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蛆虫和害虫，师出有名！
“你是说，那头妖鬼很有可能已经突破到了鬼王境界？”
许言听着程有节讲述，眉头微微皱起。
一头四阶巅峰的妖鬼，和鬼王境界的妖鬼，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妖鬼，也就是妖兽死亡后，化作的鬼物，比普通的鬼物更加稀少，也更加强大。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普通的妖兽，智慧极低，体魄强大，死亡后是很难化作妖鬼的，唯有一些特殊的妖兽，或者修行有成的妖魔，才能将自己化作妖鬼。
这些妖兽或者妖魔，化作妖鬼后，自然会比普通的鬼物更加强大。
自己的试炼目标，如果从四阶巅峰的妖鬼，突破到鬼王境界，这对许言来说，无疑会更加麻烦一些。
当然，也仅是麻烦一些罢了。
“没错！”
程有节愤恨道：“那妖魔本就是四阶巅峰，半年前为了突破鬼王境界，引发魔灾，血祭了十八个村镇，百姓死亡五万七千余。”
“镇魔司在得到消息后，林大人愤怒不已，以秘法锁定妖魔位置，想要趁其突破之际，欲要将此妖魔斩杀。”
“谁曾想，妖魔狡诈，并非真的突破，而是故意放出消息迷惑我等，实则是伙同其他妖魔，对我等进行伏杀。”
“期间，林大人为了保存景洲镇魔司元气，为我等争取撤退机会，独自断后，虽重创了那妖魔，最终惨死于妖魔之手。”
程有节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叹道：“是我等拖累林大人了，否则以林大人的实力，哪怕有陷入妖魔围杀，也能逃出来的。”
“事后妖魔猖狂，再次血祭两个大镇，然后逃入地下鬼市。”
“最初时，我等以为妖魔这么做，是为了示威和报复，如今回想过来，却不得不怀疑，妖魔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为了继续炼制血精，为了突破鬼王做准备。”
“前些时日，我等有接到密报，说景阳城外的地下鬼市有变，有妖魔突破鬼王，欲要一统鬼市，收服鬼市中的所有妖魔。”
“我等怀疑那突破鬼王的妖魔，便是当初的那头妖鬼，只不过消息未能确定真假，所以尚未来得及向上汇报。”
“今日听到许千户前来景洲除魔，我等欣喜之余，也不敢隐瞒，特意前来提醒。”
一头鬼王境界的妖鬼，和一个四阶巅峰的妖鬼，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更不要说，这妖鬼还有极大可能统一了景阳城外的地下鬼市，收服了鬼市里的所有妖魔。
这就更加了不得了。
“景阳城外有几处鬼市？”
许言询问程有节，似乎并没有因为妖鬼突破鬼王，有太大的反应。
“只有一处！”
程有节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像地下鬼市这种存在，一直在镇魔司的重点监控中，基本上不存在遗漏，更不要说这鬼市还是洲城附近的鬼市了。
“这里的鬼市之前是谁在掌握？”许言继续问道，。
“没人！”
程有节摇头：“在此之前，景阳城外的鬼市一直都没人掌握，因为这里的鬼市，多得是见不得光的逃犯，龙蛇混杂。”
“据说，在景阳城外的鬼市深处，还有不少前朝的老怪物，便是鬼王境界的妖魔也不缺。”
“所以鬼市一直都没有主人，哪怕这妖鬼突破了鬼王境界，也只能掌控鬼市的前几层，收服一些低级妖魔。”
许言听后有些诧异。
听程有节的意思，这景洲的鬼市，和天京的鬼市似乎不一样。
这里的鬼市并不是建立在阴世中，而是建立在地下阴脉上，就像是玄幻版的大宋鬼樊楼、无忧洞。
鬼樊楼、无忧洞这种名字，听起来很像奇幻小说里的地名。可实际上，这是宋朝百姓对京师沟渠的一种戏称。
有南宋著名学者陆游所著《老学庵笔记》卷六写道：“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国初至兵兴，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意思是说，京师的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里面可以住人，多有亡命之徒藏匿在里面，他们管这叫“无忧洞”；还有一些人贩子拐了妇女藏在这儿，又叫“鬼樊楼”，国朝初始到战乱时都存在，朝廷虽然经常派人去清缴，却怎么都不能杜绝。
景阳城外的鬼市，位于地底岩洞中，沿着阴脉，也就是地下河建立，四通八达，像是一个天然的迷宫，哪怕有镇魔司和大乾朝廷多次清剿，都未能清剿干净。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懒得理会了。
因为躲在鬼市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蛆虫，而不是害虫。
蛆虫让人觉得恶心，却懒得动手，怕脏了自己的手脚，镇魔司和朝廷朝廷是不会花费大时间、大精力去处理这些恶心的蛆虫。
而害虫，则会被人直接一脚踩死。
所以，如果那妖鬼如果真的突破鬼王境界，想要贪心的一统整个鬼市，跟镇魔司对着干，许言非但不会害怕，反而会非常的欣喜。
因为这代表着妖鬼正在从蛆虫朝着害虫转变。
一个小小的鬼王级妖鬼，无论是大乾朝廷，还是镇魔司，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几个鬼王再加上一支无法无天的妖魔大军呢？
恐怕都不等他们冒头，朝廷和镇魔司就会直接将他们碾死。
可惜。
许言并不觉得那些鬼市高层，会被一个刚刚突破的妖鬼忽悠，也不觉得那妖鬼能够慑服景阳鬼市深处的妖魔。
要不然许言绝对不介意联合城主府，将整个鬼市打掉，狠狠发上一笔横财。
“这么说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跟整个景阳鬼市对上了？”许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看着眼前的镇魔司千户笑笑道。
“不错，这个可能性很大！”程有节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甚至，一旦让那妖鬼统一了整个地下鬼市，整个景阳城都会受到影响。”
“嗯，多谢程千户提醒，许某差不多明白了。”
许言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程有节的危言耸听而有任何担忧。
因为他对眼前镇魔司千户的话，是万万不信的。
景阳城外的鬼市能够存在这么多年，若说鬼市中的管理者全是些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蛆虫和害虫的分别，那才是笑话。
他们很清楚，只要不变成害虫，跑出来祸害大乾，就不会有人对付他们。
这是默契。
偶尔有人打破了这个默契，出现摩擦，也会很快结束。
以鬼市服软，付出代价为结束。
真要嚣张的对抗大乾朝廷，影响到一个洲城的运转，恐怕用不了一日，整个地下鬼市都会被无情的清理一遍。
事后，哪怕有重建，管理者也不会再是当初的管理者了。
所以程有节的话，完全是危言耸听，故意夸大那妖鬼的威胁，让许言对地下鬼市生出不好的印象。
至于说程有节这么做的原因？
大抵是不愿意许言这个外来者担任镇魔司千户的职位，想要许言将事情闹大，引发景阳城中权贵的恶感，最终灰溜溜的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许言对此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揭破眼前镇魔司千户的别有用心，更没有生气。
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话，也是好心好意的前来提醒他，无非是在真话中，有添加稍许自己的怀疑和推测罢了。
许言总不能因为别人说真话就生气吧。
所以他在听完程有节善意提醒，很是客气的向其道了谢，并好言好语的送他离开，全程微笑对人，让谁都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公子，这位程千户，似乎有很大问题啊！”
许言前脚刚送走了景洲镇魔司副千户程有节，后脚就有老管家小心提醒道。
“怎么说？”许言笑着问道。
他虽然有想到一些情况，觉得程有节有问题，但依旧想要听听何勇的想法。
因为何勇作为定远候府的老管家，管理侯府几十年，心思细腻，人生阅历丰富，看人看事肯定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和理解。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听听老管家何勇的想法，说不得会有另外的收获。
“回公子，依老奴之见，这位程千户恐怕有着大问题，上一任景洲镇魔司千户的死，恐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老奴曾有观看过上一任镇魔司千户林城责的资料，据资料描述，那位林千户似乎并不是舍己为人的主，反而为人做事冷酷，做事不择手段。”
“然而，这样一个人，在这位程千户的描述中，却是为了保护随行的镇魔司众人，选择独自断后，最终死在妖魔围杀之中。”
“这事情怎么听，怎么有些离奇。”
老管家笑着说道，就差没有直接说景洲镇魔司千户所有问题了。
说罢，他也不等许言开口，便继续道：
“此外，鬼市这种东西，哪怕未能被朝廷直接掌控，大部分也在朝廷的监控中，就像天京城外的那些鬼市一样，很多鬼市中都有镇魔司的人驻守，或者跟天京城中的权贵有着极深联系。”
“景阳城的鬼市，虽然远远比不上天京鬼市，却也不可能脱离镇魔司和朝堂的管控。”
“一个妖魔，尤其是一个被镇魔司通缉的妖魔，想要掌控鬼市，几乎是不可能，鬼市背后的人不会允许，景阳城中权贵们也不会允许的。”
“最后，真要按照程有节所言，那妖鬼的突破时间，未免太巧了些。”
“公子刚接了景洲镇魔司千户的试炼任务，那妖鬼就突破到了鬼王境界，并且突破后不仅不逃，反而开始大肆扩张势力，摆出一副跟公子对着干的架势。”
“难不成那家伙真的以为突破到鬼王境界，就能跟镇魔司，以及朝廷抗衡了？”
“所以老奴可以确定，这位程千户绝对有问题，景洲上一任镇魔司千户的死，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老管家冷笑不已，无比肯定的说道。
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也不知道是嘲讽那不自量力的妖鬼，还是在嘲讽镇魔司副千户程有节，亦或者是这一切背后的人。
“镇魔司有问题吗？”
许言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向老管家问道：“那依勇伯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好？”
“依老奴之见，公子应该无视景洲镇魔司千户所，以及景洲城中的权贵，尽快将那妖鬼诛杀，完成试炼任务。”
老管家凝声说道：“只要公子完成试炼任务，拿到了景洲镇魔司千户的任职，再回过头来清理和调查上一任镇魔司千户死亡一案，就简单的多，这样也能师出有名。”
许言闻言点头，对老管家的建议表示赞同。
就像老管家说的一样。
景洲镇魔司的问题不是关键。
景阳城外地下鬼市的问题，也不着急。
甚至就连景洲上一任镇魔司千户的死亡问题也不是急迫的。
最当紧的就是尽快完成试炼任务，拿到景洲镇魔司千户的任命。
如此一来，师出有名，有的是机会和名头整顿景洲镇魔司千户所，调查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隐秘，将所有的威胁铲除掉。
所以，许言虽然对老管家前面的提议很赞同，对他后面的提议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不知道景洲镇魔司存在什么问题。
也不需要知道。
他想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将整个景洲境内的妖魔彻底的清理一遍，将所有跟妖魔有关的人或者事，快刀斩乱麻的一次性处理干净。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
因为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偷懒和享受，只能提前将所有的麻烦处理干净了。
阴谋诡计？
利益牵扯？
恩怨情仇？
……
这些都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他也没兴趣了解这些。
就像鲁迅先生说的：“消灭你，与你何干。”
哪怕景洲镇魔司千户所没有问题，他上任后，也会对整个景洲境内的妖魔进行一场大扫荡，权当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了。
当然，在次之前，就像老管家说的一样。
他必须斩杀那头妖鬼，将镇魔司千户的任令拿到手，如此才能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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