样子。
显然,韩冬儿所在的村落,也受到了这场波及天齐的瘟蛊巫法的祸害。
“糟了!”这让孔艽心头嘎登一下,暗暗叫苦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思忖间,孔艽暗暗瞥了一眼侧旁的韩锡。
后者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孔艽看到的,他自然那也看到了。
那双猩红的眼瞳血光阵阵,似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眼看着韩锡就要发作,孔艽赶忙开口道:“师兄莫急。”
“葛……师尊死前,以掌生神魂温养过冬儿的魂魄,她魂魄里带着掌生神魂的特性,对着瘟蛊巫法肯定能抵抗一二。”
“没有那么容易丧命的。”
“咱们找找就是了!”
庆幸的是孔艽和韩锡都没有在这村落间,找到几个九岁左右孩童的尸体。
经过孔艽和韩锡确认,都不是韩冬儿的。
韩冬儿修行过炼血法,葛峡的神魂上人灵之精气息更浓。
哪怕是她死了,尸体上都会有那股气息的存在。
所以孔艽和韩锡都肯定,这里没有韩冬儿的尸体。
这也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分开找!”韩锡心系爱女安危,压下了怒火,留下一句话后,身形已经消失在葛峡衣冠冢所在的山头。
“唉!”孔艽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在这混乱不堪的天齐,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是韩冬儿不过九岁,一个孩子走不远的,哪怕是这一年不眠不休的跑,也不可能跑过方圆两千里。
所以搜索范围不算大,孔艽又有烛微之瞳,在找人方面很有优势。
“别死啊,大姐!”嘴里嘟哝一声,孔艽肩头上托着大鹏也是离开了此处,朝着韩锡相反的方向而去。
孔艽的推论是没错的。
可两千里方圆的凡人何其之多。
九岁左右的孩童,也不少。
这么慢慢照下来,饶是孔艽的烛微之瞳也有些吃不消。
一连数日,看得他眼睛都有些发酸。
好在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是在第三天,孔艽在距离韩冬儿出生的村庄,往西一千一百里方向一个城池,看到了一个疑是韩冬儿转世之身的女童。
这个城池,算是方圆千里之内,少数几个没有被摧毁的城池了。
里面充斥了从四面八方逃难而来的流民。
他们身上散发的臭气熏天,孔艽刚一靠近,肩头上的大鹏便怪叫几声后,嫌弃的跑开了。
孔艽只能封闭了自己的嗅觉,一头栽入城池,降落在了那疑是韩冬儿的女童不远处。
之所以孔艽觉得她可能是韩冬儿的转世身,是因为她魂魄相较于普通的凡人,更加璀璨。
堪比养轮境界的修士。
在人群之中尤其醒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盏明灯。
但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魂魄强大得异于常人的存在。
孔艽也不敢肯定。
“唉,都怪葛峡,死之前将韩冬儿的魂魄力量给压制了。”孔艽嘴里嘟囔着。
因为一个凡人的婴儿,根本承受不住升轮境界修士的魂体。
只有等韩冬儿踏上修炼之路,她的魂体才能慢慢解除葛峡留下的手段。
算是对韩冬儿的一种保护。
眼下却成为了孔艽寻找韩冬儿的弊端。
所以孔艽也没有立刻现身,反而是隐匿在那女童左右,暗中观察着她。
她身体单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有吃过东西的原因,导致她脸颊都有些微微凹陷,面黄肌瘦。
好在是,她身上并无瘟蛊巫法留下的恶疮烂肉。
她独自蹲在街边一条小巷的角落,将脑袋埋入双膝之间。
表面看是虚弱无比,眼睛却始终透过双膝之间的缝隙,死死的凝视着街边一个布施的摊位。
天齐各地都有布施的措施,防止那些流民饿死。
但每天布施的食物有限,流民太多。
只有抢先过去的流民才能拿到食物。
眼下并未到布施的时间。
就有不少如女童那般的流民守在那布施的摊位左右了。
孔艽大致明白了女童的想法,随即兀自分析道:“身上并无恶疮,可那些流民里也有些人没中那瘟蛊巫法的,想来是体质特殊。”
没过多久,几个像是城卫的身影合力背着好几大箩筐食物出现在那摊位上。
他们身体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厚厚的衣物,试图以这种方式杜绝被那些流民传染。
随着其中一个名城卫一声:“开饭了。”
轰!前一刻还在街道上看似东倒西歪,站起来都费劲的流民,瞬时扑向了摊位。
那女童也随之而动。
她虽然身形较小,看似单薄,跑起来却是比身边的大部分人都要快。
而且找到了个好位置,提前分得了两个粗娘馒头。
女童拿着馒头奋力挤出不断往摊位里推搡的人群,因为太过用力,令得她一张本就枯黄的小脸都泛上了潮红之色。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女童又返回之前蹲着的墙角,狼吞虎咽的啃咬其手中的实物,露出隐藏在污垢黑发下的小脸。
忽然,女童咀嚼食物的嘴一停,眼睛望向了巷口位置。
有两个没有抢到食物,浑身恶臭生着恶疮的流民朝着女童围了过来。
满是腐烂疮口的脸上,看着女童手里的实物满是贪婪之色,他们的企图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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