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像是一朵蘑菇云般炸开,能量涟漪朝着周边疯狂四溢。
涟漪所过之处,天穹之上的乌云尽被驱散,露出一个近乎七八里方圆的真空地带。
就近的从云、宰父巧巧和大鹏都在那余波的攻击范围之内。
受到余波中寒力的影响,三人体表瞬时弥漫上了冰霜。
逼得从云不得不施展出金钟来抵御孔艽挥出的那最后一击。
一边抵御着余波的侵蚀,从云还不忘朝着宰父巧巧发出惊骇莫名的嗓音:“孔施主头颅都被斩下了,怎么还能挥出如此恐怖的一戟。”
宰父巧巧却是如若未闻,眼神空洞,根本没有心思回应从云。
按理说,自己的本命神魂都在孔艽手里,他死了,自己也应该当成暴毙才对。
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正在两人各怀疑虑间。
一道身影忽然自目光都无法望穿的能量余波中冲出,径直朝着三人掠来,最后飞到了大鹏的背脊上。
“谁!”见得那突然出现的身影,无论是从云还是宰父巧巧脸上初时还有警戒之色。
知道看清楚来者的模样,两人脸色都是一僵,最后化为深深的震撼。
来者一袭白袍,胸膛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痕,深可见骨。
他一手持着长戟,另外一只手则提着自己已经被斩断的头颅,身上还残留着大战后的惨烈气息。
看那头颅的容貌,不正是那被昼与风枭首的孔艽吗。
望着面前这悚然的一幕,从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指了指孔艽:“这!怎么……可能!”
宰父巧巧脸上亦是不满难以置信的神情,以颤抖嗓音唤了孔艽一声:“公子?”
“是我!”被孔艽踢在手里的脑袋淡淡了面前两人一眼,轻轻开口,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末了还自顾自说道:“我还没死呢。”
说完,在两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孔艽慢悠悠的提起了脑袋,将其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掏出断续膏,在被切断的位置涂抹上,那光滑的切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在这个过程中,孔艽还不忘往胸膛上位置也涂了一层断续膏,止住了那不断溢血的口子。
做完这一切,孔艽也松了口气,不忘双手掰了掰脖子,在确认不会掉下来,后方才偏过脑袋,看向从云和宰父巧巧。
他能清楚的看见,两人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的惊悚。
不仅是从云和宰父巧巧背着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脚下的大鹏亦是偏过脑袋,望着孔艽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就算是掌生大能,被斩去首级,也只能弃了原本的肉身,另寻新的躯体。
孔艽居然能将被昼与风削去的脑袋重新按上。
这一幕何止是震惊,简直就是惊悚。
只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日后再跟你们解释。”孔艽淡淡的回应了两人一句,随即将头颅偏转,目光看向了那被自己全力挥出的无双舞淹没的战斗中心。
肆掠的能量在孔艽用断续膏把脑袋重新按上的间隙,也逐渐归于平静。
那一戟之下,整个虚空中,被定风波吹荡来的云层都被一扫而空,皎白的月光撒下,照应出战场而今的画面。
水墨漩涡犹在,可受到孔艽那一戟的冲击,水墨漩涡的颜色淡了许多,能量似乎即将耗尽。
至于那被困于漩涡中的昼与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因为水墨漩涡的束缚,孔艽这一戟他吃了个实在。
青色妖虎皮毛已然皮开肉绽,早已没有了原本的颜色,干瘦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都毁在了孔艽那一戟之下,半吊在露出森森白骨的虎脸上。
倒是没有多少血迹流出,因为白色的冰霜已经将他所有的伤口都冰封了。
冰雪中的寒力和死气,不断侵蚀着昼与风的肉身。
在孔艽望向他时,他余下的眼睛也怨毒的回望过来,眼里的愤怒和癫狂几乎要溢出眼瞳。
“吼!”天穹上,昼与风的怒啸传荡四方。
“这都没死!”这一幕看得孔艽脸皮一抽。
无双舞已经是孔艽能够施展的最强招式了,这还是在有晴公主的水墨画卷的帮助下,昼与风实打实的硬吃了自己这一戟。
居然都没有当场身陨。
看其模样虽然凄惨,可明显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孔艽哪里能不惊。
“这昼与风还仅仅只是明悟了神通雏形,这要是彻底领悟了神通,怕是只有掌生大能才能伤到他了。”孔艽如此想到。
另一边,从云和宰父巧巧已经暂时将孔艽‘死而复生’的惊讶压下。
看着那凶气四溢,装若癫狂的昼与风,两人脸色俱是凝重非常。
“趁他病要他命!”从云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下,指着仍然被水墨漩涡困住的昼与风,朝着孔艽建议道:“孔施主,我们一起上,超度了他!”
“昼与风不是那么好杀的,公子那么一戟都没能要他命,等他脱了身,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宰父巧巧则不赞成从云的意见,对着孔艽说道:“属下建议先退走为上。”
听得耳畔两人的嗓音,孔艽眸子望着那不断变淡的水墨神通,心底早已有了决断。
收回目光后,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大鹏,吐出一字:“走!”
咻!大鹏早就想跑了,方才要不是想着孔艽还在和昼与风交战,它甚至看都不会过来看一眼。
眼下听得孔艽的命令,哪里有不依的道理。
在一声嘹亮的嘶鸣声中,大鹏化作一道白色的光华,掠过了黑暗,逃离了这片区域,在地平线上消失无踪。
留下那依然被水墨神通束缚于虚空之上的昼与风,含着怨恨的目光注视着大鹏消失的方向。
“老夫定将你挫骨扬灰。”虚空中昼与风癫狂的怒吼声震颤虚空。
大鹏灵智不低,被昼与风定风波咒眼锁定后,对于这个敌人早就忌惮不已。
再加之看见了孔艽被他枭首的一幕,更是对昼与风避之如蛇蝎。
因而在听到孔艽跑路的命令时,直接将自己的极速发挥到极致。
末了,还催动了某种秘法。
双翅之上覆盖了一层赤金之色的华彩,如是流星般划过夜空,盏茶功夫便已经掠过千里路途,。
“这速度,就算是化魂巅峰,也不一定追得上了吧。”看着下方不断往后消失的大地,孔艽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放松。
他之所以拒绝了从云痛打落水狗的建议,完全是因为没有信心将昼与风击杀,毕竟他只是被困住了,并不是无法反击。
而且晴公主的水墨神通,在持续这么久后,也有了消散的迹象。
等昼与风脱困,他们三人没有谁能挡住他那风痕神通,都是待宰羔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距离皇城也不过三万里左右了。
大鹏正常赶路也不过一天半就能到达目的地。
要是拼了命的赶,一天时间就能到。
“犯不着在这个时间点上,冒这么大风险。”孔艽默默的想着。
随着远离战场,从云和宰父巧巧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相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看向了孔艽。
虽然没有出声,但两人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所表达的意思近乎一致。
孔艽之前被枭首之后,还能提着脑袋回到大鹏的一幕,委实太过惊世骇俗。
就连不喜多嘴的宰父巧巧都忍不住心中好奇。
两人的表现,哪能瞒得住孔艽,他晒然一笑,随即摸了摸脖子上被断续膏已经彻底接续上的切口,确认已经痊愈后,这才悠悠的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切都要从我得到的一道名为《蜕龙》的引雷决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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