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不由说道:“侯爷,我见咱们无论是香水生意,还是玻璃器皿的生意,其规模都并不大,不知是何缘故?”
贾芸的能力极强,但是贾芸在处理香水还有玻璃器皿等生意上,仍然捉襟见肘,忙的不可开交。
而到了王熙凤这里,居然嫌生意规模还不够大。
可见在经商上面的天赋,王熙凤是远超出贾芸的。
并且她也看出贾环在有意控制香水还有玻璃器皿等生意的规模。
贾环笑道:“凤姐姐,你如此聪敏,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此中缘故。”
再次会面,两人的称呼都发生了改变。
王熙凤不敢再叫贾环环哥儿,而是叫起了侯爷。
贾环也不再叫王熙凤二嫂子,毕竟她已经被休出门,不再是贾琏的妻子。
因此贾环便叫起了她二嫂子。
王熙凤听了贾环的话之后不由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侯爷眼睛,侯爷之所以控制这两桩生意的规模,怕是有意在配合变革。”
“只是其实还可以扩展其他渠道,比方说,完全可以售往海外。海外市场,比我大夏市场,又不知大了多少倍。这可是泼天的财富。”
听了这番话,贾环越发诧异起来。
没想到这只雌凤竟然还有这等眼光,这等见识。
贾环不由笑道:“凤姐姐有所不知,其实海外很早就有了玻璃器皿,咱们大夏此前的玻璃器皿,倒都是从海外流传进来的。”
“玻璃器皿在海外的价格便宜的很,出口海外,根本没多大的利润。”
“真正在海外畅销的,反倒是我们的丝绸、瓷器还有茶叶等物,不过这些商品,早就有人在做,一时之间,我们也插不上手的。”
王熙凤眼光是有的,只是消息未免闭塞了,并不了解海外市场。
听了贾环的话,王熙凤微微一笑说道:“侯爷所说的情况,我也是了解一些的。海外的那些玻璃器皿,尤其是玻璃镜,我也看过。”
“其质量远不如我们的好,像我们制作出来的如此精美的玻璃镜,即便是在海外,也能卖出高价来。”
“只要能够运送到海外去,起码是几倍的利润。虽然不如大夏境内利润高,但是胜在销量远远超出。”
“至于香水,在海外更是奢侈品,并且他们目前也没有质量如此高的香水,同样可以卖出天价来。”
闻听此言,贾环不由深深看了王熙凤一眼。
没想到倒是自己小看了她,原来她在这段时间内,竟是已经打探到了这么多的消息。
贾环不由问道:“凤姐姐,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海外的渠道?”
王熙凤摇头说道:“并没有呢,原先我只在小小一座荣国府里面打转,才能见过多大的天?”
“我虽然不能,但是侯爷想必一定是能的。我之所以向侯爷提起这些,是因为有人找到过我。”
“想向我们大批量购买商品,我知道侯爷的计划,自然一口回绝。他又承诺不会在大夏境内销售。”
“既然如此,那就必定是售往海外了。因为他们给的价格极低,被我当场拒绝。”
“我想着,与其和他们扯皮,为什么咱们自己不干脆做起来呢?”
听完王熙凤的话,贾环不由灵机一动。
王熙凤的这个建议是极好的,贾环想到的,并不仅仅是海外贸易。
而是完全可以建立一个海外据点,可以迁徙墨家子弟过去。以这个据点为中转,展开海外贸易。
通过海外贸易来发展壮大这个据点。
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发展起来一个自己的班底。
虽然这两年大夏看似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变革进展也是顺风顺水,大夏税收年年攀升。
但是贾环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总感觉在这平静背后,隐藏着大危机。
如果能准备一些后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此事倒是急不来,倒是需要筹措一番才好,首先也要先找到一个合适的据点才能开展。
想到此处,贾环不由对王熙凤说道:“凤姐姐,这件事情,的确可以去做。不过倒并不急在一时,容我筹措一番,再做计较。”
王熙凤笑道:“那好,那我就先准备着便是。”
就在此时,林之孝快步走了进来,急忙说道:“侯爷,薛大爷来了。”
薛蟠来了?
薛蟠来他这里,向来是穿门过户,不用通报的。
贾环看了王熙凤一眼,王熙凤连忙摆手,躲到了屏风后面。
很显然,这会子王熙凤并不愿意见薛蟠。
贾环摇摇头,起身迎了出去。
见到贾环,薛蟠大步走了过来,他抓住贾环的手,激动地说道:“环哥儿,还是你眼光毒辣,真是要多谢你了!”
“其实更应该谢的倒是老太太和姨妈,只是我不好就这么上门道谢就是了。”
贾环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货到底在说什么。
贾环忍不住皱眉问道:“薛大哥,你这说的没头没尾的,倒是听的我一头雾水。”
薛蟠呵呵笑道:“环哥儿,你这么聪明,难道还听不出来,都是因为夏金桂吗?”
“还是环哥儿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夏金桂那娘儿们不是个好东西,幸好那时候被荣国府抢了先,先行一步说给了大脸宝。”
“如若不然的话,我们家必定是会上门求亲的,这样的泼妇要是娶回家里来,啧啧,必然要家宅不宁!”
这货这会子倒是反应过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大脸宝这一娶,的确是让薛蟠脱离苦海了。
贾环看薛蟠喜不自胜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薛大哥,这固然是一件喜事,但就将你喜成这样?”
薛蟠嘿嘿笑道:“环哥儿,自然不全都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一件喜事儿,哥哥定亲了,准备年前就成亲的。”
咿?
薛蟠定亲了?
贾环不由问道:“薛大哥,恭喜恭喜,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薛蟠搓着手嘿嘿笑道:“是傅家的姑娘,她字秋芳,我偷偷相看过了,长的跟朵花儿似的,更难得的是那股气质,真真是难以形容。”
傅秋芳?
这不是贾政门生通判傅试的妹妹吗?
那傅试原是暴发的,因傅秋芳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那傅试安心仗着妹子,要与豪门贵族结亲,不肯轻易许人,所以耽误到今天。
目今傅秋芳已二十五六岁,尚未许人。怎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本是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
傅试本意是想和贾家做亲,将傅秋芳嫁入贾府的。
如今宝玉已经成亲,他的如意算盘自然打不成了。
只是傅试此人如此趋炎附势,一心要和豪门贵族结亲。薛家虽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也不过是商人世家,傅试怎么会看上薛蟠的?
薛蟠呵呵笑道:“环哥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知道的是,这傅试本是姨丈的门生。”
“这一次姨丈被免职,这傅试也受了牵累,如今闲赋在家。他家里都快要过不下去的了。”
“原先那些豪门贵族就看不起他们家门第,如今就更没人看得起了。”
“如今他倒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富贵,因而才主动结亲。”
“我妹妹主动出面,和那傅秋芳交谈过几次的,便说她是极好的,娶回家来,只要好好待她,必定能保我薛家兴旺的。”
薛宝钗的眼光是不差的,既然薛宝钗如此说,那傅秋芳必有其过人之处。
如此说来,倒是让薛蟠这货捡了个漏。
不过傅试也实属无奈,一来他自己被免职,家里已经过不下去了。二来傅秋芳已经二十五六岁的老姑娘了,想找个好婆家已是不能够的了。
想到此处,贾环不由笑道:“如此,倒是要恭喜薛大哥了。只盼薛大哥成亲之后,能好好待她,不让姨妈操心。”
薛蟠连连点头说道:“环哥儿,不消你说,我自然省的。如今我也大了,再不像从前那般胡闹了。”
“如今我也快成亲了,就连以前买回来的那些丫头,我都遣散了许多。”
“只要肯离开的,我都给了她们银子,好生将人送走。只把几个实在不肯走的留了下来。”
“我这辈子荒唐糊涂,也就这样了,不堪造就。等傅家姑娘嫁进来之后,生了儿子,从小就让她教养着。”
“将来必定不要和我这般才好,我就是我娘从小娇惯坏了。但凡我娘要是识文解字、知书达礼,能把我教导成这样?”
霍!
这货自己不争气,居然还怨起了薛姨妈来了。
你怎么不说你妹妹如此知书达礼、落落大方、聪慧过人,又是谁教出来的呢?
薛蟠又说道:“对了,环哥儿,等我大亲之日,你必定要来。你要不来,我可是要和你急的。”
贾环笑道:“这还用你说?这是自然的,你的喜酒,我是必定要吃的。”
接下来,贾环拉着薛蟠去吃酒。
而王熙凤,也趁机走开。
酒宴之上,薛蟠喝的酩酊大醉,贾环着人将他送回去,心里也替他开心不已。
……
时间很快就进入八月,三年一度的乡试也随之临近。
这一次乡试,贾兰和秦钟都准备参加的。
额,原本贾宝玉也是要准备参加这一次乡试的。
不过他连国子监的内部选拔考试都没能通过,因此就没能获取参考资格。
而后来因为偷奸一事惹上了官司,如今已经被国子监除名,也就更没了直接参加乡试的机会。
他要想参加乡试,就只能先考中秀才再来参加了。
不过就凭他的能力,怕是考过秀才试都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至少今年的考试和他是无缘了。
这段时间,贾环也几乎每天都抽出一定时间来来教导贾兰和秦钟。
贾环的考试经验丰富,更重要的是他的归纳总结能力。
在贾环的教导之下,贾兰和秦钟成长迅速。
贾环感觉,他们只要考试的时候不发挥失常,中试的把握还是极大的。
此时整座荣国府也开始忙碌起来。
如今荣国府没落,贾兰已经成为他们全府人的希望。
荣国府两房,大房贾赦卧床不起,贾琏也是个指望不上的。
二房贾政被罢官,贾宝玉也是个不中用的。
原先还有个环哥儿是出息的,只可惜环哥儿已经出了支,如今是宁国府之主。
并且他们荣国府还曾得罪了环哥儿,环哥儿没有怪罪他们就不错了。
如今诺大一个荣国府,竟然只有贾兰这一个读书苗子。
若是贾兰这一次乡试中举,以他的年纪,将来参加会试,考中进士还是有极大希望的。
到时候,荣国府的指望,就要全放在贾兰身上了。
因为这个缘故,如今贾兰倒是成了荣国府的香饽饽,就连贾母还有贾政对待贾兰的态度,都改善了许多。
连带着李纨都母凭子贵,地位骤然间上升。
唯有王夫人这个当奶奶的,十分厌弃,甚至偷偷跑到佛堂里许愿贾兰考不中的。
因为贾兰一旦考中了举人,将来二房的一切,越发轮不到她宝玉头上去了。
将来必定会让贾兰继承无疑。
毕竟贾兰才是长子长孙,在继承权上,是高于宝玉的。
若贾兰考不中的话,她还可以凭着长辈的身份强压着贾兰。
而一旦贾兰考中,便是她,也压制不住贾兰了。
说起来,贾兰一般也是她的亲孙子,并且还是长子长孙。
实在不知她为何偏心到这般地步,心里只想着将二房的一切都留给贾宝玉。
说起来,荣国府原本就有这样的传统。
从贾母开始,就偏向二房。
到了王夫人这里,同样的偏向二房。
只可惜,贾宝玉实在是个不中用的。
时间很快来到乡试日,贾府早早派人将贾兰送入考场之中。
很快全府之人,都陷入苦苦等待之中。
三日之后,乡试结束,贾政亲自去考场之外去接贾兰。
等贾兰出来之后,贾政忙是问道:“兰哥儿,考的如何?可有把握中试?”
贾兰疲惫地说道:“祖父,题目倒是都答完了,至于能不能考中,我竟是不知。左右等放榜日也就知道了。”
听贾兰如此说,贾政先是心里一沉。
不过等他再看到贾兰从容沉稳的模样,心里却是一动。
对了,记得当初环哥儿考试的时候,每次也都是这么回答的。
不过每一次,他都是高中头名。
说不得,兰哥儿也是能中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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