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大战在即

  “定射装填、预射三轮,目标莱州城垛,自我调整角度……”

  “预备……放!!”

  “轰轰轰——”

  建文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当专属渤海军的炮兵用语出现在山东半岛陆地上的时候,第一个直面渤海神机三营炮击的,是横亘在青州府与登州府之间的莱州府城。

  城外,由三千神机营,一百门野战炮,以及两千女真马步兵的渤海精锐将莱州城团团围住。

  几日时间,登州府全府被后续登陆的渤海马步军、骑兵及马步神机营拿下。

  朱允炆口中那被贼兵“蹂躏”的二十余万百姓,成功扩大范围到了七十八万七千余人,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例如眼下,当一百门野战炮展开炮击,本就由屯兵与乡勇组成的莱州县守军开始自乱阵脚。

  莱州城的城垛在不足半里的距离下遭受炮击,许多被击中的墙垛炸裂,碎石飞出。

  尽管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那种心理上带来的压力让守军难以承受。

  “把城垛通通打光,然后用火绳枪和开花弹压制。”

  “末将领命!”

  城外的渤海军中,孟章用望远镜打量着莱州的城防,确定野战炮可以摧毁城垛后开始下令。

  得令的炮兵千户开始继续指挥炮击,神机营火炮以每字时一轮的炮击流程开始对莱州倾泻炮弹。

  在山东,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把火药和炮弹打光。

  仅在登州府缴获的火药,便多达四十余万斤,而山东在明初更是产铁大省,仅官营的铁坊产铁就达到了三百余万斤,位居全国第三。

  就连火绳枪所使用的铅弹,山东每年也能产出三十二万余斤。

  因此,从登州府缴获的除了火药外,还有许多铁料和铅料。

  这些料子,足够支撑渤海军一路攻城拔寨。

  “孟大哥,你说殿下有必要叫我们攻城拔寨吗?”

  “我们眼下,不应该直接骑兵突击京城吗?”

  孟章身旁,跟随他而来的赵牧眺望莱州城,话里话外十分好奇。

  对此,孟章也想了想,片刻后才开口道:“淮河泗水之地,说到底还是有些屯兵的,就如这山东。”

  “虽说是屯兵,但早年太祖高皇帝在时,亦会训练他们,因此他们也有不俗战力。”

  “当然,较之我们,他们是差了很多,但如果用来守城,亦或者是旷野骚扰,那还能给我军带来不小麻烦的。”

  “何况眼下关外百万百姓的粮食仅够吃一个月的时间,从登州前往京城,最少也有一千三四百里。”

  “若是我们无法在一个月内拿下南京,那关外的百万之民吃什么?”

  “况且,弟兄们登陆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因此殿下所想的,应该是利用这一个月,尽可能将粮食、人口运往辽东。”

  孟章说着,又示意赵牧看向莱州城。

  “那城里,起码有十几万百姓,上百万石官、民粮。”

  “若是拿下莱州城,乃至整个莱州府的话,那我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拿下登、莱二府,这是朱高煦在出发前留给孟章的任务。

  登莱二府有民一百六十万,有耕地六百余万亩,是妥妥的产粮之地。

  拿下登莱,就可以解渤海的燃眉之急,就可以让渤海放出双手。

  想到这里,孟章继续看向了莱州城,冷着脸:“继续炮击,要么他们投降,要么我们攻城。”

  “轰轰轰——”

  沉闷的火炮声响起,再度朝着莱州城头的墙垛打去。

  在半里不到的距离中,哪怕是渤海火炮中射程较短野战炮,也能做到十炮中七。

  莱州城东的墙垛在渤海军不停的炮击中开始成段垮塌,守军只能不断依靠尚未被摧毁的其它墙垛躲避。

  从辰时到正午,能被守军所依托的墙垛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挤到了箭楼之中。

  看着这一切,莱州卫指挥使欲哭无泪,只能抓住从城中跑上箭楼的指挥同知询问:“都司的援兵什么时候到?”

  “没有…没有援兵了…”指挥同知同样欲哭无泪:“都司回信说了,青州被贼军以骑兵围城,各卫只能自守,无援兵驰援莱州。”

  “完了……”听到没有援兵,莱州卫指挥使恍若雷击,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黄昏时分,莱州城的东城墙垛有近七成被渤海军的火炮摧毁,莱州卫指挥使房惠、知县汪和开城投降,献上卫所的《军屯册》与莱州府《鱼鳞图册》、《黄册》。

  眼见莱州投降,孟章当即让知县汪和与指挥使房惠写信给莱州各千户所、百户官及各处县镇,由渤海骑兵派往。

  一时间,莱州府各州县卫所望风而降。

  与此同时,朱高煦也率领三千骑兵截断了青州城通往各府县的交通要道,亲率三千骑兵包围了青州府,营造出了一种要一步步拿下青州,进逼济南、德州、沧州三地的假象。

  如此消息通过信鸽传往北平各府县,李景隆所率兵马开始由晋州直奔德州,吴高、徐凯二人,分别领兵退往李景隆所布置的涿州、东安防线。

  安陆侯吴杰接到李景隆军令,从徐凯手中分兵五万南下驰援沧州。

  俞通渊、平安、陈晖、滕聚等人更是亲率两万骑兵南下,先一步抵达了沧州。

  为了防止被朱高煦切断补给线,南军三十万人齐齐被他所调动,这让刚刚带队走出燕山山脉,准备在北平大展身手的朱棣发了起懵。

  “你说老二渡海拿下了登州,现在已经打到青州了?”

  二十四日,在南军驰援运河的时候,朱棣才从燕山之中走出,刚刚抵达昌平便得知了这条好消息。

  不止是他不敢置信,朱能、丘福及朱高煦的老部下王义都不敢相信。

  他们绕道突袭蔚州、包围大同,就这才调动了李景隆十万大军,结果朱高煦直接上演了渡海登陆,一副要切断运河的架势,逼得三十万南军南撤防守。

  “老二这魄力,都快赶上俺爹了……”

  饶是朱棣,也不由感叹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有朱元璋那种气魄,况且即便是朱元璋,他也不过是指挥了万人渡海进攻辽南,这难度和朱高煦从辽南渡海进攻山东可不是一回事。

  朱元璋敢于派马云、叶旺渡海辽南,是因为辽南的刘益投降明军,明军有了接应的人手才会如此。

  可反观朱高煦,单从信上的情报来说,他是完全靠渤海水师的实力击退了南军引以为傲的水师,然后炮击拿下了登州城。

  “老二这小子,是越来越了不得了。”

  朱棣唏嘘一声,作为十分喜欢唐太宗李世民的人,朱棣看着眼下局面,不由的想起了李世民和李渊。

  “俺不会步李渊后尘吧……”他如朱高炽当初与张氏所说的一样,陷入了片刻的纠结。

  不过他毕竟是朱棣,那个被朱元璋誉为肃清沙漠的燕王。

  抓抓大胡子,朱棣又笑道:“还行吧,距离俺还差了些。”

  他的那份自信又回来了,面对当下复杂的局势,朱棣也翻身下马,示意朱能他们几个跟上。

  带着朱能等人,朱棣将地图摊开在地上铺开,随后指着北平、沧州、涿州、德州、青州等地开口道:

  “眼下,老二替北平解了围,南军的吴高、徐凯依托胡良河、芦沟河与俺们对峙,加上李景隆先前修建的堑壕、土城,俺们要是正面与他们交手必然不利。”

  “吴高这个人心思缜密又胆小,当初和老二做对手的时候就像个王八一样耗着,肯定不会出来与俺们交手。”

  “倒是东安的徐凯那边好对付,而且只有五万人。”

  “东安距离沧州二百五十里,即便是俞通渊和平安、陈晖、滕聚他们四个人率骑兵驰援,也需要起码两天的时间。”

  “况且徐凯冲动又胆小,即便出营,也会向沧州方向求援。”

  “俺的想法就是,先拿下沧州援军,然后趁徐凯驰援时设伏击败他,然后绕到吴高的身后,用最快的速度趁他还没得到徐凯败亡的消息,在清晨时分突袭。”

  朱棣很敢想,用六万马步骑兵配合,击败沧州的援兵,然后再击败徐凯五万精锐,最后又奔袭一百三十余里外的吴高。

  只要这一计划能成功,吴高和徐凯、吴杰的二十万大军将会被打的丢盔弃甲,李景隆只能带着手中十万步卒重整溃逃南下的败兵。

  不过这么做也有问题,那就是他们需要青州的朱高煦尽可能的将李景隆的主力吸引到德州,这就需要朱高煦进一步威胁济南,给李景隆更大的压力。

  “王义你派八百里加急,走永平乘船前往登州,将消息送给老二,看看老二能不能做到。”

  朱棣不给诸将思考的时间,便自顾自的拍下案来。

  王义闻言也没有拒绝,而是顺从的作揖,毕竟这件事并没有威胁到渤海的利益。

  如果朱棣真能击溃吴高和徐凯的十五万大军,届时只要和自家殿下南北配合夹击,李景隆剩下的那十七万大军也会很快败亡。

  因此在王义的授意下,渤海的一队加急马步兵奔向了永平,朱棣也在理清思绪后决定率军先返回北平休整一夜,好好筹谋何时动兵。

  黄昏时分,他便率大军抵达了北平城下,朱高炽带着朱高燧、张玉前来迎接他。

  “爹,老二拿下了登莱,把南兵吸引过去了。”

  “俺今早听说了。”

  翻身下马,朱高炽迎上来的同时说着南边的事情,朱棣也点头笑着表示知道。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张玉,点头打过招呼后,这才将目光放到了老三朱高燧身上。

  由于是小儿子,加上自己的过度宠溺,因此老三朱高燧持宠而娇。

  去了京城后,朱棣原本以为他能改改脾气,结果不曾想反倒是变本加厉了。

  在这北平紧要时刻,朱棣、朱高炽二人都穿着鸳鸯战袄,就连太监都披上了号衣,唯独朱高燧穿着显眼,披着一件绸缎圆领袍。

  朱棣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说教他,只是对朱高燧开口道:“老三,在北平多听伱大哥的话,俺明日还得继续南下。”

  “儿臣知道了。”朱高燧不以为意,他现在只觉得自家二哥都打到青州府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打进京城,到时候他也能弄个亲王当当。

  瞧着他那副模样,朱棣不由皱眉,朱高炽看出情况不对,连忙站到朱棣身旁打圆场。

  “爹,娘还在后府等着您呢。”

  “嗯……”朱棣颔首,对一旁的张玉交代:“张玉,你带人布置城外营垒,补充马料,给将士们杀猪宰羊,弄些肉食吃吃,俺先回府上去了,稍晚些再来作陪你们。”

  “末将领命……”张玉应下,朱棣便带着朱高炽和朱高燧返回了燕府。

  在回去的路上,朱高炽也与朱棣说道:“三日前,儿臣给辽东拨去了十二万石粮食,不过北平和永平的粮食还能撑到九月,您不用担心。”

  “拨给老二是好的,他那里百姓多,况且我听闻他拿下登莱后,又迁移了登莱的一些人口前往了辽东。”

  朱棣的消息十分灵通,这些事情就连朱高炽都不知道。

  “辽东苦寒,老二迁移这么多百姓过去,恐怕百姓会很不愿意。”朱高炽对辽东的认知,还是充满了江南士大夫的那种偏见。

  朱棣听后不是很喜欢,反倒是为辽东说了起来:“那辽东,虽说比北平冷些,但也没冷到哪里去。”

  “说是苦寒,当年俺到北平的时候,北平也不过百万人,如今都二百余万了,也变得繁荣了些。”

  “现在辽东百姓数量也过百万之数,繁荣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老二的理政手段也是被你爷爷青睐的,我看他在渤海就干得不错,不然也不可能凭借贫瘠的渤海就拉出四五万的人马。”

  “这数量,就连人口是渤海数倍的辽东都拉不出来,老二只要稍加治理,日后辽东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好地方。”

  朱棣具体也说不出用什么手段能把辽东治理的繁荣,但是见过吉林城的他坚信自家老二的理政能力。

  连那么贫瘠的吉林,都能在他的手段下不过数年就变得堪比江南一些府城,如今得了辽东和大宁、登莱百万人口,关外之地必然兴盛。

  “那儿臣就拭目以待了。”朱高炽笑笑,但不是嘲讽,而是打趣。

  朱高煦的理政能力,还有他那一手看山点矿的本事,这些朱高炽都是清楚的。

  旁人说要让辽东兴盛他不信,但如果执政的是老二,他便会相信。

  父子二人交谈甚欢,跟在他们身后的朱高燧则是看着嫉妒。

  “二哥立功又不是你跟着立,你摆什么谱。”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却不想是他自己参与不进这个话题,怪不得旁人。

  倒是在他总想着用朱高煦来压制朱高炽的时候,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朱高煦却在忙着算账。

  “殿下,都在这里了,每个小旗借了多少东西,打了多少白条,都计算在这里了,一共是七百二十四石五十六斤豆子,一千三百四十二斤米和七十二头猪,三百四十五只羊。”

  青州城外,当三千渤海精骑截断道路,摆出架势吸引李景隆的时候,徐晟抱着一堆账本走了进来,口中说着一大串数据。

  这些东西,都是渤海军这三千精骑这几日和百姓借走的东西。

  坐在帅帐内,朱高煦用刀吃着烤羊腿,见徐晟来了,便开口说道:

  “这借了东西的村庄都要登记造册,让孟章带人来组织他们迁徙去登、莱二府,用当地的耕地来偿还。”

  “这工作繁琐,因此南下前我已经让亦失哈带着一千吏目南下,你需要把账本送到登州,把我的要求告诉亦失哈就行。”

  “好!”徐晟咧嘴笑着,同时坐在地上,单手倚着朱高煦的案几。

  他那模样放在这个时代的文人看来是不尊重朱高煦,但在渤海却是常态,渤海军纪严明,可也充满人情味。

  “百姓们都不信我们会还。”徐晟小心翼翼说着,朱高煦却淡然用刀削了大块肉递给徐晟:“自我们之前无人这般对他们,他们自然不信。”

  “不过自我们之后,他们便信了。”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徐晟狼吞虎咽得将那大块肉吃下,朱高煦却轻笑:

  “为的就是让百姓知道我们才是子弟兵,而南军还是他们所认知的南兵。”

  南军的纪律好吗?

  自然是好的,但那是和封建时代的其它军队相比。

  如果要拿南军和接受了近现代训练的渤海军相比,南军就和兵痞没什么两样,顶多也就是内地的官兵军纪好些,类似甘凉、辽东、陕西等地边兵就不行。

  这不是歧视,而是摆在眼前的现实。

  边兵成分复杂,有汉人更有蒙古人和西番人,他们接受的教育自然是无法与内地的官兵相比的,所养出的思想也大相径庭。

  在他们看来,自己脑袋悬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拿点好处有什么的。

  就是这种思想,让他们和渤海军成为了两种时代的代表。

  朱高煦推行的是兵卒一定要接受教育,哪怕付出代价也要如此。

  接受教育的兵卒,尤其是军事教育的兵卒是十分可贵的,就如眼下的老渤海军。

  老渤海军可以接受丈量田亩、简单绘图、登记造册等曾经胥吏才能做的事情。

  一旦要扩军,四万老渤海军可以立马扩编为四十万人,而且他们所带出的兵卒,纪律必然要比南军要好上那么一些。

  这四万老渤海军,便是朱高煦日后掌握大明军队的底气,而渤海的三万多学子,则是朱高煦掌握江南经济的底气。

  当然,三万学子想要掌握直隶、江西、浙江三千万人的经济和税收未免太过困难,所以朱高煦还需要在关外不断培养学子。

  如果他有十万关外学子,他就敢给他们配护卫,对江南开展耕地清查,保证每一年的赋税不出现拖欠。

  江南常年拖欠赋税,还不是吃准了朝廷拿不出那么多胥吏来维持地方运转,只能依托士绅富户的关系来收取基本税收?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用关外的学子来取代他们的作用,将税收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当然只是这样还不够,摊丁入亩才是缓解百姓压力的办法,不过朱高煦要做的摊丁入亩和雍正要做的不同。

  雍正的摊丁入亩,无非就是明代中后期地丁合一的升级版。

  这项举措客观上是对底层农民人身控制的放松,但这项改革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农民沉重的负担问题。

  不管是摊丁入亩还是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还是豁除贱籍、地主佃户平等法律……这些东西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农民负担。

  因为它们从本质上就是为了剥削百姓而达到充实国库的政策,而雍正的理念也是为了充实国库,而非改善民生。

  摊丁入亩造成了很大的灾难,地主与富农尚能维持,但拥有贫瘠的土地的贫农则入不敷出,反而造成了流民。

  火耗归公是增加国库财政收入的手段,百姓的负担没有减轻,反倒更加沉重了。

  废除贱籍,本质上就是为了向这群不用交税的贱籍收税。

  至于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这项政策很好,但怎么施行,能不能实现?

  至少在朱高煦的印象里,这项政策就连雍正自己都只在部分地区实行过一段时间,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对农民收税,朱高煦还是那个看法,收税要从土地收,但同时要根据地方的情况不同,设置不同的税收门槛。

  这点上,老朱对北方除山西,南方除江南外都做得很好。

  亩产高的地方自然要多收,亩产少的地方便要少收。

  说出来很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

  想要把这套系统运转好,必须要有足够的基层税收官员,因此兴教育是能维持国家税收系统运转的前提。

  在兴教育的同时,还必须要牢牢掌控住这个教育系统,不然就会落得国子监的下场。

  明初朱元璋、朱棣能靠国子监的贡生来随意裁撤更替不作为官员,但到了明朝中后期就不行。

  说到底就是国子监都被渗透成了筛子,加上他们的背景也大多是江南、湖广一带,他们自然不愿意为了朝廷去得罪自家家乡的乡绅富户。

  “头大啊……”

  朱高煦一想到日后自己要治理一个国家,并且还要将这个国家治理好,脑中思绪就不断涌出。

  他如果要让大明维持一个封建体制,那治理大明自然很容易。

  可他不能,因为他清楚眼下的时代背景是什么。

  南洋、东南亚、东北亚、西域、青藏、漠南漠北、海外……

  大航海的时代已经要开启了,大明既然有抢占先机的资格,那为什么要平白让出去。

  但凡江南三省三千万人口能输送出去一千万,大明都能实现实控东北、西域加大半个南洋。

  怎么运用六千万人来治理这个庞大的国家,进而实现历史跨越,这才是朱高煦所想的治国理念。

  “殿下!”

  朱高煦还在想日后怎么治国,帐外就传来了塘骑的声音。

  徐晟起身走出帐外,不多时返回后对朱高煦作揖:

  “殿下,济南方向朝我们放出步塘了,大概是李景隆的十万南军抵达德州了。”

  “来了吗?”朱高煦将脑中治国的思绪收回,将所有思绪投入到了如何对付南军这个问题上。

  他的目光投向了帐内挂着的那副地图,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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