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最后,是师弟一方恼怒地咂舌。
“怎么这时候来坏我好事?”
“呃……虽然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总之,我似乎是可以进入下一关了是吧?”许开指向那扇星光汇聚形成的门扉,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好像是啊。”师弟长叹一口气,整个身体虚脱一般地趴在了地上,“现在这样应该就是极限了,想要和你相处更长的时间,我还得继续多准备一下。”
“呃……那你加油?”
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脑袋,许开就打算走入门扉。
“等一下。”
“怎么了?”许开回过头来。
“什么怎么了?”感到奇怪的反而是那位师弟。
“什么什么怎么了?”许开更加感到奇怪。
“……”
“……”
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师弟终于长叹一声:“我以前还觉得喊你木头过分了点,现在看来过分的是你啊。”
“我倒是觉得你能知道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街上的人穿的都是天言大陆的衣服,现在也知道穿现代的衣服了。”许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师弟身长的着装,中性风格的现代着装,怪不得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女的,估计天言大陆之灵也是被这个给误导的吧。
行啊,师弟,真亏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这个所谓的天言大陆之灵也真是,我与那家伙认识多少年了,我还没你了解他?样子和性格都很像,唯独在性别上露出了一个大破绽。实在是太容易识破了。
“如果你真的是女的,那我真为你作为女性的贫瘠感到可悲。”许开的视线落在她的胸脯上。
太少了,连云青山的都比不上。
“你想做什么?”师弟警惕地抱着自己的胸口。
“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总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趴在地上的师弟莫名奇妙地看了许开一眼。
“那么我走了。”
“等一下。”师弟再次喊住了许开,“就这么走了?”
“那你想干什么?”
师弟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娇艳欲滴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单词:“Valte.”
听到这句话,许开露出了怀念的微笑:“Valte.”
他拉开了门扉,向着门的内部迈进了一步。
“唉。”
在他即将完全走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他不由得回过头来。
“直到现在,你还以为我是这里幻化出来的人物吗?”
“……什么?”
而此时,门扉内的星光已经将他彻底吞没。
只留下师弟依然在那片草原上,表情黯然神伤。
门扉彻底关上,彻底地消失在了草原上。
随着门扉的再一次消失,忽然有火焰不知自何处升起,转瞬之间就将整片大地上的青草燃烧殆尽。
即使如此,火焰仍然没有停歇。它燃烧着一切能够见到的事物,连本应是不可燃物的泥土、湖水都被被点燃,化为了烈焰的一部分。
于火原上,唯有一道身影遗世独立,仿佛不受火焰的丝毫影响。
那道身影发出一声轻笑、或者说,嗤笑。
然后,便如其他被燃烧的事物一样,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被星光所吞没的许开,没能见到烈火燎原的场景,却听到了那最后的话语。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什么“哪有什么天言大陆,不过是一只科研狗的黄粱一梦罢了”“竖子安敢坏我道心”之类的把戏?
“我记得,师弟的名字,是云、云、云——”
“云什么来着?”
……
……
星光之后,是无尽的黑暗。
意识再度变得朦朦胧胧起来,不仅如此,五感被完全封禁,身躯仿佛化作了囚禁灵魂的牢笼一般沉重而多余。
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发疯。
无法感受到外物的刺激,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信息,身躯此刻如同累赘一般,让人想要将之完全舍弃。
这种感觉更甚过任何酷刑,在这种几欲令人发疯的沉静之中,在这种连自己的生命都想要舍弃的孤独之中,许开依然竭尽自己全部的意志,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这才终于有一点天验的样子了。
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无可捉摸。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不知道到底身处于何处,连许开都险些坚持不下去的时间之后,终于,感觉重新回来了。
首先是视觉。一点一点的光芒在远处逐渐浮现,随后越来越多,无数的光点在远方显现。那些光芒不仅仅只是点,还有许多庞大到让人自惭形秽的巨大光源逐渐点亮。
——这里,是星空之中。
他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天意榜的试炼之中,只是那时只是意为他呈现出星空的场景,并非真正的星空;第二次是在那次战争爆发之后,他随着被崩飞的大地一块进入了真正的星空,若不是那块真龙逆鳞的守护,他那一次真的会死去。
随着五感的回归,许开也终于从那种折磨中解脱。他长吁一口气,张了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这并不是他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而是星空之中没有传递声音的介质,所以才会如此。
这里是宇宙。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这里是他前世以及今生,耗费了一切都想要知晓的地方,以至于他忽然之间有一种怀念的感情涌上心头。
但却总有人不解风情地打断他的怀念之情:“又见面了。”
许开抬起头,这个声音他在上一次“天验”的时候就曾听到过,现在也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唯一的问题在于,祂用的并不是上一次的所谓“起源之语”,而是一种只存在于天言大陆的古籍上、现在本应失传了的语言。
也就是说,是生物使用的语言。
他微笑一下:“是啊,明明距离上一次也没过多久,我却感觉过去了许多的岁月一样。”
虽然是如此,但他却能莫名地听懂这句话,还能做出回应。
“那么,我又该接受什么样的天验?”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声音从不知何处响起。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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