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孟粱城,许飞还是知道的。
是距离汜水源头处大约千多里的一座城市。
没有修行宗门,而是由数位修为深厚的修士联手治理。
而眼前的孙宜修,便是孟粱城的掌事之一。
“在下不过闲散野人,姓名不值一提。”许飞道。
连编造个假名字,糊弄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孙宜修见状,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是面对此人之时,周身灵机如同凝固一般的巨大压迫力,却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前辈说笑了,在下在这周围还算有些情面,不知前辈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也算是替小女向道友赔罪。”孙宜修道。
看到孙宜修的态度,不论是红衣女子,还是被其找来帮忙的其他修士,皆一脸错愕。
有几个脑子不灵清的,还以为这位脑子突然坏掉了。
本来是找对方寻仇,怎么突然给对方道歉?
尤其还口称前辈?
只是不见其他人有什么行动,只能按纳住性子。
毕竟他们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到底不蠢。
还懂得看一看气氛。
许飞看着对方。
虽然他差不多确定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养不出红衣女子这种随意出手,草菅人命的女儿。
只是对方出现后,态度方面就颇为恭敬。
让许飞一时却也有些不好出手。
君子可欺以其方。
虽然许飞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终究不是无法无天之人。
有着以自身道德观念为基础的原则。
虽然许飞的道德观念其实也算不上高尚,而且有的时候还很灵活,可基本上不会为所欲为。
尤其在修为到达了如今的程度之后,许飞在这些方面更是多有注意。
因为随心所欲很容易,但随心所欲之后哪?
一旦难以自持,那么许飞未必不会堕入魔道。
何况许飞还很好色,所以就更需要在别的方面有所坚持,找补一些回来。
孙宜修见对方只是沉默,并无回答。
神色间难免忐忑。
此人很强。
甚至连具体强到什么程度,他都不太清楚。
所以孙宜修推测,对方大概率是某位高功遮掩了身份游戏人间。
而有了这样的想法,孙宜修的态度更加恭敬。
许飞垂下目光,没有再理会对方的意思。
至于孙宜修所说的什么,给他帮点儿忙之类的。
许飞更不需要。
孙宜修见许飞不再理会自己。
考虑之后,连忙带着女儿一行告辞离开。
只是目送对方人等离开之后,许飞的心中却有了采集过水气,前往孟粱城一趟的想法。
但让许飞意外的是。
到了第三天。
孙宜修竟然去而复返。
且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青年,但其身上的长袍,已经洗的发白。
显然平时的生活应该颇为拮据。
只是青年却是个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也有两千余壶,怎么看都不应该过得这么寒酸。
“在下许又廷,受孙掌事相邀,前来为他当个中人。”青年拱手一礼道。
许?
虽然显界姓许之人并不少,但许飞却心中一动。
而催动血脉秘术之后,也确实从这个名叫许又廷的青年身上体悟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所以毫无疑问,对方竟然是他的子孙。
这让许飞不禁讶然。
“这位许先生乃是玲珑仙门备弟子许飞的子孙。”一旁的孙宜修连忙介绍道。
他带着女儿回返孟粱城后,心中颇为不安。
毕竟当时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却总觉得对方会伺机报复,秋后算账。
所以考虑一番后,才请来了这位许又廷。
为自己与对方说合一番。
至于效果如何……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道友为何多此一举?”许飞看向孙宜修道。
看到此人在听到玲珑仙门备弟子许飞,这千数年来第一人的名字,不见丝毫反应。
孙宜修嘴巴一苦。
自己那个混账女儿到底惹到了什么人啊!
虽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故作镇定,但即使有万一之可能,对方是比那位许飞更强的存在,那他又怎么承受的起对方的报复?
即便这所谓的报复,是他自己心中猜测,可他却不敢赌。
“前次回去之后,经过询问,才知道我那混账女儿竟然贸然对前辈出手,这些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致使女儿专横跋扈胡作非为,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这些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前辈收下。”孙宜修说着,就从腰间的收储袋里接连掏出大量财货。
总价值甚至达到千万灵石之巨。
可以说孙宜修已经几乎掏出了小半身家。
只是许飞对这些灵材、灵石等,根本就没有丝毫关注。
神色依旧一副平淡模样。
而这更让孙宜修压力大增,乞求的看向一旁的许又廷。
虽然对方老祖的名头似乎不太好用,但这却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许又廷见状,心中叹了口气。
为了对方所给的一万枚灵石的‘辛苦’,也只能借老祖名头狐假虎威一番。
“孙掌事之女对前辈出手理应受罚,但不知前辈能否看在孙掌事爱女心切的情面上高抬贵手?”许又廷道。
听到这个子孙这般说话,许飞不禁扭头看去。
这么看的话,此子应该在其中收了好处?
这让许飞颇有些无语的感觉。
“你为何参与此事?”许飞说道。
听到对方毫不客气的询问,许又廷却也并无恼怒。
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许又廷道。
他虽为修士,但修为却并不高。
尤其他更看不得族人们受苦,所以满足平时修行之外,对于族人们多有接济。
这才一身长袍穿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更换。
许飞看着眼前这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的子孙,不由有些喜爱。
之前他还以为此子是个借他名声,唯利是图的货色。
但观其衣着,却又不像。
而此刻听其言,不免又有改观。
“那你来评一评,当时此人之女突然偷袭之时,若我没有挡住,因此死掉,又该如何?”许飞说道。
听到许飞这么说,对事情的大概经过也有一些耳闻的许又廷,神色间有些为难。
考虑之后,许又廷取出一个收储袋,还给孙宜修。
“孙掌事,在下无能为力。”许又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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