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何时发动可以轻易地被决定,但决定战争何时结束却是一件完全无法预料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战争终归是要结束的。
借助至宝最魔图的力量,魔祖得以全身而退。但受到了来自真龙初的袭击的妖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受到了难以愈合的重创。
作为妖族祖境无上,她当然可以随意调用妖族储备的命源,甚至可以向魔族借一些命源过来,但就像许开当时遇到的情况一样,初在她的身体内残留的力量绞杀着命源。想要利用命源治疗伤势,就必须先将体内残余的初的力量清楚干净,才能够将效果最大化。
为此,妖魔开始收缩战线。本来在这一战中占据了优势的妖魔却反而缩紧了自身的势力范围,而后续的影响,更不是这种光靠地图就能看出来的。
于一处仅有妖魔的祖境才知晓的秘地内,妖祖赤裸上身不着片缕,而在她的身后,魔祖罪天的一只手掌紧贴着她的极具魅惑之意的玉背,为她清除着那些残留在她体内的真龙之力。
半晌,魔祖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有些困难。这些力量比我想得还要麻烦得多。”
妖祖风情万种地叹了一口气:“唉,明明都死了,就是一些无根之萍的力量,居然都这么难以清除,不愧是真龙所掌握的天理呀。”
天理,便是妖族对于真龙所掌握的权能的称呼。
那些极寒与极热的力量本应位于两个极端,但却能够在初的手中随意拿捏。
“还好的是,初死了,许开也死了,人族的谋划也被我们打破了。如此,就算妾身受些伤,这样的战果也是值得的。”
妖祖妩媚地轻抚着自己的脸庞,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诱惑着魔祖。
但魔祖依然是那样机械式地回答:“接下来,就跟之前的安排一样,等待人族盛极而衰即可。”
气运之说,并不完全是虚无缥缈的。
人族如今气运鼎盛,足足三位圣人镇压天地,若非最近邪物之窟那边暴动,不然上次战争他们面临的压力还会更大。
既然那无上的屠龙者已然陨落,前所未有地鲜明地支持某一族群的真龙亦随之逝去,那么现在的人族,后劲乏力,他们只需要积蓄力量,届时厚积薄发,便可重归当初平分天下的局面,而非现在被处处压制。
“不。”
但妖祖却对这个战略表示了否定。
“妾身的伤势,会好得比你、比人族想象得都要快得多。”
“你得到了什么?”
魔祖知晓,妖祖会否定这个战略,必然与她从那邪物之中的所获有着很大关联。
“始祖血肉。”
果然是他当初的猜测之一。
但即使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魔祖依然感到了惊讶:“竟然还有存留?”
“不仅如此,量比你想象得还要大得多。”妖祖露出充满媚意的微笑,光是如此,恐怕便足以让人族圣皇愿意为之烽火戏诸侯。
“等你消化完毕,再看看。此事不可轻易决定。”
魔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秘地。
妖祖遗憾中又带着一丝轻屑地摇头:“唉,妾身如此诱惑都没能让他提起兴趣……该不会真的不举吧?”
……
……
被迁移出去的大历国民回到了自己的国土。
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历国土的深坑,在大历圣人的无上伟力之下恢复了原貌。山川河流重现于大地之上,整个国境几乎与之前一模一样。
除了那些被摧毁的城池。
土地被修复,但城池以及耕地之类种种,即使有着文人之力的帮助,想要恢复依然需要不少的时间。
更何况,损失的人口、资料、储备的各种资源的损失,这些更是难以估量。
顶着被为他治疗的医家半圣大骂一顿,大历圣皇云定海在伤势恢复到能够动笔签字时便开始处理政务,如此方才让大历的重建如此迅速地就恢复正轨。
“许开死了?!”
张云漾的死鱼眼瞪得巨大无比,根本不相信这个信息。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无论是黄图、沈长青、魏运成还是不在此处的云青山,都没有人回答。
他们的表情,有着说不出来的悲痛与苦涩。黄图更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荒野之上。
她颓废地跌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仅有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
……
……
“你觉得他真的死了吗?”
“如果还是以前推演不到任何结果的话,我不会怀疑他还活着。但现在,不论怎么推演,连西海都出手帮忙,我们三人合力推演都得到这个结果……”大历圣人低沉着双目,前所未见地情绪低沉下去。
“是最后一击。”帝皇的声音有些嘶哑,“那一击……是最魔图的缘故,许开被卷进去了,随着那块土地被崩飞进入了星空。”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历圣人的声音也带着那种嘶哑,“但不应该,我记得你明明给了他一个真龙之物,就算我给他的其他宝物都失效了,这个东西也不应该消失了。”
“最初的【末厄】降临的时候,这间院子的院中天地没有一瞬崩坏,本身就足够匪夷所思。”帝皇凝视着他们二人之间那座已经小了无数倍的、此刻仅仅之后巴掌大小的小院,“……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给他逆鳞就被用掉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帝皇愤怒地脚踏大地,但好在最后他还是有理智存留,不然光是这一踏就会引起难以想象的灾难。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承担着什么!明明在那里一直呆着就好,为什么偏要上来送死!西海!你到底为什么要把那个东西给他!”
没有任何来自西海方向的回应。
“……要给他办葬礼吗。”
帝皇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让云定海去办吧,那毕竟是他的东亭侯。”
……
……
天降哀云,嚎啕泣血。
天庠之内,一位半圣泣血嚎啕。
是张苍。
整个数学家都笼罩在哀云之下。
但无论人族上层有着怎样浓厚的悲哀,这些事情总归还是难以影响到还需要日常生活的百姓们。
无数在这次战争中失去家园的人们比以往更加刻苦勤奋地劳作,希望能够在官府的扶持下尽快恢复。
便在这种时候。
“姓名。”
“这位军爷,现在进城还需要这些了?”
“现在是非常时间,若是妖魔趁着这段空窗潜入进来了怎么办?姓名。”守卫头也不抬地回道。
“啊,是。”
一位年轻的男子向城门的守卫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一位小女孩跟在他身后,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另一只手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
“我叫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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