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似乎是为了给朱高煦一些烦恼,初九广东广州等府发生飓风暴雨,潮水泛滥成灾,溺死五百余人,漂没房舍一千六百余间,损坏仓粮五万余石。
灾讯传至京师,朱高煦遣派西厂都指挥同知胡季巡查,并令广东布政司及湖广布政司赈灾发粮,以十五岁为成人,成人每月三斗,孩童每月二斗。
七月初,胡季上奏广东灾情属实,朱高煦下旨蠲免广州百姓赋税,从交趾所驻大明银行取国库钱三十万贯购米七十万余石运往广州、惠州、潮州等府赈灾。
广州城经过清理,银行储蓄经过清点而无缺少。
朱高煦复下旨意,着胡纶自广州等府所驻银行取钱二十万贯,敕令广州布政司拆除受灾屋舍,官府出资重修屋舍,所募工人,皆以灾民为主,每日工钱勘定四十文,以工代赈。
与此同时,朱高煦手书发往广东报社,手书刊登《广东月报》。
【朕闻广东遇飓风龙挂之袭,百姓惶恐流离,心情难安,今手书月报,安抚民心,给予承诺……】
军吏的话提醒了李英,虽说俄力思军民元帅府的特产是黄金白银,但当地沙漠化严重,绿洲比较稀少,加上道路崎岖艰难,与外界交流并不密切,极其缺乏物资。
“衙门来人了?”
合上报纸,一个穿着旧衣服的青年对面对身前一群的百姓解释了报纸上的内容。
李英无奈说完,这才将目光放到身后的缴获上。
相较于他的繁忙,此刻的李英却是激动地无以复加。
朱高煦这篇手书洋洋洒洒数百字,表达的意思也十分清楚。
只可惜,老天并不希望他轻松下来。
想到这里,朱高煦就不由得火大。
“我已经让广东的官员开始拆除被飓风损害的危房,朝廷会出钱粮帮你们修建新的房屋,受灾的百姓也会有口粮可以吃,十五岁以上的每个月三斗,十五岁以下的每个月二斗。”
“宣太子入殿!”
“嗯,你知道就行。”朱高煦摸摸八字胡,嘴角挂着笑意:
历史上的永乐十八年,也就是自己的洪熙三年。
整个城池的建筑分为王宫区、居民区、寺庙区、宗政府和防御工程设施。
那跑来的汉子叫嚷道:“来人了来人了,衙门带着粮食和水泥还有钱来了,说是各村村吏前往镇上领取钱粮和水泥,王吏员让我来叫伱们去镇上,男的全部去!”
他放下朱笔起身走到朱瞻壑身前,将他扶起来的同时上下打量。
“感谢朝廷为我们解围,这是我们存下来的金银,只有用它们才能报答将军对我们的恩情。”
得知广东灾情得到控制,百姓开始重新修建家园,朱高煦也略微舒缓了一口气。
况且以这一战的情况来说,明军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仅仅两千人,便击溃了宰因率领的近万军队。
李英如此说着,他麾下的武官也按照他的吩咐进行操作。
“娘地,这南边的蛮子首级也不值钱,没赏银老子都认了!”
零下的天气加上高原气候,兴许只有常年生活在这片高原的人才能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艰苦作战。
思绪间,朱瞻壑退出了武英殿。
“他与马哈木的勾结,岁初便有人借着朝贡来告诉我了。”
半天后,他们沿着河流来到了象雄城,而这里似乎已经经过了战火摧残。
兴许是他不再想李英的事情,故此这件事情也被他面前那堆繁重的给压到了深处。
在雪山作为背景的河谷中,此刻正爆发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应该不是假的吧,皇帝不是前几天才让人给我们送粮食了吗?”
好在他养气功夫不错,稍微舒缓了情绪后,他便继续沉下心来处理奏疏了。
“我正值鼎盛,所欠的帐会自己还,等到你即位的时候,我自然给你留下充盈的府库,你儿子即位的时候,你也要这么做。”
“西边还有数以百万,乃至千万的蒙古人,他们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故此你日后若是即位,也不能掉以轻心。”
驻扎喇萨的乌斯藏都指挥使李英得知消息,当即派人加急将奏疏送往北京,同时自己亲率两千军队驰援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并征募喇萨和羌塘等地的五千牧民为明军运送补给。
瞧着他退出的背影,朱高煦也隐隐有满意之色。
当然,最令李英等人头疼的,还是朝廷给不给他们记功,另外这些蛮子的首级又能得到多少赏银。
近千骑兵一手持马枪,一手持短锤,他们在溃乱的乱兵之中横冲直撞,将数千克什米尔王朝的军队蹂躏的精神崩溃。
武英殿内,朱高煦呢喃着,脑中也似乎闪过这个画面。
“杀!!”
“算是件好事,这庙堂不够圆滑是待不下去的,太刚正的人只能是臣子,若是君王,那便是天下的灾难了。”
“赈灾粮食会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希望你们好好生活。”
同样是九月中旬,在北京还沉浸在晚秋的时候,青藏高原的阿里地区却已经进入初冬。
如今的大明疆域广大,政务也繁杂,加上驻诸国的礼部属国馆也有政务,故此即便他下放了不少权力,但奏疏依旧日渐增加。
其中王宫占据山头,寺庙位于东北向的缓坡上,居民区主要分布在北部、西北部山麓和山坡上,而防御工程设施组织在各区之间,建筑群功能分区明确。
“南边……”
见朱瞻壑嗅觉灵敏,朱高煦颔首示意他跟上,一边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开口说道:
“那阿力台有反骨,却无实力,故此想要拉拢太平、把秃孛罗、马哈木等人结盟来对付朝廷。”
李英他们战胜返回时,前任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元帅,思公失监的孙子思若满剌正在率领上百名官员等待他们。
如此想着,他也渐渐从李英擅自出兵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见到了。”朱瞻壑点头:“如今已经修出七十余里,按照这样的进度,四年内修通没有问题。”
朱瞻壑这话很悦耳,朱高煦也轻笑道:“日后是海洋的时代,若不是担心日后的儿孙无法对付漠北,我也不会如此劳心费力的修建铁路,迁徙人口前往。”
“除此之外,房屋修建都招募灾民自己亲自修建,让你们看到朝廷的诚意,同时工价每日四十文。”
三十出头的思若满剌带着官员与僧人们李英表达感谢,李英见状也摆手道:
“你们是天朝子民,我出兵也是理所应当,日后如果再有那蛮子来袭击你们,你们尽管快马通知我,我会前来处理的。”
“有了铁路与恼温江做支撑,每年从江南抽调二三百万粮食前往漠北轻而易举。”
历史上永乐十八年,克什米尔地区的一个王国袭击了古格王国,而古格王国就是大明的俄力思军民元帅府。
“以往胡虏屡屡无法灭绝,无非就是依仗我军后勤无力,无法深入追击罢了。”
朱瞻壑见状,心底不免唏嘘。
数千身穿怪异甲胄的军队正在被不足千余骑兵追杀,战马的马蹄沉重践踏在倒下的尸体上,耳边的响声络绎不绝,偶尔还能听到打火失败的扳机声。
“传旨,令朵甘都司刘昭领兵二千前往喇萨,并打探消息,伺机策应李英回师。”
“希望吧……”
如果不是大明很早就在喇萨驻兵,兴许他们也不会向喇萨求援,毕竟喇萨和三竹节的那群僧人根本看不上生活在阿里地区的这些人。
“若是朝廷需要你入京述职,那你恐怕得走一趟,为我作证。”
不多时,随着打扫战场结束,他们将数千具尸体丢入河中,带着一车车甲胄和兵器向着古格的国都象雄踏上归途。
“嗯,你先去忙吧,对了,去大明宫了没有?”朱高煦不免提醒朱瞻壑,毕竟他有时候事务忙,朱棣一个人在大明宫也甚是无聊。
“这么说,您是知道那些胡人的消息了?”朱瞻壑眼前放光,他毕竟官职太低,许多事情没人敢告诉他。
灾民们面露愁容,但忧愁不过一刻钟,远处土路就跑来了一道声音,并激动喊叫道:
“不错不错,看样子在燕然都司学到了不少东西。”
朱高煦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语气略带几分骄傲,朱瞻壑听着也心神澎湃,难掩激动。
“是把秃孛罗的部众?”朱瞻壑每日看报纸,虽说报纸送往漠北不容易,但《大明报》这种一年只刊发四次的季度报纸还是必看的。
李英的贸然行动,打乱了他在西番之地的布局和计划。
朱高煦满意开口,朱瞻壑却咧嘴笑道:“这两年那些胡人假装乖顺,实则每日打探我们虚实,儿臣每日巡哨都与他们缠斗,虽不动手,但也打探了不少虚实。”
这么说,克什米尔袭击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李英过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好在他才四十二岁,心力还能跟得上。
“衙门来人了!衙门来人了!”
得到了数万贯的报酬,李英也大方的将数千把兵器送给了思若满剌,同时交代道:
“这些钱你们不要乱花,好好存着,等房屋修好了,还需要置办家具,可以用这些工钱置办,或者买米面过日子。”
“若不是从松原至鹤城无法修建铁路,江南的物资甚至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运抵海喇儿城。”
他们的国王宰因已经溃逃,留下他们这群步兵被明军戏耍诛杀。
“好吧,每年都需要交税,只能多,不能少。”
朱高煦丝毫不避讳这些,他的身体他知道,好得很。
“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边打,一边修铁路,凡是铁路所经过之地,必是我汉人的疆土,凡日月所照耀之土地,必为我汉人之草场良田。”
他们带来了两个箱子,箱子是打开的,而里面装着古格的土特产……黄金与白银。
“他想的倒是很好,却不想想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和朝廷对抗的。”
瞧着那价值数万贯的金银,李英几乎眼睛都快瞪大了。
“假的吧,平常工价都才十五文,怎么会突然涨到四十文?”
“此外,如果遇到敢克扣你们工钱的官吏,你们要勇于反抗,不用担心军队和兵马司对付你们,立马把这些官吏押往军营,打死也活该!”
“瓦剌与鞑靼结盟虽说有近十万骑兵,可终归是较大的鸡蛋。”
也只有大明会管一管他们,而大明如果不管他们,那他们这次必然要惨遭劫掠。
明军的斩首数经过朱高煦的设计,并没有历史上中后期那么严苛,但却复杂许多。
但从明军身后那一车车的甲胄来说,他们起码斩杀了三四千克什米尔军队。
洪熙五年六月十七,与大明四十年没有联络的俄力思军民元帅府突然派出僧人抵达喇萨,而原因是被他们被南边的势力袭击。
大明在朵甘、乌斯藏的兵力已经降低至六千人,如果喇萨的两千人全军覆没,那再想培养两千人驻扎喇萨可是需要好几年心力的。
王戎虽然会与他说,但王戎自己也不太清楚西厂和锦衣卫的情报刺探。
象雄城建立在一座土质的山头上,东西宽一里,南北深二里,其城北面是象泉河,地形较为开阔;其余东、南、西三面则是群山环抱,形成天然屏障。
“我将土地打下来,治理好,后世的儿孙只管好好管理税收就行,其余的就不用他们多虑了。”
“当然,即便我将漠北收入囊中,这也并非代表朝廷就没有外敌了。”
“五郎,真的假的?”
“儿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对对!”李英政治情商不高,经过军吏提醒,他这才说道:
“先有枪杆子,才能弄来钱袋子。”
他身上多了不少肉,整个人看上去结实不少,皮肤黢黑,但十分健康。
朱高煦坐下,双手放在扶手上,靠着椅子说道:
朱高煦略带惋惜,朱瞻壑也颔首道:“儿臣届时去看看当地的情况,事后会与父亲您书信的。”
朱高煦低着头处理着奏疏,随后回答了亦失哈后,便全身心投入了其中。
明军斩首数以俘获甲胄数量为主,其中又以身甲为主。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愿意主动维护双方关系。
与此同时,一道脚步声也从殿外传来。
“对对对,肯定不是假的,朝廷是看我们可怜才给那么高的工价。”
“这……”听到这数目,思若满剌面露难色,以僧人礼作揖道:“将军,我们无法开采那么多金银。”
李英咧嘴笑着,同时对身后吩咐道:“记一下斩获,虽然朝廷不一定给赏银,但记下毕竟有个盼头。”
“现如今我将铁路修抵海喇儿,甚至步步向着燕然城逼近。”
整整一个时辰后,这片河谷除了身穿明亮扎甲,手持马枪的明军骑兵外,便再无任何人。
如果不是自己承诺了会让他率兵北征,兴许朱棣恨不得天天叫自己去大明宫与他说话。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广东各地,一时间各地百姓都对朝廷歌颂起来。
“杀的痛快!”
想到这里,朱高煦就略微有些烦躁。
“陛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朱高煦一直看着殿门口,故此把他看了个清楚。
“真的发钱发粮啊?!”听到这话,所有人愣了愣,下一秒立马反应过来,向着那被飓风摧毁大半,好似废墟的村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嚷。
“跳梁者必诛!”
朱瞻壑五尺九寸的身长放在这个时代,宛若小巨人般,便是比起朱高煦也只矮了两寸。
“依托铁路,江南的物资最多一个半月就能运抵海喇儿城,省下了数百万民夫的人力。”
当然,他更担心的是乌斯藏都司两千兵马战败后,燧发枪被缴获,故而影响到其它地方。
虽说自家父亲光看外表似乎才三十二三,但实际上他也是四十二岁的不惑之年了。
“把秃孛罗胆小怕事,向来只会依附强者。”
“陇川那边,等到明年元宵过后就会开始铁路的修建,只可惜当地地形复杂,不能联通昆明,若是可以,那便省去朝廷许多事情了。”
正因这里足够险要,他们才抵挡了足够长的时间,撑到了李英率军抵达。
“私自出兵,打赢了还好,如果打输了,那就有些糟糕了。”
站在朱高煦身旁的亦失哈也脸色不好看,只觉得李英未免有些太冲动了。
“都指挥使,如果只是我们得利,朝廷不得利,那朝廷很有可能会降罪,得为朝廷争取点利益才行。”
“你!”李英闻言生气,但军吏拦住了他:“都指挥使,已经不错了,他们这地方看样子也没有太多好东西。”
“去吧!”朱高煦一挥手,手也下一刻抓住了朱笔,准备好好理政。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朱高煦才刚刚得知这则消息,这让他颇感头疼。
班值太监突然开口,朱高煦手中朱笔一顿,抬头道:“宣他进来。”
“工价四十文?”
“把缴获的兵器给他们,这些东西带着拖累队伍,也不值什么钱。”
“你这次南下,应该见到正在修建的漠北铁路了吧?”
象雄城建筑物依山叠砌,逶迤而上,从地面直到山颠,层层叠叠,组成一组雄伟的建筑,整体落差足有百丈。
消息传回北京时,已经是洪熙五年的九月中旬了。
“另外让俄力思军民元帅府的思若满剌征募两千人,把这些东西作为战利品给我运往喇萨。”
也就是说,缴获了一具胸甲就等于斩首一个人,而一具胸甲的重量在十几斤到二十几斤不等,携带起来比较麻烦。
“没错,就是四年。”朱高煦颔首,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儿臣受教。”朱瞻壑作揖表示受教,随后才开口道:“那儿臣就去见娘亲和圻弟他们了。”
“如果朝廷需要,我们愿意每年上贡一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
朱瞻壑露出笑脸,不等朱高煦回答,便率先说道:“我与爷爷说不会的,现在国库可是十分充盈。”
“啪啪啪啪——”
朱高煦只能亡羊补牢,毕竟在他看来,阿里地区在这个时代的战略价值并不大,等几十年过去,如果大明的科技有进步,届时再向阿里地区进发也不迟。
李英之所以驰援古格,正是因为前往喇萨的僧人说古格有丰富的金银矿,并且会在官军驰援后给予回报才前来的。
“大概说的就是这些。”
“当然,朝廷的兵马也是需要钱粮维护的,故此即日起,俄力思军民元帅府每年需要向喇萨上贡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
“儿臣知晓,请父亲放心。”朱瞻壑肃穆作揖,朱高煦也颔首道: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含着笑意的亦失哈躬身对朱高煦道:
“殿下看样子接触到了不少东西,比较之前圆滑不少。”
“切忌,为君者不能穷兵黩武,理当王霸道杂之,军政与经济一把抓。”
现在看来,那两个箱子的黄金白银,起码价值数万贯。
“去过了,爷爷让我来问问您,北征该不会推迟吧?”
不多时,上百个男丁浩浩荡荡向着镇子聚集而去。
“些许胡虏,不足为虑。”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大明在他手中,毫不畏惧任何一方势力。
李英话音落下便不再想继续说什么,不过这时一旁的军吏却开口用汉话说道:
班值太监唱礼,呼吸间便见一道身影走入武英殿内。
这组建筑群,背山面水,占据有利地形,充分考虑了战争的因素和防御的功能要求。
“若是能将漠北纳入国朝疆域,那父亲便是我汉家第一在漠北开辟郡县之人。”
“你这次南下,先在京城好好休息,陪陪你爷爷,等明年元宵过后再南下去云南。”
“我知道广东的百姓们遭遇了龙挂袭击,许多百姓害怕流离失所,心情很难安定,所以我现在手书月报来安抚百姓,并给你们做出承诺。”
今年岁初只有把秃孛罗遣使上贡,故此他才能想到是把秃孛罗传来的消息。
不止是他,就连他身后的明军也是同样的模样。
自己这次南下理政结束,若是能回来帮帮他,那便也算尽孝心了。
不仅是他,就连朱高煦也同样觉得。
一群受了灾的百姓七嘴八舌说着,那青年也挠挠头道:
“反正报纸上就这么写,衙门也不可能不按照皇帝说的来办事吧?”
“我一定为将军作证!”思若满剌回了一礼,而李英见状便安排军队在象雄城外扎营。
翌日清晨,他带着略微忐忑的心情踏上了返回喇萨的崎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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