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作为侍卫,旁观了公子和太常卿的交流。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太常卿并没有因为公子曾经的年少轻浮而有言行举止的怠慢。
自家公子在大臣面前,也是矜持稳重,并没有做出什么怪诞之举。
这让燕飞暗暗松了口气。
唯一让燕飞有点不解的事情是,公子非要七月初三,百官相迎,归朝进殿。
虽然那天也是良辰吉日,但太常卿表示事务安排有点赶,不如七月初七。
但公子很坚持,说这个日子很好,宁愿诸事从简,也要选在这一日。
太常卿无奈,最后还是随了公子的意。
太常卿领命回去操办事务。
....
七月初三
从湘阴县来到王都贵城郊外
王歌一身王袍,着峨冠博带,冕有九旒,绣衣丝屡,纹饰有日月星辰、花鸟鱼虫,佩戴赤绶,赤黄缥绀四彩,长二丈一尺,极其华贵,是越王身份的彰显。
燕飞作为驭手,驾黑轿皂盖,朱班轮的四马安车,王歌则是乘坐车架左侧。
除王车外,有鼓乐车、金车、轺车
前后共有骑吏56名,持戟步卒13名,持弓伍佰3名。
又有婢女二十人,捧水盂,持柳条,沿途洒水防尘埃。
盛大出行,这是诸侯王的规格。
王歌坐在车架上,抬头看了眼天空。
此刻丽日当空,惠风和畅,乍一看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
然而天空除了艳阳外,还有浓厚云层,占据小半个天空。
看着那有铅灰颜色的云朵,王歌眯了眯眼,暗暗露出笑容。
目光下移,平视前方。
随着车队进王都,沿途百姓夹道欢迎,亲眼见证公子王歌归国。
鼓乐车奏鸣,百姓的欢呼声和乐鼓奏鸣声汇聚交融,好不热闹。
“我那个便宜老爹,生前也是一个治国爱民,有仁德的诸侯王....”
王歌心里回想起,老越王的风评。
在天下还没大乱前,老越王就是前朝的县官,治理的就是如今湘西县。
他治下的百姓安康,匪患清除,很得民心。
然后乾朝崩溃,四处起义,老越王就是第一個响应起义的县令。
起义后,以湘西县为根据地,招士卒,纳流民,向外扩张,拥立为诸侯。
在中原大地打出狗脑子的时候,就因为越地地处南方很是偏远,所以战乱鲜少波及,老越王就一直稳健发育,种田募兵。
在中原百姓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时候,越地的百姓却在老越王治下过得很滋润。
两相比较下,老越王深得越国百姓的民心。
王歌虽然是刚继位,但老越王积攒口碑也延续到了他身上。
“气运,我看到我的气运在不断增长。”
王歌眼睛绽出金光,他看到环绕到自己周身青紫气运,在沿途百姓的恭贺欢迎下,不断壮大。
原本是七成青,三成紫的气运,在百姓愿力汇聚下,紫色的那一部分逐渐增长。
等王歌的车架走到市井街道尽头时,他的气运已经变成九成紫,一成青!
“气运增长,这还只是王都百姓的提供愿力。”王歌暗道。
在走过市井后,紧接着就要进王宫。
朱漆色,九丈高的大门缓缓打开。
三公领先,九卿居次,文武百官以品阶位列左右。
王歌打开明灵之眸,一眼望去,便看到三道紫彩气运,十多道青紫气运,青色气运上百道!
“这气运要是都能归我该多好,应该能让我的气运突破到赤朱色,成为真正诸侯王气运....”
王歌暗暗感慨,心中却无奈道:
“可惜有朝廷削藩之祸,我现在要搞中央集权是不太可能的。”
眼前文武百官气运只能看不能动,但王歌想到自己计划,心中就没有丝毫的遗憾纠结的情绪。
“臣等,恭迎公子大驾。”
丞相捧玉板,身着皂绢甲,内搭青白丝绸衣,配紫绶,戴高冠,乌发朱颜,约莫四十岁模样
他朗声诵读,半俯着身,低垂着头,显示出对越王继承人的恭敬。
王歌淡淡扫了眼这个朝廷安插在越国的丞相。
明灵之眸发动,除了看到丞相那十成紫气运外,还有就是那对方内敛的武道修为。
“易筋的武道修为.....能被朝廷派来,果然不简单。”王歌暗道。
由百官之首发话,其余官员紧接着齐声恭迎公子王歌。
王歌看了眼天空,不知何时,艳阳虽然依旧,但半边天却已经浓云遮蔽。
天色变得颇为奇特,半边天是亮的,半边天是阴的。
视线下移,王歌看着眼前俯身的文武百官,他深吸一口气,鼓足胸膛,声音厚重而郑重道:
“众卿免礼”
百官抬首,这下王歌看清百官的容貌。
除了那个比较膈应人的丞相外,还有老越王留下的太尉和司空。
太尉面容沧桑,鬓角霜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身高九尺,虎步龙行,一身衣袍被筋肉撑的鼓鼓囊囊。
王歌一眼扫过去,看出太尉武道宗师的修为。
司空倒是比较年轻,三十岁出头样子,唇白齿红,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俊俏的很,有着练骨修为。
他在观察着百官,百官也在暗暗观察着他。只是王歌此刻戴冠冕,前板有九旒,以青玉为珠,一旒九珠。
有着玉珠遮挡,王歌能看清百官,百官们不能看到公子的全貌。
只有极个别距离近的百官,诸如三公九卿,若有若无看到冕旒下,公子的双瞳中似乎有着异芒。
“那是什么?”
太尉赵瑞心有所感,作为武道宗师他的感知极其敏锐,察觉到一股试探的目光从公子的冕旒下投来。
赵瑞眼睛微眯,正要探究时,却不见一点异样。
为人臣子,赵瑞也不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未来君王,那样有失礼仪,只能按捺不表,心道奇怪。
王歌也将朝堂上文武百官认了个清楚。
随后就是三公接驾,迎入宫内,百官尾行。
前前后后,像是一股潮流般,裹挟着王歌进入越王宫殿。
在场所有人里,好像王歌是个外地人。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的车架只能跟着百官和仪仗队的牵引。
而身后王宫的大门缓缓关闭,像是与外界彻底隔绝。
百官无言,不知其心为何,连鼓乐声都停歇了,仅仅只能听到车辚马嘶和铠甲碰撞的声音。
一切都安静下来,王歌似乎被孤立在自己车驾上.....
可仅仅只是入宫走了五十步,
突然,驾车的燕飞突然感觉一阵清凉湿润拍打在脸上。
“下雨了?”燕飞心中惊诧。
紧接着在场王公大臣都发现天开始下雨了!
雨点不大,却又急又快。
众人抬起头,发现此刻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而他们这群人就在西边雨云下!
文武百官暗暗皱眉,心道不妙。
如果是平时,他们大可找地方避雨,但现在是恭迎王驾的时候,他们要是敢擅自离开,这仕途也就走到头。
车驾上王歌眯了眯眼睛,很是轻松模样,他车上有车盖,雨淋不到他身上。
他也不说话,默认要队伍继续前行。
这可就让那些王公大臣们遭殃了。
不苟言笑的面容被雨水拍打,雨水浸入眼睛,只能眯着眼,精心保养的胡须粘粘
华贵官袍被雨浸的湿润,色泽暗淡,贴着皮肤,像是老妪松弛的脸皮般。
鞋履泡水,行走间更是累赘不适,从容得体的姿态再也没有了。
几个眨眼功夫,王歌一眼望去,各个都是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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