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唐站了起来：“行啦，你们也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吧，这都一点多了，我回去再想想，明天早上过来下处方。
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三天内应该不会再犯。对了胜波，明天早上你们科室开早会的时候，记得给同志们都叮嘱一下，让大家都多注意注意这个孩子。
另外，那个针灸手法你们可以给下边人教，但是一定要嘱咐清，什么时候在假人脑袋上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扎好了，才能考虑下一步，告诉他们，谁如果敢随便就在患者身上做试验，我绝对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行医。”
“是”
看着李唐严肃的面容，关小泽，肖胜波，周夏英三人忙不迭的应道。
他们很清楚，其他无关大雅的事情，跟这位老师随意开玩笑问题都不大，可一旦涉及到正事上面，尤其是医术上，那绝对是一丝不苟，谁敢胡来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
跟他们说话是最费劲的，每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
感觉到它脑袋的重量，李唐低头看了眼，也没管它，重新抬起目光，微眯起了双眼。
等收拾干净，一人一狗就在院子里开始了晨跑。
“站在我个人角度而言，我是希望你们集团出面成立一家新的股份制商业银行的。”
造的那叫一个香，把蹲在一旁看它吃饭的李唐都给整饿了。
！！！
下午他们走的时候打电话，三月还专门叮嘱过，就这还是忘了。
“我说呢，咋感觉今天院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闷了些，唉，咱们这个院子啊，小孩子都不愿意来，说是没意思。
“吃这么多年，那得花多少钱啊？”
上二楼卫生间清理了一下卫生，再换上一身运动服，等他下到一楼的时候，煤球已经坐在门口的地垫上。
李玉昆住的二号楼跟李唐住的这栋小楼距离比较近，中间就隔了一片小树林。
“没错，孩子嘛，不舒服了就哭，就喊，成人的话不管怎样都会克制点。
“这你放心，人家对咱这么好，我肯定要对得起人家的好心。”
“嗯，你说。”
等再回到家，时间都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钟，一边琢磨着给那个孩子的方子该怎么开，一边冲澡，这一耽误，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问我们家老大的孩子，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到我这里来，他说每次来爸爸妈妈都要叮嘱他，到了那边不要乱跑，不要大声喧哗，他嫌麻烦，所以就不想来了。”
听完李唐的话，李玉昆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并排又走了一会儿，才分开各回各家。
一宿没睡的年轻男人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休息呢，听到妻子的叫声，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由你们集团出资，成立一家新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发放全国性金融牌照。”
刚刚进入四九的省城，清晨六点多还是非常冷的，从温暖的房间刚一出来，李唐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唆。
“知道，怎么？上边已经审批了吗？”
坐在那里两个小时一动未动，让他感觉骨头都僵硬了不少。
“等会儿上班以后我去铭城同志那里汇报这次开会的情况，你的意见我会转达的。
“那会儿我刚回来。”
李唐后边补充的这个方法，他怎么可能没想到，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这位会不会把什么都揽到他们集团去。
“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儿还要让你晨练的时候都惦记着。”
李玉昆十分肯定的说到。
“怎么了？”
等它清理完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李唐拿起他专门放在小院儿里的小铁锨，在绿化带里挖了个坑，将那点东西翻了下去，全当给地施肥了。
跟以前一样，针对困难户，附院依然会给安排一份临时工作，这样一来，既能解决一个人吃饭住宿的问题，挣到的钱也基本上能覆盖孩子的住院费和药费。
说到这里，李唐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考虑的？”李唐将问题抛回给了李玉昆。
“他就是秦药集团的董事长啊！”
“老公老公……”刚给孩子喂完奶，正哄孩子睡觉的年轻女人忽然轻声叫道。
李玉昆微笑着点了点头。
“哎，我才想起来，咋没见你家三月，去他爷爷那边啦？”
煤球已经撒腿跑到绿化带边上去清理自己的卫生了。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听他们都说，医院里儿科的护士大夫最难干，是不是？”
一人一狗，一个思考事情一个睡觉，房间里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墙上钟表秒针走动时的声音。
“考虑过，他们有打算把公司重组，将公司现在的一部分业务分拆出来，单独成立一家管理公司，用来上市。”
“不贵，那个药一点也不贵，听他们说十年前就是几毛钱一支，好像一个星期还是几天才喝一支，现在就算涨价，我估计也涨不到哪里去吧。”
有的在自家门前的小院儿里打打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也有如同他一样，在院子里散步、慢跑的。
“他们公司的事情我都不问的，不过我会把玉昆同志你的意见代为转达一下。”
见男主人又坐到沙发上了，煤球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它甚至还特意跑到落地窗帘那里扒拉开窗帘看了眼外边，见外边确实乌漆嘛黑的，有些疑惑的跑回到沙发那里。
听到煤球哼唧，李唐伸手拍了下它的脑袋：“行啦，睡你的吧，我想点事情，别打扰我。”
矛盾已经开始凸显了，前些年那种和谐的关系逐渐开始烟消云散。
私下里随便聊聊？呵呵，李唐才不相信这些人说的话能是随便聊聊。
当然，最终新银行必须由集团主导，他可不想新银行到时候成为某些人的提款机。
他刚一上任就积极推动这件事情，肯定是想要政绩的，如果真的被秦药集团吃了独食，那他又何苦来哉。
如果给开的处方上都是些特别便宜的药，兴许最后还能攒到钱呢，之前就有人攒到过。
“怎么了？”
见他坐起来穿上了拖鞋，煤球又伸着爪子扒拉了他几下。
“没什么，就是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从外地过来的特殊病人，是个还不满一岁的婴儿，得的婴儿惊风，情况比较严重，值班室把我叫过去了。”
“肯定有，但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都躺到床上了，李唐看着一直在床边哼哼唧唧转来转去的煤球，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家伙是想干什么，干脆又坐起来，打算看看这家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地方性的商业银行以后多如牛毛，能面向全国的金融机构就是二十年后可都不多啊。
从柜子里取出来一把挂面，再从冰箱里取出来两个鸡蛋，几片白菜叶子，全乎。
“吧唧吧唧吧唧……”
“呃……老婆你知道秦药集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思中的李唐忽然就清醒过来，扭头看了眼窗户方向，见还是一片漆黑，又回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六点钟了，便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呼……”
发放全国性的金融牌照，那就意味着到时候可以在全国各个城市设立分支机构。
“乔总他们的秦岭集团，有没有考虑过上市的问题？”
今早就不同了，刚跑了两圈，碰到同样出来慢跑的李玉昆后，李唐就被叫住了。
“小孩子的哭声也好，笑声也罢，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看到男主人理解自己的意思了，煤球跟在身后那尾巴摇的叫一个欢实。
“你可以的。”
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什么时候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大有深意的。
“这……这……”
李玉昆没有打太极拳，干脆利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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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铭城同志汇报，他怎么考虑的我还不知道，当然啦，其他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我凌晨四点多起夜，怎么看到你家灯还亮着呢？”
没办法，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这么庞大的基数下，无论发生点什么事情，其实都不新鲜。
“准备在哪里上市？”
“有生命危险吗？”
咧了咧嘴，李唐转身往厨房走去，啥也别说了，赶紧给做饭吧，得亏这家伙不会说话也不会打电话，要不然恐怕早就把状告到三月那里去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抹的那个药就是秦药生产的。”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那确实不贵。”男青年听了后点了点头。
煤球听懂了，顺势往地毯上一趴，将脑袋担在男主人的脚背上，闭上了眼睛。
但这个困难不是你嘴说困难就行的，必须向医院提供详细信息，医院自会安排当地的人去调查，以证实你所言非虚。
这是李唐完全没想到的。
算是特殊照顾吧，住院部每个楼层都会刻意空出两个病房，以备不时之需。
“玉昆同志，我觉得吧，那小孩子如果是自己家的，哭声可能就不动听了，听多了就是头大，让人上火！至于别人家的孩子哭，你只要别在我面前吵到我，爱咋哭咋哭。”
到了医院，那就认为医生是神仙，必须药到病除，但凡拖沓几天没好，必然会横眉冷对，就说你是庸医。
不否认，肯定有这种人存在，但我也相信，大部分医生应该都是想把病查清楚，可是……唉……”
“谢谢你的肯定。”李唐笑着点了下头。
把这些全部忙乎完，时间也已经都四点多了，看着客厅里挂在墙上的钟表，他叹了口气，得，今晚干脆不睡了。
“哈哈，什么意见不意见的，就是咱俩闲聊，你啊，太敏感了。”
家里买的挂面不少，都是专门给煤球买的，偶尔小三月也会吃一点，他和宋小慧是坚决不吃这玩意，想吃面的话，自己和点一擀就行，很快的，挂面免谈。
！！！
“玉昆同志，你的意思是，上边允许我们集团像九二年的四九城钢厂那样，自己成立一家可以面向全国的商业银行？”
李唐接过毛巾，给它擦了一下嘴，又让它放回到卫生间里，然后回身从茶几下面那一层拿过来一块抹布，将食盆周围擦了擦，这下才拿着食盆走进厨房冲洗干净，让已经过来的煤球重新叼回原处。
非常简单的饭，十来分钟就好了，倒进食盆里后，煤球乖乖的蹲坐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一就是按照省里请示的，由省府指导，省资管公司独资控股的一家地方性商业银行。”
“对，我们村东头张大爷的老伴，十年前就查出来得的癌症，当时医生让动手术，还说动手术也未必能活多久，后来他们去看中医，那个大夫给推荐的秦药生产的一种什么药，这些年一直吃，现在人还活的好好的。”
“昨晚上回来的，我叫你是想跟你说件事儿。”
“嗯……嗯……”
西医现在好多了，生病了是吧，说不清哪里不舒服是吧，各项检查一开，一项一项过，总有一项适合你。
医院前两年就碰到过这种人，看穿衣打扮确实像是穷人，让在这里住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没钱，可医院派人过去一打听才知道，穷个屁啊，这人就是不爱打扮，九几年就能开上进口皇冠车的人，怎么可能是穷人。
“确实”李唐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咱们这个院子生活气息确实少了些。”
来了！这个问题终于来了！终于有人问出来了！
见状，李唐站起来跟在煤球身后，来到了一楼客厅，打开了灯。
可也无所谓了，谁问都一样。
“关于省里想成立一家商业银行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冰箱里还有昨天给炖好的半只鸡，拿出来热一下就可以，他拿起小锅接了半锅水，放到天然气炉子上，打着火，开始烧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省里将全省的城市信用社一整合，由我们公司出资，省里凭城市信用社的资产入股，在这个基础上，新成立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当然啦，这肯定只是一小部分人，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一小部分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患者，传出去后就会被无限放大，有时候即便是个例，传着传着就变成普遍了。
大家见面后也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只要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人会选择结伴同行，都是自己锻炼自己的。
看着煤球那幽怨的小眼神，李唐额头上汗都快流下来了，这家伙，要是被三月知道他今天忘记喂狗了，指定又得跟他闹。
对于我们中医大夫来说，感觉最麻烦的病人就是婴幼儿，不会说话，或者说不清的，望闻问切里问直接就废了，得不到病人自己本身最直观的感受，就纯粹得靠医生自己的经验了。
“不不不，我是希望他们在国内上市的。”
平时小三月在家也是这样处理。
见李玉昆提到的是这件事儿，李唐有些诧异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时候李唐都怀疑，这家伙的狗皮下是不是钻着一个人，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通人性。
于是，他直接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认真考虑起该怎么给那个孩子开处方。
李唐同志，我再问句闲话啊，咱俩私下里随便聊聊。”
……
医院里，昨晚过来的那对小夫妻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是一个双人间，另外一张病床暂时没安排病人，他们二人可以先在那张病床上休息。
“原则上上边是支持的，而且，上边还给了一个选项。”
不过，他也对第一个问到他这里的人竟然是李玉昆，而感觉到有些意外。
现在有很多病人和家属，看到医生给开那么多检查，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病会不会很严重，是不是很难判断病因，才需要做这么多检查，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心真黑，又在这儿骗我多花钱呢。
听到那么小的孩子生那么严重的病，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
院子里住的人虽然不多，但到了六点多也就基本上都起来了。
当他看到煤球跑到食盆跟前，然后转过头直勾勾的瞅着他，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饭盆，他这才猛然间意识到，酿的，今晚忘喂它了，难怪这家伙这么反常，原来是饿的不行了。
一大盆面再加半只鸡，风卷残云般的就被干完，再喝点餐后水，然后煤球就滴溜溜的跑到一楼卫生间里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毛巾，跑过来放到主人的手里。
看到他下来，煤球起身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本来那会儿第一次回来就应该先喂它吃饭，然后再带出去，当时因为茶馆发生的事情让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紧跟着又去医院，这下更是忘的一干二净。
每间病房都配的有电视，此刻电视里的秦省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新闻，正好放到李唐昨天早上去慰问离退休老干部时的场景。
“选项？什么选项？”
“对”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去四九城开会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夫妻俩看着电视中那张跟他们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貌，听到电视里介绍这个人是谁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惊愕之色。
不是不相信，而是有的人就会哭穷。
“哈哈哈……好，等三月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以后每天挨家挨户讨好吃的去，谁不给就坐谁家门口哭，给院子里多增加一些生活气息。”
还不错，跟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知道啊，我那会儿脸上这里有一点斑，你还记得不。”
“嗯，这个我知道，那另外一个选项是什么？”
李唐忽然就想明白了。
我勒个大去！
李玉昆的话让李唐直接就停下了慢跑的脚步。
白天肯定互相看不到，但晚上有点灯光的话，还是能瞅见的。
“也多亏有你家三月和这只狗，给咱们院子增色不少。”
“玉昆同志，你不会是想让他们去老美或者港岛上市吧？”
“吃吧吃吧”李唐伸手摸了下煤球的脑袋，示意它赶紧吃。
看到独自跑回来的煤球，李玉昆来回瞅了瞅，有些好奇的问到。
吃独食？
不会的，这个独食又吃不到他自己嘴里，他何苦去费那个劲，把省里拉上，这符合大家共同的利益。
这次他看明白了，煤球是叫他跟着来呢。
李唐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肯定支持省里的决定，但就像你说的，如果站在我个人角度，我也希望能由我们集团出面来成立。
说儿科大夫不好当，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长给的压力太大。你想想啊，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孩子生病了，几个大人围在身边转，都心疼的不得了。
呵呵，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那就是有人想让他们去其他地方上市，至于为什么？可以因为的原因多了，总而言之都是从利益出发。
“对了老公，人家医院给你安排临时工作了，随后你要好好给人家干啊。”
“跟他妈妈还有姥姥姥爷一起回秦山去看他太爷爷了。”
把当时给他申请贫困照顾的大夫给恶心坏了。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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