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棠。”
听到这四个字,崔召面如死灰,整个人好似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望着木床上那具死尸。
刚刚见到陈大安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他不愿相信,一个猎户的孩子,沦为废人的少年,时隔两个多月居然杀了回来!
“崔勇的死……”
崔召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棠道:“不错,这柄刀第一个祭的就是崔勇三人!”
刹那间,崔召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两个多月来,常泽县发生的许多事,崔勇的死,李韬的死,黑水帮四人的死……
看似混乱无序,始终笼罩着一层迷雾。
直至此时,一切才串联起来,迷雾深处那个人,也终于显现出来!
踩着尸身血海,露出狰狞爪牙!
整个常泽县,都被他杀了个天翻地覆!
而此人最终的目的,便是此刻。
等崔召想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心中清楚,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
但他毕竟不想死,还想求得一丝生机。
“其实,我当初把你爹送进大牢,没想要伤他性命,是县令给他上的大刑……”
“崔召你说什么!明明你是罪魁祸首,休要往我身上栽赃!”
没等陈棠说话,孙县令便按捺不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揪住崔召的衣襟,厉声道:“你死便死了,还想拉上我!”
“分明是陈大安当众骂你,你觉得脸上无光,才对他动刑。”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两个人早已没了尊严,相互撕咬起来。
陈棠上前,将陈大安的脸庞微微侧过来,让他看着两人狗咬狗的一幕。
随后,陈棠猛然转身,反手一刀,搠进崔召的胸口,旋即拔了出来!
噗嗤一声。
热血喷溅,洒了孙县令一脸!
“啊呀!”
孙县令吓得呼喊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崔召躺在地上,口中吐着血沫,身体微微抽搐着。
陈棠上前,照着崔召的脖颈,一刀砍下去!
这一刀齐耳根连脖子,剁了大半,砍到脊椎的时候,却卡在当中,切不下去。
陈棠将刀提起来,定睛一看。
之前那番厮杀,这柄刀不知与多少兵器格挡对拼,刀身早已遍布缺口,刀刃都已经卷了。
当然,陈棠一夜鏖战,体力也消耗殆尽,才没能一刀将崔召的首级割下来。
陈棠复又上前,又是一刀砍下去。
如此,方才将崔召的脑袋割下来。
那孙县令刚刚晕过去,耳边听得噗噗剁肉声响,很快又清醒过来。
刚一睁眼,便看到陈棠抡起钝刀,剁下崔召的脑袋。
这一吓,孙县令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狗官,给我醒来!”
陈棠割了崔召首级,一脚踢在孙县令的腰子上,将他肋骨踹断!
孙县令再度被一阵剧痛刺激得醒过来。
“少侠饶命!”
孙县令吓得涕泪横流,抱着陈棠的脚踝,哭道:“我有钱,家里藏着许多银子,只要好汉肯饶我性命,这些银钱都归你!”
“狗官,谁要你的脏钱!饶你容易,还我爹命来!”
陈棠听得心头火气,大喝一声,一脚将他踢开,抡刀便砍。
噗嗤!
只是一刀,便剁下孙县令的首级。
杀了二人,陈棠方才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陈棠来到这个世界,见到陈大安的时候,陈大安便已经死了。
他从没管陈大安叫过一声爹。
但在刚刚,他那一声怒喝脱口而出,有自己心中的怒火,似乎也蕴藏着前身无尽的仇怨。
直到这一刻,前身与他的灵魂,似乎才真正融合在一起。
陈棠在屋内静立片刻,吐出一口气,开始收拾现场。
事情还没做完。
崔召、孙县令的尸首若是在这里被发现,他肯定会被盯上。
陈棠将崔召、孙县令两人的尸首塞进麻袋,走出木屋,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木床上的陈大安,才摸出火折子,将木屋点燃了。
干柴遇火即燃,整间木屋很快烧了起来。
陈大安和这里的物件、痕迹,都将随着这把大火灰飞烟灭。
陈棠脱下浸染鲜血的衣物,全部扔进火堆中,换上来时的黑衣。
脱衣的时候,难免牵扯触碰到身上的伤口。
他惊讶的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竟随之脱落。
手掌轻轻一搓,那层铜皮便纷纷褪去,露出雪白细嫩的肌肤!
九品极境!
今晚一场鏖战,再加上报得大仇,念头通达。
一切水到渠成,陈棠的修为再度突破,达到九品极境,肌肤呈现返璞归真的冰肌形态。
原本身上的伤痕,随着铜皮的褪去,消失不见!
就连之前黑水帮少帮主在他身上留下的三十多道刀伤,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今日之后,他可以找机会再上雪山,修炼八品换骨的功法。
陈棠提着麻袋,朝着雪山深处行去。
崔召、孙县令的尸首放在火里焚烧,烧不干净,难免会留下尸骨,处理起来反倒麻烦。
翻过一座山,有一处狼窝。
陈棠准备将崔召、孙县令二人的尸首扔在狼窝里,第二天,便会被群狼啃得血肉无存。
从今以后,崔召、孙县令就消失了。
等陈棠处理完,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大火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片灰烬,余烟飘荡。
陈棠又等了片刻,待余温散尽,才走了进去。
从灰烬中将陈大安的尸骨收集起来,就地挖了一个坑。
大火焚烧,将木屋下的冰雪化开,土壤也松软不少。
陈棠拿过身边满是缺口的长刀,看着上面那两行小字,深吸一口气,将这柄刀也同陈大安的尸骨一同埋了进去,堆起一座小土包。
“我结果了此二人,你大仇已报,有此刀相伴,且安心去吧。”
陈棠拜别陈大安,放下一桩心事,朝着山下行去。
没过多久,陈棠便来到与呼雷豹约定的位置,他正要吹一声口哨,便看到官道上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疾驰而来。
只见来人跑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沐姐?”
陈棠愣了一下。
来人竟是青沐。
陈棠问道:“这么晚不睡觉,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我知道你今晚要做事,可放心不下你,便,呼呼……便想着跟过来……”
青沐微微俯身,拄着膝盖,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可是我那马儿跑到了几十里地,便累瘫了,你咋跑得这么快?”
陈棠望着满头大汗的青沐,心中一暖。
直到此刻,他才对这位名义上的堂姐,感到几分亲近。
陈棠轻声问道:“后面那一百多里,你是跑过来的?”
“可不是嘛,累惨我啦。”
青沐呼呼喘着粗气,香汗淋漓,甚是狼狈,早已没了往日的娇媚。
可在陈棠眼中,她比之前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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